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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鹅绒之夜(59)

电脑需要密码。宋沧怔住了。他被宋渝有婚外情的事儿刺激, 竟忘了这个关键。

路楠撑着下巴看他:“快问问高宴。”

宋沧:“……”

路楠:“他神通广大,电脑都能拿到,一个密码算什么。”

她双眼明亮, 毫不怀疑。宋沧感到奇怪:“你怎么好像特别信任高宴。”

路楠想了想:“同样的一件事,高宴和你都能做,我肯定会相信高宴。”

宋沧难得一笑:“为什么啊?我就这么不像个好人?”

路楠:“宋老板很有自知之明嘛。”

心头微微一动。宋沧咂摸路楠称呼自己的称谓。身边所有朋友都喊他“宋十八”,就连沈榕榕有时候也这样称呼,但路楠偏不。她只叫“宋老板”,这称呼一出来,宋沧就知道路楠在讽刺自己。唯一的、独特的称呼。宋沧看她,两人眼光都藏了钩子,轻轻一碰便激起火星。

“快联系吧。”路楠起身,“你饿吗?我煮点东西吃。”

夜已经很深了。她却还没有回去的打算。

“我只是觉得,你今晚想跟人说说话。”路楠垂眼看他,“或者我现在就走?”

她或许永远也不会知道宋沧为什么沮丧和痛苦。她仅仅是回应了宋沧藏在心里没说出来的话语:他急切地需要陪伴。

“……我来吧。”宋沧起身,把她按回沙发,“你陪它们玩儿。”

在厨房忙活时,宋沧联系了高宴。

为了保护许思文,他略过视频的内容不说,只讲他手里拿到了事件相关的重要证据。高宴已经躺平,正给沈榕榕发一些“晚安,你睡了没,今天吃了啥”之类的无营养短信,一听这话立刻跳起:“什么证据?”

“你听过KK酒吧吗?”宋沧把梁栩留下来的名片翻来覆去地看,“地址是……”

“我知道。”高宴说,“去年发生过火灾,幸好没伤到人,年底才重开的。酒吧老板叫康康,我见过,他跟这事儿有关系?”

“不知道。”宋沧停顿了一下,“酒吧里有我们想找的人,那个人可能被称为‘sheng哥’。汉字不知道是哪个,知道五一假期他会跟章棋一起去KK酒吧。”

高宴耐心听他说完今夜发生的事情,抓起床头平板立刻开始记录。“你是对的。你和路楠都见过章棋,只有我最合适。”他肯定道,“这事儿交给我吧。”

章棋是高三学生,只有一天半的假期,他能出门的夜晚仅是5月1日当夜。

高宴傍晚时分已经在酒吧附近徘徊游荡。他衣领里别了摄像头和微型麦克风,做好暗访的准备。以往为确保安全,记者进行暗访总会有同事在外围与他保持联系,今晚仅他自己一个人。高宴也不太在意,KK酒吧他去过,不是龙潭虎穴。

七点半左右,酒吧灯亮起,负责检查通行码和测体温的两个年轻男孩戴着口罩出现在门口,一人红发一人绿发,染的还是荧光色,像门口钉了两盏灯。康康酒吧位于热闹的夜生活中心区,名气很大,出入的人并不少。高宴始终坐在酒吧对面的餐厅里,他选了个靠窗的位置。章棋从家中到康康酒吧,必然经过他楼下的路口。

将近九点的时候,高宴终于看见章棋。

章棋穿一身轻薄的套头卫衣,戴着眼镜从路口经过。高宴心道万幸!他没有换隐形眼镜。疫情期间人人套着大口罩,实在难以辨认面目。

高宴立刻结账下楼。他今天换了装扮,加上不久前沈榕榕给他剪的头发,整个人看起来像个玩咖。

眼看章棋顺利进入康康酒吧,高宴紧随其后。在门口扫完码、测完温,绿毛小兄弟看高宴,高宴也看他。四目相对片刻,对方问:“你会员码呢?”

高宴一愣:“什么会员码?”

“今晚只接待会员,不是会员的您请离开。”绿毛小兄弟看起来吊儿郎当,举手投足倒还挺有礼貌。

高宴:“我办会员。”

绿毛:“年费一万三,您刷卡还是扫码转账?”

高宴连退三步,举手告辞。

他给宋沧拨号,准备申请活动经费,才刚拨通,忽然被人拉住手臂。“高宴?”沈榕榕眉飞色舞看他,“你也来看康康脱口秀啊?”

沈榕榕是跟几个朋友一起来的,她活泼地把高宴介绍给身后各位,高宴高兴得几乎结巴。得知高宴进不去,沈榕榕挽着高宴的胳膊走向酒吧门口,给老板康康拨了电话。才说几句,红绿灯两位小兄弟便做了个“请”的手势。

“谢谢啊。”一进门沈榕榕就松开了他的手,高宴忙拉住她,低声,“我来查许思文案子关键人物。”

果不其然,跟路楠有关,沈榕榕果然兴趣大增。她连朋友也不管了,紧随高宴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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