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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冤家不聚头:调皮王妃(66)

方正俊见此心中苦涩,又不好索回,脸色甚是难看。过了半晌,李春娘好似想起了什么,问道:“姐姐,上一次和你在一起的薛大侠呢?你怎么没和他在一起?”这一句话正勾社白云的心事,她呆了呆,淡漠地道:“我和他不过是萍水相逢,我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我们早分手了……“白云声音虽极为冷淡,但细细听来,却夹杂着一丝颤抖!李春娘见她如此,虽不明白为何,却也知道二人必是因为什么弄翻了。欲待相问,却见白云眼中似闪泪光,似乎是极不愿意提此事。便也不忍再问,暗暗叹了口气,不再做声了。

马车又向前行进了半日,转过了一个山脚,忽闻远处隐隐传来一阵呻吟之声。白云暗道:‘此处不见人烟,为何会有呻吟之声?“方正俊也已听见,奇道:“咦,呻吟之声?云妹,你可听到了?”白云点了点头道:“是呀,我听见了,好像离我们不远。师兄,你且等一下,我去看一看。”跳下马车,循声找去。

她转过一道山梁,眼前忽现出一个山洞,那呻吟之声便就是从那里面传出来的。她忙加快脚步,奔到洞口,向里一望,顿时呆在那里,做声不得!这洞并不甚深,从外面一看便可了然。但见洞内端坐一人,丰神俊秀,白衣如雪,正是那多日不见的薛凌逸!此时他脸色煞白,嘴唇乌青,紧合二目,已然晕了过去。那呻吟之声就是他发出的。

白云这几日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他,如今乍然相见,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知道薛凌逸素来意志坚强,再大的痛苦他也不会表露出来,可现在他呻吟出声,一个是因为他业已昏迷,二来必定是身上的痛苦已至极点,才会在昏迷中情不自禁呻吟出声!白云见到他的第一个念头,便就是想扑到他的怀里,抱着他痛哭一场!可刚一举步,猛的又想起师门之仇……她便又似被定身法定住,站在那里,一时不知是进是退。心中似辘轳乱转,却又一时拿不定主意。

第2卷 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她正在踟躇,忽听远处几声马的嘶鸣,一匹神俊异常的白马飞奔而来!白云心中一震,险些叫出声来:“是照夜白!”这匹白马本来是垂头丧气,猛一看见白云,竟是欢嘶乱跳,张口叼住了白云的衣角,使劲往里便拖。白云身不由己被它拖到薛凌逸跟前。照夜白松了白云衣角,两只大大的马眼紧紧盯着白云,眼中居然滚下两颗泪珠!白云心中一酸,知这马是要自己医治薛凌逸。她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便欲去扶薛凌逸。忽然她又像被火烫着一般,猛的缩回手来!思了半晌,忽地一咬牙,转身向洞外奔去!那马吃了一惊,连声嘶鸣,声极悲凄。白云又哪里敢回头?!

她刚奔出洞外,忽听身后隔“咯”地一声,薛凌逸一声呻吟,“哇”地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来!白云心中大震,猛的回过头来,见薛凌逸脸色更加惨白,嘴上满是血迹。病势显然不轻。如这样下去,只怕就会咯血而死……白云见他如此,心如刀绞,她咬了咬嘴唇,再也顾不得别的,忙扑过去,扶住薛凌逸的身子急急叫道:“小师父,小师父,你醒醒!你醒醒!”

或许是这熟悉声音的热切呼唤,薛凌逸身子一震,竟慢慢苏醒过来。他睁开眼睛,忽然看见白云,眼中不由一亮,就欲挣扎而起,谁料身子太弱,刚一用力,就觉身上宛如有一万把钢刀在扎,眼前一花,险些栽倒在地!冷汗瞬间流了下来!白云忙扶住他道:“你不必动。”把手按与他的璇玑穴上,给他推血过宫。

薛凌逸苦笑着摇了摇头,虚弱地道:“聪儿,你……你怎么来到这里?方兄呢?他的伤好了吗?”白云鼻中一酸,强忍住眼泪,冷冷地道:“你自己这个样子,还惦记别人做什么!”薛凌逸微微一笑,安慰她道:“你不要怕,聪儿,我的病会好的。“白云见他此时还因怕自己伤心而隐瞒病情,心中更加酸涩,冷冷地道:”你知道你得的是什么病吗?”

薛凌逸苦笑着摇摇头道:“我前几日还好好的。谁料昨日走到这里,忽然胸中一阵绞痛,接着就头晕目眩,我忙找了这个山洞,意欲练功抵制,却不料内力竟然全无,居然已站不起来了!后来不知怎的就晕了过去……”白云哼了一声道:“连自己得的是什么病都不知道,还说不要紧……”

她正要说出丹药之事,忽听外面有人叫道:“云妹,里面到底是谁?你怎么还不救他出来?”脚步声渐至洞口!白云脸色一变,心中暗暗叫苦:“是师兄来了!这可怎么好!”她起身欲出去阻拦,却已来不及,方正俊已走进洞来!

他一见薛凌逸,不由一怔,忽地抽出宝剑,怒声道:“原来是你没想到你也有今天!”不假思索,一剑刺去!白云在一旁见状大急,不及细想,宝剑一闪,“当”的一声磕开了方正俊的宝剑。没想到由于她心中过于慌乱,用力过猛。又由于方正俊大病初愈,功力未曾完全恢复。白云这一剑竟震得他倒退了好几步,长剑也险些脱手!

他不由怒道:“云妹,你到现在还护着他?!”白云一惊,这才觉得有些失态,又被方正俊这一问,竟然无话可答。她心中一急,竟然急中生智,忽地小脸一板,正色道:“师兄你错了!我并非是护着他!”方正俊道:“你还说不是?你为什么要拦我杀他?”白云哼了一声道:“师兄,你没见他受伤了吗?”方正俊更加惊疑道:“自然见了,正是因为他受了伤,我们才能杀他……”

白云眉头一皱,俏脸一板,疾言厉色地道:“师兄,我们是名门弟子不是?”方正俊一呆,呐呐地道:“自然是了……”白云冷冷地道:“既然是名门弟子,就应该知恩必报!不要忘了,他在点苍山曾数度救了你的命!”

方正俊的脸忽地变的通红,却是有些不服,道:“不错!他是曾救过我一命,但难道就因为他曾救过我,我们便置师仇于不顾吗?”白云冷冷地道:“师仇自然是要报的。我们可放过他这一次,以报他的救命之恩。等他病好,约下时日,我们凭真本事和他决斗,这样既报了恩,又不负师门,岂不两全其美?”方正俊皱眉道:“云妹之言固对,但我们的武功……他病一好,只怕我们不是他的对手。”白云小嘴一撇,不悦道:“师兄,你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枉你是寒冰派的大弟子,还没有决斗便先露出怯意来!”

方正俊被白云这一激,顿时豪气满胸叫道:“云妹莫怒,我知错了!薛凌逸,我给你一年的期限。明年中秋我们在金陵雨花台决一死战。云妹,我们走!”飞身出洞。

薛凌逸见他出洞,叹了口气,低声道:“聪儿,多谢你又救了我。”白云其实是因见情况危急,才急中生智,想出这样一个法子来。幸而方正俊憨厚朴直,没有心机,方才没有看破,而被白云讲得‘大道理’压住。然薛凌逸是何等样人,岂能看不出白云的真正用意?见她如此煞费苦心的救自己,不由心中一热,甚是感激,故有此说。

白云哼了一声道:“哪个是要救你?我不过是不愿乘人之危……”忽地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倒出一粒丸药道:“你的病是因此而起,吃下这一粒便不妨事了。”薛凌逸仔细一看,微微一呆:“天山雪莲百珍丹?聪儿,你难道又……”白云道:“你休要乱猜,这是我师兄给我的。这药要两粒才能凑奇效,只服一粒就会有生命危险……”

薛凌逸这才恍然,叹道:“原来如此!只是你把这一粒给我,日后方兄问你要时,你将如何作答?”白云咬了咬嘴唇道:“这不用你管,我自有主张!”转身欲走。薛凌逸道:“聪儿,你此去何方?”白云身形微微一顿,低声道:“你我恩情已了,再无任何瓜葛。从今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急步向外走去。只听薛凌逸在背后叹了口气,低低吟道:“天涯流落思无穷,既相逢,却匆匆……唉,昨日别泪知多少,不道相逢泪更多。聪儿,你好好保重,去吧,去吧……”白云身子微微一颤,眼泪夺眶而出,却也不敢回头,顿足如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