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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舟+星垂+杂罗烂柯录(征鸿)+遥山+明日帝国(144)+番外

可这个作者也没告诉读者,假若一切都是虚无的,一切发自神经系统的体验都可控,一切所谓的不可控都引人发笑,那么,人生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大宇宙的意义又是什么?所谓的本能又是什么?一切为何生发毁灭,做这样的无用功?就仿佛他眼中的“爱情”一般?

深夜时,这些问题萦绕着席雨眠,他忽然想起那个病人。他临死前想对他的医生说,但是根本没说出口的那句话是什么?在他漫长的与过去的自己脱节的未来岁月,何以做到如佛一般的宁静?在故去之时,他是否已经参透了这些问题?

高三的寒假,杂罗中学放十天假,明德私立学校放五天假,年前放假两天,年后放假三天,年初四就得上课。席雨眠要在1月22日回家,1月26日到学校,中间仅有三天四夜。然而22日那天返程时,长途汽车出了问题,车开到下午一点多时,在中途抛锚了。

长途车抛锚的地方在国道上,抛锚三十分钟后,席雨眠用路边的公用电话亭打了个电话回家,告诉他父母车子在路上坏了,很可能要很晚才能到达汽车总站。

等待的时刻相当难熬,他知道林驿桥一定会在林厝等他,等久了不知他该多着急。可是林厝又没有电话,他也无法告诉林驿桥这里发生了什么。

司机自己修了半天没把车修好,就坐着等汽修师傅来救援,不知是不是因为临近过年,各种不便,救援的汽修师傅直到下午五点半才到达,修了一个小时,到了接近七点,大巴车才重新开动。

七点前席雨眠第二次打电话回家,他妈妈说刚才林驿桥往家里打电话找他,她告诉他席雨眠坐的大巴在路上抛锚,林驿桥说让她转告席雨眠今晚在家好好休息,明早林驿桥会出来找他玩。

林厝是没有电话的,想必是等不到他,林驿桥又去了趟舍利找公用电话打给他家——林厝到舍利步行快也得二三十分钟,接近七点他家的小年夜饭已经开饭了,他在饭点跑出来打电话,可想而知是有多着急,没准还会被他爸妈和兄姊批评一顿。

席雨眠坐的大巴车终于在九点半到达了杂罗,不知是因为明天就过年了还是因为太晚了,往常杂罗汽车总站外还有些摩的可以叫,今天下了车,车站外一只鬼影子也没有。席雨眠只好打电话回家,让他爸爸过来接他。

第51章 征鸿51

回到家中,洗漱完毕躺在床上,席雨眠才想起,林驿桥说明天早上要来他家,可是明天下午却没有回舍利的公交车了,他要是来了,岂不是就没办法回去过年了吗?那不单是林驿桥的父母得骂死他,席雨眠的父母也会觉得奇怪吧?

席雨眠想来想去,唯一的办法就是明天下午他开他爸的摩托车把林驿桥送回林厝,自己再回来过年。

可是,假若他们永远不能作为一家人出现在别人面前,那么是不是所有的年都没有办法名正言顺地一起过呢?

男女尚可以成婚,组织新的家庭,逢年过节不回父母家中都无所谓,可他们呢?大概以后连出现在对方家里都会被人认为是件怪事。现在年纪还算小,时常去对方家中过夜也没关系,家里人应该也不会说什么,假如再大一些,年年如此,很难说不被家人看出什么来。

席雨眠想起上次分别之时,烈日下遮住眼睛的林驿桥,在那样的太阳下,什么东西藏得住呢?他们可以遮挡自己的眼睛,难道挡得住世人的目光?

杨寻云那句“你要害他,你要害他在所有人面前抬不起头,你要害他被全部的人耻笑”至今言犹在耳。

席雨眠翻来覆去睡不着,他与林驿桥在一起的时间越长,就越不能忘记这句话。他将帝都当作了救命稻草,可真的去到了帝都,他们就能摆脱一切束缚吗?

席雨眠在凌晨才睡去,早上七点不到就被鞭炮声吵醒了,邻居家的奶奶一早拜天神,可不管还有谁在睡懒觉。席雨眠的奶奶还在世时,他们家也会在除夕早上拜神,妈妈不太懂拜神,这两年家里也没了香烛,但席雨眠一早醒来,却有个奇异的错觉。他觉得小时候经常跟着妈妈拜神,他们家还有个暗红色的红木神龛——然而他搜寻遍自己所有的记忆,这似乎并不是真的。杂罗此处不兴红木家私,城里也没有谁家中有红木神龛,即便是林驿桥老家林厝,拜的也是天神与祖宗,用的不过是香案和香炉,并无神龛这样的器/物。

席雨眠带着这种疑惑,在吃早餐时问妈妈:“妈,我小时候,家里有没有一个红木神龛?你是不是带我拜神过?”

“没有啊。我不会拜神,你又不是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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