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捕风(92)+番外

作者: 阿罗的不可能性 阅读记录

“你自己想。”他没好气地说。

我爱这一具近乎完美的身体,我的维纳斯。我知道有的爱是逐渐萌发的,但我的不是。从十七岁盛夏南山初见的那一秒,我就知道,爱神之箭射中了我,这是命运送给我的厚礼。

但那时我太年轻,对即将到来的成人世界一无所知,我毫不犹豫地挣脱风筝的细线,却忘了断了了线的风筝是飞不高的。

“我想了很多,但是,我现在最想说的是,谢谢你。”

谢谢你周楠风,给了我回来的理由。

等周楠风洗碗最后一个餐盘,我迫不及待地解开他衬衣的扣子。被周楠风锁在家里的这些天,我们都没有做,甚至晚上他都在次卧睡觉。我一度以为他对我失去了兴趣。

现在,他身体很烫,那双黑曜石的桃花眼危险地半眯着,他舔了舔唇,像一只随时准备进食的豹子。我抚摸他身上年少时残留下来的伤痕,它们都和这具身体构成了一个整体。

“许棠,先用手。”他压抑着喉咙的粗喘,扣住我的手腕,“很久没弄了,等会儿会伤到你。”

我捉住沉甸甸上下乱跳的物件儿,绕了个圈,蹲下去亲了亲它,“是这样吗?哥哥。”

“你…”他闷哼一声,拉我起身,“你别…”

我打定主意要追到周楠风,怎么可能半途而废:“是哥哥让我自己想的,这是我想的第二件事。”

等12点的钟声响起的时候,周楠风还趴在我身上喘气。

我脑子里一片稀泥,根本记不得这是今晚的第几次。

可我还记得,今晚是跨年夜。

我凑到周楠风耳边说,“新年快乐,哥哥”。我贪心地想索要一个吻,可周楠风很有原则地别回头没有给我。

“没那么容易,许棠。”他还是气鼓鼓地说。

我却很开心地搂着他的背:“那你可以说新年快乐吗?”

他迟疑了一会儿,开口道:“新年快乐,糖糖。”

很多年前,北京就禁止燃放烟花爆竹,但是,这一刻,我听到烟花升空的声音,然后噼里啪啦的光点在脑海开了五光十色烟花。

第70章 番外(1)

“Edgar,我真搞不懂你为什么要和那个药贩子搅在一起,”在实验室的门口,阿芙拉拦住我,“斯科特教授对P&R项目给予了厚望,上周的访谈上他还专门提到P&R的临床性,实验资金不是我们该考虑的问题,Edgar,我实在搞不懂你为什么会向斯科特教授引荐一个不入流的药贩子。”

我看着阿芙拉那双绿眼珠,鸟儿一样机敏,轻易地就发现了我暗地里搞的小动作。她是个出生优渥的纽约女孩儿,有着与生俱来的他们那个世界观里的正义感。

我很难向她解释清楚前因后果,这是我第一次利用自己的小聪明投机取巧。于是我言简意赅,省略了中间的过程,选择了一种大家都能理解的方式,我说:“钱,我需要钱。”

这句话没说错,我缺钱,一直都缺。

我出生在中国南方边陲的小镇,一个存在感极低的特级贫困县。在很长一段时间,我和我奶奶都过着需要把一块钱掰成两半用的日子。我在宾州这两年,一边领着公派留学生的补助,一边拿着实验室的津贴,以为捉襟见肘的日子终于离我远去......可是我又遇到了他。

那是P&R项目立项的那天,按照实验室的传统课题组的同学得好好庆祝一番,我跟着喝了不少酒,看到他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他在台上唱歌,抱着吉他,闭着眼睛,额上系了根红色发带,称得皮肤有一种病态的白。

一首本意欢快的歌,被他降了调,唱出了Blues的感觉。舞台的灯光聚拢成一束,柔柔地打在他身上,让轮廓失焦,虚虚实实看不真切。

我一定是喝醉了,我自嘲般想。世界太大了,两个擦肩而过的人在异国重逢的概率无限趋近于零。

但我还是被塞壬的歌喉蛊惑,冒冒失朝着他走去。

“许棠!”我的喉咙先大脑一步叫出了这个名字。

我看到那条红色发带抖了一下,一只受惊的小鹿回过了头。而就是这个回眸的眼神,让我瞬间就确信了眼前的是他。

他好像一点儿都没有变,好像又全变了。他惯会这样的伎俩,用原始的幼兽般的清纯眼神引诱人心,只要他愿意,可以把任何人玩弄在鼓掌。

现在,他又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先生,你认错人了。”他轻飘飘地说。

第二天我在实验室醒来,头疼欲裂,脑海里面的画面还停留在红色发带下那双受惊的眼睛上。

我二十多年的人生过着一种按部就班的生活,像盖一栋大楼,我需要小心翼翼,分厘不差。我的人生没有试错的资格,一个参数微小的异动就会让大楼瞬间崩塌。

上一篇:费洛蒙研究所 下一篇:一种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