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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囚凰(41)+番外

楚玉定睛看了一会儿,才瞧清楚那抹红影,竟是曾见过一次的花错。

此时的花错,与楚玉那日所见大不相同,他脸上泛起红晕,眉毛飞扬,眼眸朦胧的含着水雾,稍嫌平凡的五官顿时多了几分逼人的艳气,他一手握着长剑,一手提着酒壶,拖着步子踉跄摇晃,且行且歌,几乎称得上目中无人,而在他周围的,多半是府上的守卫侍从,他们小心翼翼的包围着花错,却又不敢靠得太近,花错上前一步,包围圈也都要跟着动。

见是花错,楚玉便大约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身旁越捷飞又道:“公主,您不要走得太近,花错那酒疯子一喝醉便不认识人了,他喝醉之后剑术威力倍增,我也有些为难。”

楚玉随意笑笑,找了个隐蔽角落站着,和越捷飞一起观赏花错……发酒疯。

不错,花错这个模样,便是实实在在的发酒疯了,只是不知道他究竟喝了多少酒,才能被这种超低度数的酒给弄醉。

在楚玉看来,这个时代的酒,比起现代那些高浓度的醇酒,酒精浓度实在是不够看的。

花错一边高声唱歌,一边慢慢的朝楚玉所在的地方靠近,就在即将在楚玉面前走过去的时候,好像警报预告,酒壶哐当一声摔在石子铺就的道路上,他停下了脚步,众人顿时如临大敌,越捷飞也动作矫健的挡在了楚玉身前,手扶在腰间剑柄上严阵以待。

楚玉被挡住视线,看热闹很不方便,于是歪过脑袋,悄悄的从越捷飞身侧探出来,继续观摩剑客酒疯。

比起周围众人的严肃,花错的态度是极为散漫甚至嚣张的,他醉意熏染的面上笼罩着仿佛要滴下来的艳色,仿佛怒放的蔷薇花,他慢慢的抬起手中的细剑,剑身上隐约映着浅浅的红光,口耳相传,这红光是因为杀人过多,死者的血染出来的。

花错挑着一边眉毛,左右看看,他目光停在谁的身上,谁就情不自禁的后退一步,然而最后,花错的目光却越过包围圈,停在了越捷飞身上。

越捷飞苦恼的哀叹一声:“怎么又是我?”

花错眯起醉意潋滟的眼睛,剑尖直指越捷飞,围住他的人见花错已经选中了目标,都纷纷的散开来,让开一条路,容花错方便的直取越捷飞。

越捷飞叹了口气,吩咐其他侍卫暂时保护楚玉,不待花错过来,自己直接冲过去,出剑。

两人再度战作一团。

楚玉有些好笑的想,似乎她每次见到花错时,越捷飞都要与他打上一场,上次是这样,这次也是这样,这两人就好像前世的冤家一般,见了面就保不住要打一架。

伴着花错沙哑的歌声,两人还是像上次一样,从近处打到远处,损毁花木无数,只不过这一回花错那淡红色的剑光似乎更加艳丽了一些,光彩也稍稍夺目了一些。

看着看着楚玉便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不知道是不是她眼花了,总觉得那滚滚的剑光中,好像有什么细碎的东西在往外落。

她站的距离不太近,加上两人的动作太快,楚玉心说也许是看错了也说不定。可又过片刻,在两人剑光绞缠分开的空隙,楚玉陡然发觉,越捷飞身上的衣服,好像稍微少了一点,他现在只穿着一件白色的内衫,还少了一边袖子,露出了修长结实,肌理匀称的手臂。

衣服呢?去哪里了?

楚玉的视线慢慢的下移,落在地面上,这才看清地面上一路零落的,竟然都是细碎的布条。

越捷飞身上的衣服,竟然被花错一条一条的,全都挑成了碎布。

嘶啦一声。

清脆的布帛撕裂声划破空气,楚玉闻声抬头,却见越捷飞的衣裳被花错以剑割挑开来,整个上半身几乎都露在了空气里,也落在了周围所有人的视野之中。

褪去了衣裳累赘的包裹,越捷飞上半身完美的线条流畅而矫健,每一分肌理都蕴藏着强劲的力道,然而却不像健美先生那样肌肉隆起,是一种十分亲近自然的美感。

被周围或者艳羡或者妒嫉或者审视评判的目光包围着,越捷飞脸皮上涨出几分红色,他咬着牙齿道:“花错,够了吧,每次,每次喝醉你几乎都找上我,用剑扒我的衣服,你够了吧?”不管是谁,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脱光了让大家观赏肉体,基本都不会是一件太愉快的事。

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

他是来卖艺的,不是来卖身的。

花错却好像没听见越捷飞的话一般,歌声稍歇,眯眼歪头打量了他一会,长剑反手一削,他自己身上的层层红衣也翩然落地,同样裸露出来了上半身。接着,花错剑尖一抖,再度朝越捷飞刺了过去,这回的目标,却是直指越捷飞腰下的部位。

“花错好酒,然而好酒无量。”正看着,身边传来不疾不徐的声音,楚玉偏头一瞥,容止受伤的手以绷带吊在颈上,笑吟吟的站在她身边,“饮必醉,醉必脱。”

醉了之后,花错便六亲不认,只管在周围的人里挑一个最不顺眼的开脱,他不仅脱别人的,也脱他自己的。

只要不脱到自家身上,府上其他的人是十分乐见其脱的,毕竟,习武者的身材,是很好看,十分具有可观赏性的。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个时代,男色是一种时尚。

这便是,每隔约莫两三个月时间,公主府内苑里,必然上演的一场大戏。

第053章 你已经死了

嘶嘶嘶的几声轻响,越捷飞的裤子已经被挑下了几缕布条,想起楚玉就在一旁,越捷飞脸色大变,瞬间就联想到了一个非常不妙的未来。

他仿佛隐约看见金光闪闪的“面首”两个大字,正在前方飘荡着朝他招手。

他真的不卖身啊!

恍惚之间,花错又是两剑,分别从越捷飞左右大腿两侧削下来两片布,越捷飞只觉得腿上一凉,而前方的面首两字,似乎又飘荡着靠近了一段距离。

越捷飞毛骨悚然心惊胆颤拼死反抗,剑光瞬间暴涨,凭着绝境之下爆发出来的潜力,一时间竟然与花错打了个持平,身上的布料也暂时不会减少了。

但两人打得精彩,周围的人却发出了一阵惋惜的叹息,楚玉这才发现,除了护卫侍从,还有一些侍女也悄悄的围了过来,两只手挡在眼睛前,可五指之间张开的缝隙什么都遮不住,露出来的明媚眼睛里满是欣赏爱慕之意。

越捷飞与花错的动作已经快得完全看不清楚了,刀光剑影之间,楚玉有点担心,忍不住偏头问容止:“你有没有法子让他们停下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刀剑无眼,万一一不小心伤了谁怎么办?

话才出口她暗道自己真是问错人了,容止又不会武,否则那日也不会被越捷飞打得那么惨,现在两个超级高手过招,他能有什么办法?

容止抬手抹了抹眉毛,眼睛里盈满悠然笑意:“公主不必忧心,花错不会伤越捷飞,只要把他身上的衣服挑干净,发完了酒疯便没事了,过些时候便好。”

楚玉又凝神看了一会正在远处交手的两人,忽然冷不防的张口问道:“花错是真醉还是装醉?”

容止不意她陡然发问,几乎就要脱口而出,然而出声之前却本能的顿住,他面上浮现微妙的神色,似笑非笑的看一眼楚玉,才慢慢将方才卡在嗓子眼的两个字吐出来:“真醉。”

确实真醉,倘若花错眼下是清醒的,以他现在的剑术,不会仅仅只将越捷飞的衣服脱光,还会顺便削越捷飞一层皮下来。

这两人几乎从三年前就互相看不顺眼了,若非他偶尔居中拦着,只怕不知道发生过多少次生死决斗。

花错所学的剑术三千繁花,乃是以华美细腻着称的,却并不注重杀戮,然而花错少年时有深仇背负,心思偏戾,硬是凭着自身的剑术天分,将柔和宛转的三千繁花剑,去繁存简,专取杀招狠招,甚至换用薄窄的长剑,成就现在的花错,虽然杀伤力倍增,然而剑意的层次上,却是低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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