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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风楼遗事(145)+番外

作者: -阮白卿- 阅读记录

“求你……”

景承安慰般地摸摸他的腿,微笑着道:“下次不要这样说了。你说,你想要,就好。”

他埋下脸去,小心翼翼地含着那处阉割后的伤疤在口中爱抚,那是嘉安一辈子都没办法摆脱的痛苦,也是他们认识的开端。他实在自私到无耻的地步,直到刚才他都在高兴能得到嘉安这样好的一个人,却从未想过嘉安是接受了什么样的刑罚才来到他身边的。好像他总是在给嘉安制造苦难,想和他在一起,就不得不承受这样那样的折磨,身上的,心里的。嘉安哭了,在放浪的呻吟中因负罪感和羞耻而落泪。景承知道是为什么。嘉安很早就曾告诉过他的,宫里那一套调教奴才的训话,侍寝绝不准妄图自己舒服,那是不体面,下贱,丢了本分,要他们牢牢记着,刻在骨头里。嘉安压根就不懂得,欢好应该是两个人都享受的过程。自己明明是唯一能教会他这点的人……要是早用心告诉他知道就好了。

此刻他自己只是一个最原始的男人,没有粉饰,没有无谓的尊严,他心甘情愿地埋低了自己趴在另一个男人的两腿之间,卖力地舔那残余的尿孔,仅仅希望唤醒对方也许所剩无几的感觉。两条细瘦的腿无措地拢着,把他的头夹在当中颤巍巍地绞,嘉安的身体泛着情欲的潮红,最初是颤抖,渐渐变成了控制不住的抽搐,后穴不断地翕动,把肉襞间淋满的精液一点一点挤出来,在身下流了一滩。床帐里充满了哭喘声,反反复复,只是叫他的名字,语无伦次地说些胡话,要景承饶了他,救救他,再后来嘉安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只剩下嗯嗯啊啊的呻吟,扭着身子把那一无所有的荒原递到景承嘴里去。

嘉安的眼泪流了一脸,突然像鱼似的挺着腰不动了,满身汗浸浸的,喘息几下小腹便痉挛般哆嗦一阵。景承从那颤动的软肉开始一路舔着吻上去,划过脖颈,轻咬在他耳垂上。

嘉安不吭声,仿佛十分委屈般地伸出双臂要他。他这会儿才看见一只带着齿痕的手,是嘉安自己咬出来的,软绵绵地勾着他的脖子,接着滑到胸口、腰际、脊背。

“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让你做这样的事……我怎么能这么不知羞耻,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看,其实还是有办法的对不对。”景承笑着吻他的鼻尖,“你听我说——欢好之事,是因为舒服才做的,不是一味地迁就谁。我想让你也能觉着舒服。”

嘉安默然半晌,轻声问:“我那里……是不是很难看……”

景承抱住他,柔声哄着他:“嗳,没事的……又不是第一次……早就什么都看过了对不对?嗯?没关系的。”不愿意敷衍地骗他,也不肯明白地说出来伤他的心。嘉安仰起脖颈,将脸扭到一边去,低声道:“有时候我真是恨……”他没再说下去,泪水涌出来堵住了喉咙。

景承胸中翻滚着炽烈的情感,是一瞬间仿佛能够感同身受似的难过和疼惜,他连忙屏住呼吸,不想让嘉安听出他也哽咽了。

嘉安并着两腿蹭了蹭他下面,羞涩道:“我可以用嘴的。”景承一挑眉道:“放着它,也放过你了。”嘉安十分抱歉地笑了笑,“这事我实在不大惯了……”

景承道:“这都不要紧,别觉得自己有错。”

嘉安似懂非懂地“嗯”了一声,过了会儿又小声道:“我怎会变得这样……”

景承压低自己抱紧了他,“听我说,这是你该有的,一个人想要得到愉悦是再正常不过的事。都是我不好……没什么不应该的……真的,我们好好地在一块,行不行?”

他恨自己这么辞不达意,要说的话太多,迫不及待就跳过中间的很多铺垫,直奔向最要紧的那一句,但他觉得嘉安一定懂得他。嘉安看待他们之间的事,一直是很清醒的。他自己的生活已经翻天覆地了,可不这么着,他也不会认真起来喜欢什么人。他们面面相觑着,一切带着欲望、怨恨和爱意的冲动融化在拥抱里。这个时候,已经不必再说别的话了。

第94章 ……你再帮帮我(限)

第二天早上嘉安睡得朦朦胧胧,听见窗下有一个女孩子卖花的声音,那短短的几句扬州话倒十分好懂,说的是清晨才开了剪下来的芍药,颜色和样子都新鲜,请小姐和少奶奶们带了回去簪在鬓上。她慢慢地从小巷子一头叫卖到另一头去,路上停下来,和人家宅子出来买花的丫头聊天,像是常来这里招徕生意,收了一把铜板,仔细数着,偶尔听见铜钱叮叮的响声。

蛋壳青的纱帐外透来一片白亮,看天光约莫是巳时,水红色夏布薄被只在下腹搭了个角,一半横在景承身上,另外半边早踢到床下去了,两人都未着寸缕。昨夜倦得撑不住,草草擦了两把就安置了。吹了灯,光着身子搂抱在一块,枕在景承手臂里,交颈而卧,一想到明天早上醒来他们就真可以算是一对眷侣了,不免在黑暗里悄没声息地笑着。景承像察觉了似的,搂着他的手臂一紧,嘉安知道他一定也是微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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