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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风楼遗事(50)+番外

作者: -阮白卿- 阅读记录

景承想着他大约总会先推搪两句,因为时候实在不妥,也不该在这种地方,但嘉安一声也没吭,顺从地伸手到下头替他解了汗巾。景承知道他是在竭力表现得驯服以求他欢心,别说带着病伺候枕席,就算叫他抹脖子上吊他也会去。嘉安是太老实了,也只会这样笨拙地取悦他。景承把那一双虚弱得还打着颤的腿分开,没有任何准备地直接贯穿了他,然后被一团比平常还要更加柔软炙热的肉紧紧绞住了。

“好暖和,”景承舒服得眯起眼睛,“是不是因为发烧?你里头烫得吓人。”

嘉安没说话,只难堪地把脸扭向一边去了,因为这院子实在人多口杂,他使劲咬着嘴唇,竭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景承过了好一会才注意到,嘉安并没有像以往那样抬手攀着他的脊背。其实照宫里规矩,侍寝的奴才是绝不能主动碰他的。他们最开始的时候嘉安也十分拘谨,小心遵着规矩,但后来就常借这样的时候放肆地抱他,等他发泄完再假装失态,缩回手去。景承从没有训斥过他,换作别人他一定容忍不了。

但这会儿嘉安又是那个谨小慎微的奴才了,不敢碰他,也不敢吭声,两只手紧紧抠在腿弯里,努力打开身体迎接他的侵犯,那唇齿间极微弱的喘息,游丝一样钻进耳朵里来,像根羽毛似的在他心口上左右拂摆。景承陡然用力往前狠狠顶过去,嘉安顿时抬高声音溢出难耐的悲鸣,仰起头颅,往后弓着脊背,下意识地要逃开,一双手却死死攥住了身下的褥子。

他连躲一下都不敢了,景承心说,这么卑微,偏又是一副惹人垂怜的姿态。

景承叹了口气,低下头说:“抱着朕。你想做什么就做,朕不会怪你。”

嘉安迟疑着摸了他的胸口,飞快地窥测他脸上的神情,然后是肋骨,胁下,最后把整个手臂都环住了脊背,试探地把他拉近,脸埋在他肩窝里。在终于抱住他的那刻,景承听见嘉安委屈地哭了。

“奴才害怕……”嘉安呜咽着,“奴才也不想在您跟前这样,哭哭啼啼的碍眼……就算摇尾乞怜,能求着什么呢……真是昏了头了……”

他闭着眼睛,泪水流进鬓发耳朵里。

“其实您什么时候不想要奴才了,直接撂开手,打发了就是……奴才不会有任何怨言的!可是为什么还来问这些?听着就像在商量似的……因为皇上根本不必跟奴才有什么交代,越是这样,就越叫人害怕……就算只有万一的可能,会不会……有没有可能……”

他说得很慢,每一句都要停顿很久,斟酌着下面的话究竟该不该说,但说到万分之一的可能,景承心里也许也会有一点喜欢他的时候,嘉安哽咽着,终于没有敢再继续下去。

景承从他的额角抚到脸颊,手上沾满了眼泪。嘉安还是闭着眼睛,掏心窝子的衷情和妄想,也只有这样才能说得出来,假借是梦话,是高烧里的胡话。景承受到了巨大的震动,一时不知该表示什么,他从来不知道喜欢可以是这样,把自己放低到可有可无的地步,但他也没办法感同身受。嘉安很好,但自己绝不是这样看他。他绝不可能同样地回应他。景承本来还有一点疑心,现在他知道了,那不是,和嘉安对他比起来,他那点心动根本算不上喜欢。

“你想得太多了。”他说。

“无论您要奴才做什么,奴才都会做……”嘉安抽泣着,“真的……奴才从头到脚都是属于您的。所以……”

“所以你想要什么?告诉朕,想要永远留在朕身边吗?”景承诱哄似的问他。

“奴才从不敢这样想!”嘉安连忙摇头,过了好一会儿才怯怯地睁开眼睛小声问:“皇上昨天说……是不是真的?”

景承怔了一下才想起自己昨天说过什么,他有些歉疚,其实好像应该明明白白地说不是,但这一刻他突然说不出口。

“你觉得是吗?”

嘉安脸上一瞬露出绝望的神情。他闭上眼,苍白的嘴唇开始发抖,眼泪流不完似的涌出来,但没再说话了。他蜷在景承身下发出细碎的求饶声,使人不得不平白冒出些欲火来,景承把他圈禁在四肢构筑的牢笼里,享用了那可怜的倾慕者的献祭,还觉得不够,又要了两回。其实最后那次他已经没什么兴致了,但还是让嘉安跪到床下去用嘴伺候他得到了满足。

他已经决定了,祐王爷说的那件事,让嘉安去做,对大家都好,对嘉安自己也是。像嘉安这样的身份,除非一辈子不出崇德宫,一旦失宠,就有无数人要踩到他头顶上去。可倘若嘉安连那样的事也肯为他做,他一定会记很久,他会护着嘉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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