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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独一份的例外(5)

谈之醅应该是冲这地点才带她来的。

一进院子,迎面在一侧廊下就遇到了老板,人远远地就眯着眼在揣测是不是熟人。

约莫是谈之醅今天的白衬衣实在是过于颠倒形象,老板明显是斜了一眼纪笺才确认是他的身份的,下一秒就招呼上了。

是谈之醅的熟人,纪笺见过,叫靳鸿,算不上朋友,最多也就酒肉朋友,她只隐约知道,充州、览市,锡城,这繁华的三角洲里有好多这人的餐馆,他还什么菜系都开,混搭达人。

在对方投来笑意眼神时,纪笺微微点头。

她在充州理工教学,和谈之醅的整个商业版图没有一分钱的瓜葛,只有名义上的南钟是她的。纪笺不喜欢认识形形色色的人,生活纯粹低调,所以除了谈之醅好到可以推心置腹的朋友,其他人她都不熟。

靳鸿在问谈之醅晚上有没有空,估摸是招呼他玩,纪笺就先进了尽头的一间雅字号的包厢。

以为谈之醅应该很快就进来了,他这人在外面话不多,有些淡漠,何况今晚也没空。

没想过等了两分钟还没他的影子,纪笺只得拿过菜单自己翻了翻。

翻了半本他进来了,问点了什么,纪笺递去菜单,摇摇头。

谈之醅戏谑说:“喝水喝饱了?”

桌上服务员倒的一杯酸梅汤纪笺没碰,他看见了。

一下午喝了两个保温杯的水,酸酸甜甜的确实把纪笺的胃撑饱了,也有点腻,这天气胃口本来就不怎么,所以暂时看那些菜都不太下得了手。

点了个头后,她就起来走动走动。

谈之醅靠着竹椅,一手搭着菜单,一手缓缓翻页,认真找着好吃的投喂他家笺笺。

服务员是个二十来岁的女孩子,眼神不由自主地随着谈之醅点菜的清冽声落在了他那张没得挑剔的脸上。

包厢装修着古色古香的棕色系,再用白炽灯吊在最中央,通透的光线衬得所有摆设都有一分干净无暇的味道,让人心情自然而然地好。

谈之醅今天的白衬衣莫名和这包厢很搭,素日有些深沉气息的谈总今日摇身一变,在这个燥热的夏天里仿佛一抹凛冬初雪,有了清隽文雅的斯文味道。

纪笺靠在窗边呼吸新鲜空气,眼神在看谈之醅,还有服务员盯着他出神的样子。

边瞧边无声笑,心里飘了句:充州祸害。

她拿出手机点入今晚在充州举办的拍卖会主办方公众号,浏览一下都有什么拍品。

不知什么时候,一记男声喊她吃饭。

服务员已经早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菜也上齐了。

窗外原来的灰色变成漆黑,仿佛一个开关般,几分钟调了一个色。

谈之醅在灯下坐着,一如往昔那十多年,每次两人吃饭他都会做的事,拿碗给她盛汤。

兴许是他今日的白衬衣过分不一样,明净的白似乎不像她认识的谈之醅了,所以纪笺忍不住把他想象成一个,已经真的成家的师兄,而那个家里,有个他真正的妻子。

“你以后给你老婆盛汤,也是熟门熟路了。”纪笺说了句,走过去落座,“以后要说给妹妹盛练出来的。”

“嗯,”他把碗推过来,“男人外面都有几个妹妹。”

“……”

纪笺睨他,没好气地笑道:“我认真的。”

谈之醅完全没上心,自己独自盛了半碗汤,喝了口,脸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样说:“我现在有老婆,想那么长远的事干嘛?早前还让我别重婚呢。”

“……”纪笺知道他在搪塞,两人早晚都要离婚的,她不可能拖累他一辈子,但是他说的也没错,等到时候再说吧。

谈之醅又拿起公筷给她布菜,不着痕迹地换了话题:“今晚的拍卖会有副油画……你应该喜欢。”

纪笺睨一眼说话的男人,“我刚刚看了,我家以前那副。”

谈之醅点头,他小时候没少去纪家,那画就挂在她爸爸书房。

纪笺:“我也不知道,后来谁卖了这画。”在她大二那年,家里破产,她彼时在国外,只知道家里很多东西、连房子都抵出去了,所以根本没去注意一副画的去路。

从小优渥,但是大二后所有一切,都是谈之醅给的。

她和他,好像一场宿命的轮回。

零几年中段,他们生活在隔壁不远的锡城。

那时纪笺初一,一日放学家里司机有事没去接她,她自己坐公车回去。

纪家在城外,她第一次坐公交车,坐累了,晕晕乎乎间在两个名字相似的站下错了。

一落地,车子刷地一下飞走了,留她在陌生的地方晕头转向。

那个年代不像现在遍地手机,还拿起来就能导航,彼时的学生除了装书的书包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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