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两谁拐的谁？(75)

余霁也察觉到了，故意做出的狂傲有些松动。

“你，你把生命当成什么了！”蜜突然愤怒地吼道，声音中竟然有几分哭腔，“赌注吗？底牌吗？为达目的可以用掉的消耗品吗？既然你想要晶石，就给我去幻境里想清楚这个问题！”

蜜突然用力一挥手，余霁的身后出现了一个新的框框，这一挥手带起的气浪将余霁卷入了那个新的幻境中。

简晴却注意到了余霁落入幻境时露出的笑，那是带着些许顽皮的，计谋得逞后的笑容。看着气急败坏的蜜，简晴终是没忍心说出来，余霁方才怕是对你用了激将法，目的就是再次进入幻境……

不过。简晴默默在心里责怪了余霁，方才有些话真的太伤人了啊……为了找萧清寒报仇就可以不顾她的感受，自说自话地牺牲自己，然后指望下辈子简晴去提供情报吗？对于余霁来说永远是一辈子，但是简晴却要背负前世今生。

过分。简晴看着在幻境中醒来的余霁，内心小小地记了一笔，该如何讨要回来呢？亲一下好像不够。

余霁落入幻境时有一段时间感觉自己失去了意识，再次睁眼，便发现自己躺在青石板的小巷中，天空还飘着细雨。

一阵跑步声传来，一个12岁的小女孩，一身已经被染灰的白裙子，怀中抱着一把被白绫包裹的剑，从小巷那边跑了过来，仿佛没有看见余霁，直接越了过去。

“在那里！快追！”小巷外传来了许多人奔跑的声音，不一会儿就是十来个手握兵器的男人跑了过来，显然他们在追那个女孩子。

“各位……”余霁起身上前，试图与他们交涉，却在被一个人穿过后愣住了。是的，穿过去了，没有撞到，这么一大群人直接从余霁身上穿了过去。

余霁惊疑地抬手伸向小巷的墙面，指尖触碰砖墙，果不其然，穿了过去。收回手，余霁看着双手，明白了这里是一个她无法直接干涉的幻境。

突然感觉身后有人接近，余霁立刻转身，却在转身的同时，周围的景物也迅速旋转、改变了。巴蜀之地的悠然，变为了京城的繁华。人群中，那个12岁的小女孩落入余霁眼帘。她的裙子更脏了，剑上包裹的白绫也更脏了。

“宝宝乖，回家了，再不回去要被幽昙抓走了。”街边的女人这么吓唬自家小孩。

余霁没有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这疑惑却只持续了没多久，街边茶馆的人们正议论纷纷，说什么南疆灵台谷被自家小师妹幽昙灭门了，从南疆到京城一路上已经有十多个门派被幽昙屠了，还说这腥风血雨已经到了京城附近。

这里，难道是过去？是清幽阁建立之前？那，刚才那个女孩子！

余霁四处寻找着，终于在丞相府的围墙上找到了她。不知她看到了什么，扯断剑上的白绫便拔剑跃入了相府。余霁急切地想要穿墙而过去看看，却一脑门撞在了墙上。

“为什么……”余霁捂着脑袋自问自，“不是可以穿过去的吗。”然而，睁开眼睛时面前已经不是高墙，而是一方庭院。那个女孩儿的白衣染血，背对着一地尸骸，目力范围内没有一个活人，相府的人、不明身份的黑衣人，双方没有一个还活着的。女孩儿低头微微闭着双眼，手中的长剑还在滴着血，女孩儿的眉心处银色的梦昙花灵纹在夕阳下折射出华光。

从庭院的另一头传来奔跑的脚步声，似乎也是12岁的另一个女孩，一身浅紫出现在了血海另一头。白衣的女孩也转身，与她四目对视。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我……不是我。”

随着白衣女孩儿转身跃出高墙，这段记忆也戛然而止。再次睁眼，已在江南，余霁无比熟悉的昙灵教的小山丘。只是，此刻竟然满是杀红了眼的人，喊着除掉幽昙，为江湖除害什么的，做的却是残杀被昙灵教收养的手无寸铁的孤儿们的事情。

从前的白衣女孩儿，已经长成了蓝衣的少女，剑法也比之当初更加凌厉了，灵力缠绕剑身，昙灵剑散发着如雾气般的银光，在那群伪君子之间穿过。

这是后来被说书人捧为传奇的一战，传说上千江湖高手围剿昙灵教，却被幽昙一人一剑打得落荒而逃。然而，此刻余霁看到的却并非如此。昙灵教的大家是齐心协力抵御住了这群伪君子，而幽昙也在他们逃离后昏倒了。

似乎习惯了这些片段式的过去景象，余霁对于幻境再次改变毫不惊讶。不过，这一回来到了昙灵教内，清澈的荷塘中立着一个小亭子，蓝衣的少女对着荷塘吹奏手中那支翠绿色的笛子。她的身后，一个紫衣的少女沉着脸迈入亭中。那是那天丞相府遇到的那个女孩儿，也正是丞相嫡女宁清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