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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遗玉(263)+番外

东方佑没有直接推荐这画,而是暂且将它压下,左右询问了旁人是否还有要荐的,将剩下几幅看完之后,才轻拍了两下案面引起众人注意力。

“老夫以为,此次最优的,当此画莫属。”

“铛、铛”一阵清脆的吊钟响声,知是画艺一比的结果出来的,君子楼内众人皆被梅楼论判席引去注意力。

东方佑起身绕出席案,站在楼边栏杆处,先对楼对面的魏王和吴王一礼,而后看向下面抬头望着他的一片学生。

他身边站着一名手棒托盘的书童,红绸衬着的托盘上,端端正正摆放着一块造型奇异的木刻,巴掌大小,从外形看,像是一幅展开的画卷,卷上书友一龙飞风舞的”画”宇,虽是木刻,外面却裹着一层金漆,卷头有孔,一红绳挂玉珠穿过。

东岁佑单手拿起那块木刻对着楼下的众人举起,便见到学生们的精神皆是一振,君子楼内瞬间安静下来。

遗玉望着那苍老的学者,看着他肃穆的面容,原本平静的心情竟也有些跳跃起来,脑中几道念头闪过,目光定了定。

东方佑的缓慢却不失力道的声音在众人耳中响起:

“画艺比试,最优是——太学院,卢智。”

在他话落的同时,安静的君子楼便“唰”地一下变得热闹,观比的学生们,太学院有不少都兴高采烈地跳了起来,其他四院的人也都相互谈论着。

论判席上的先生们并未阻止他们此刻的举动,查济文哈哈大笑后,同面色不愉的严恒道:

“老严,这才比了两项,我太学院就拿了两项木刻了!你四门今年也不用盼了,还是老二!”

接着他又一侧身,对同样皱眉的书学院晋博士道:“怎么养,老晋,先前还同我说,今年你们书学院能翻身,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地排在老严后面当老三吧,啊?哈哈!”

两院博士都被他说的黑了脸,冷哼一声后,却无言反驳,严恒暗恨他总枪自己学生,晋启德更恨,他本想着今年书学院中多了几个好苗子,怎么也能打回翻身仗,不想昨日长孙娴竟会被太学院新来的小丫头压过去,刚才的画艺更是功亏一篑,最后留下的两幅画,竟然是卢家兄妹的!这到手的两块木刻都被太学院给划拉了过去.他怎么能爽快!

这学生席和论判席都热闹,比试场地上也静不到哪去。先前还在自得会拿到木刻的几个学生,隐忍点的,都黑了脸去收给桌案,冲动点的,直接一拳闷击在案上。

程小凤握紧了拳头在身边的卢智肩上砸了一下,“你还骗我说差强人意呢!”遗玉扯着卢智的衣袖轻摇了两下,道:“恭喜大哥,中午你做东!”

太学院的学生都专门走过来向卢智恭贺,附近站着的外院学生也向他道喜,就连长孙娴也很是客气地同说了两句场面话。

卢智好不容摆脱那些人,一路小跑向梅楼,遗玉站在楼下,看着他没多大会儿功夫便出现在论判席上,在众人的注视中,双手接过东方佑递上的画艺木刻,走到楼边,先对着对面兰楼席位曲肩一礼,然后又对着楼下众人点头一礼,最后——对着竹楼处躬身一礼。

竹楼中坐着的是参比学生家中女眷们,见那得了木刻的青年对着这边行礼,都在扭头看向香廊南头,找着谁是那青年的家眷。

卢氏在祭酒念出卢智的名字后,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断过,待到他冲着自己所坐的席位行礼,眼眶便红了起来。

一直在她旁边说笑的程夫人满意地看着那边楼上身姿挺拔的青年,拉着卢氏的手轻拍。

“你说你是怎么养出这模样的儿子来?”

边上的女眷一听便知这是那青年的娘亲,都侧了身同卢氏说话,若不是程夫人在一旁帮着应付,这些女人们非要将她问晕头了不可。

“咚——咚——咚”

又是一阵钟声,君子楼中渐渐安静下来,东方佑的视线再次落在楼下比试场地上,扬声道:

“有最优,便有最差看,此次画艺四十五人中,我等九人以为,最差看是——”

这套说辞是固定的,遗玉昨日没有来,便没有听本章首发于小说同名百度贴见,可旁的学生都是清楚的,东方佑话头一起,观比的学生全将目光投向场地中,而场地中参比的学生们,几乎是全部将目光投在了——遗玉的身上。

第240章 两重待遇

初八那日艺比人选公布后,各院私下便开始猜测每艺的最差会是谁,平民出身且入学不到两个月的遗玉无疑是首当其冲,加之她被查博士拿来同长孙夕比较,不少人都等着在艺比时候看她闹笑话。

昨日头一天琴艺便被她弃掉,在外人眼里,更落实她参加五院艺比,是书学院的博士先生们一时糊涂,误选了人滥芋充数罢了。

于是,就在祭酒东方佑出声欲宣布画艺最差看名字的同时,场地上参比的学生几乎整齐划一地把目光转向遗玉。

遗玉倒是面色不改地望仰头望着梅楼上的东方佑,祭酒大人将目光在楼下的四十五名学生里寻了一圈,方才落在其中一道人影上,借着把话说完——

“画艺最差者,是四门学院,于丹呈。”

话音弗落,场地上的参比者们面露讶异之色,而后便很现实她将目光从遗玉身上转移,左顾右盼,待寻到那名叫于丹呈的少年后,包括四门学院的学生,看着他的眼神儿,皆是带着不屑之态,嗤之以鼻,有甚者,当场低声讥讽起来。

“我要是你,知道自己画不好早早就弃掉,害的我们四门学院都要跟着你丢脸。”

“真不知严先生挑了你是来做什么,昨日琴艺便表现平平……”

尽管五院艺比单项中垫底的,并不代表他是学里的最差,可此刻代表着四门学院的于丹呈被祭酒当着全院学生,官吏家眷乃至吴王和魏王的面前,宣布他是“最差”的,这种打击,不可谓是不重。

于丹呈连被同院两名学生讥诮,却只是垂着头一语不发,任人毫不掩饰地指点起来。

“早先看他一副趾高气扬模样,还以为有些本事,谁道竟是个绣花枕头,嘁!四门的穷酸。”

“绣花枕头?那是中看不中用,我瞧他连中看也算不上。”

程小凤一手搭在遗玉肩膀上,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道:“看到没有,只要是做了垫底的,好一阵子在学里都抬不起头来,除非他能拿到一块木刻,后面的比试你可干万不要大意了。”

遗玉是认得于丹呈的,十月开学之后,就是他第一个找到书学院教舍来找自己麻烦,按说见到这人被这样奚落,她应该幸灾乐祸才对,可这会儿,望着人群里被人奚落的少年,视线落在他紧紧抓着大腿两侧衣料,有些颤抖的双手,耳中是不掩音量的讽刺声……她渐渐皱起了眉头。

“小凤姐,”遗玉扭过头,仰起脸看着比她高上许多的程小凤,“历来得了最差的,都是这样被对待的么,祭酒和博士们,都不管吗?”

程小凤疑惑道:“为何要管,这有什么好管的吗,一直是这样的啊。”

遗玉看着她脸上不明所以的表情,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说是好。

身后两声轻笑,两人一同扭头,就见长孙娴正侧眼看着遗玉,柔声建议道:“卢姑娘,你若是担心后面的比试得了最差会遭人鄙夷,那干脆全部弃掉好了,琴艺,你不就弃掉了么。”

程小凤听出她话里的嘲色,冷声道:“谁要你来操心,多管闲事!”

“程小姐,我看你的礼艺也可以弃掉了,你们太学院,可是鲜少有人会得最差的。”

“你!”程小凤说不过她,只能冲着她干瞪眼,遗玉正望着那于丹呈出神,没有帮腔。

楼下的学生邢般闹腾着,梅楼上的卢智同祭酒站在栏杆边上看了一会儿下面的情况,才转身欲离开,却被太学院查博士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