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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遗玉(554)+番外

“卢家就是这么对待客人的?”

“你这老妇真是太无礼了!”

“做过的事,还害怕人家说吗,娴姐可是半句都没冤屈你们!”

卢荣和同赵氏在一旁陪着不是,卢荣远阴晴不定地干站在那里,程夫人强拉着没让程小凤上前,遗玉看着眼前一双双指点向卢氏的纤指玉手,仿佛又回到靠山村,被一块玉佩冤枉的那日,卢氏昏倒在她面前。

不知不觉,美目之中,戾气再现,捏在袖中的十指紧扣,不愿再忍,一个使劲儿,便将脚边的小案踢飞出去!

“嘭”地一声巨响,狠狠砸在那群少妇面前,案上的东西“噼啪”摔了一地,水盆里的水将几人衣裙溅湿,惹得一阵惊叫,下面看热闹的十几个女宾,又是傻眼。

“小玉,你这是干什么!”

遗玉冷眼看了一下赵氏,几步走上前去,在那群怒气冲冲的少妇跟前站定,下颌微挑,有些骇人的目光一个个扫过。

“今日是我成年的大礼,是应邀来观礼祝福的客人,我欢迎,”说到这里,她抬起手,直直地指着眼前几人,目中戾气一闪,“像你们这种故意上门捣乱,同地痞混混无二的女流氓——”声音一顿,手指猛地划向南边出口,寒声道:

“于通,把她们给我赶出去!”

声音坠地,就听有人朗声应“是”,宾客惊动,余光中,便见两边道旁,蹿出五个人高马大的男人,跑上前来,个个手持着五尺长棍,怒目白牙,好一副恶奴模样!

一群娇滴滴的女子,哪里受过这种威胁,顿时惊作一团,卢荣远总算是出声,喝道:

“大胆刁奴,下去!”

遗玉冷笑,声音不高不低地响起,“赶出去。”

两道命令,这五个壮丁却清楚地知道该听谁的,他们可不是长安城卢家的下人,他们是遗玉特意从璞真园带来,以防万一的护院,是当年卢智精心挑选的,不光个个都有真功夫在,还被管家调教的胆大忠心!

“走!出去、出去!”

“快走!”

“卢遗玉!”长孙娴一边被往前撵,一边回过头,咬牙切齿地冲遗玉他们喊道:“你们卢家今日敢如此对待我等,就莫要后悔!”

眼瞅一群娇客被几个粗汉用棍子比划着朝外赶,听着长孙娴的威胁,卢荣和急的脸白,便伸手指着两旁的卢家下人,叫他们上前阻拦,那些下人踟躇地看向卢荣远,卢荣远正待开口,就听遗玉在一旁凉凉地出声道:

“若是祖父还在,怎容人这般欺辱我们母女,卢家的架子是倒了,可卢家的骨头也软了么。”

这一句话,便准确无误地踩到了卢荣远的痛脚,他面色几经变化,一转头,终是忍住没有出声阻拦。而看热闹的客人,也知道这事是闹大了,便三五结伴,上前告辞。

“卢大人,夫人,我们还是先告辞吧。”

“赵夫人,郑夫人,你们先别走啊,这还没添笄呢。”赵氏急忙道。

“这、这,你们瞧这事儿闹的,我们再留,也不好看。”

遗玉看着这些怕事的妇人们急着要走,并没半点留意,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她已没有奢望这场及笄礼还能正常收场,正要出声送客,前头赶人的骚动,却是停了下来,扭头一看,就见小拱桥上,又有来人。

那是几名年近花甲的老妇人,穿着打扮都很扑素,各自都有侍女在旁边搀扶着,遗玉疑惑地看着他们,就听程夫人一声惊疑:

“这几位老夫人,怎么来了!”

第58章 不要脸

眼瞅着预测完美的一场及笄礼,因为缺了大半宾客到场掉了三级,又因为长孙娴一干人的闹场直接完蛋,在落幕之时,遗玉正考虑着事后如何扳回局面,又有来人。

“这几位老夫人,怎么来了!”

裴翠云一声低呼后,慌忙拍了拍身前站着的遗玉,小声道:“快叫人住手。”

看她反应,遗玉知这姗姗来迟的几位客人来头不小,便没犹豫,扬声道:

“于通,先住手。”

撵人的几个家丁都停下脚步,一群娇客没再被赶着朝前走,都转身怒瞪向遗玉,她们当中,并没有人能认出一旁来人,只当是迟来的宾客,并未在意,便没停下吵吵嚷嚷声,说着卢家多没有礼数,卢氏如何,遗玉如何等等。

遗玉只扫了她们一眼,便看向来者,这是三位年过花甲的老妇人,鬓角斑白,未饰赘钗,衣着简素,乍一看,就像是寻常人家的老妇人,可再看,她便觉出三人通身的气度,非是常人所有。

这三位夫人,就站在长孙娴一干人边上一丈远瞧着听着,也不住前走,见状,遗玉眼明手快地拉住要上前去迎人的裴翠云。

“云姨,这是?”

裴翠云脚一顿,侧头对遗玉低语,简单道出几人名号。

这长安城里的大小人物,不管是声名显赫的,还是深入浅出的,周夫人过去一年没少对遗玉讲,她飞快地脑子里搜寻了一圈,能叫裴翠云这样见礼的老妇,长安城里满共也就那么几个,对上名号,左右一瞄,发现这满场的女宾,除了裴翠云外,居然没人认出来人,夺清形势,她心思翻转,目光闪烁,计上心来,面上看不出什么端倪。

“云姨,您暂莫上前去,可好?”遗玉轻声道。

裴翠云心思可比程小凤多,犹豫一下,虽不知她想做什么,但还是点点头,不忘交待,“莫失了分寸。”

“我知。”遗更又冲程小凤安抚地笑笑,弯腰捡起地上一物,收进袖中,在卢氏耳边低语几句,便独自上前,剩下的宾客,都在祠堂前原地站着,只有赵氏看着桥头,目露思索,觉得当中一老妇人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

“卢遗玉,你又想做什么!”

祠堂前两团乱,祠堂外又有一群人渐渐靠近,听见祠堂里一声厉喝,为首的人摆了下手示意,人群在远处的牌坊的转角处停下,未有再向前走,也无人察觉。

“高夫人稍等,你我的事,待会儿再说,”走到小桥当中,遗玉神色不变地对怒声的长孙娴一点头,转而就朝着桥那头三位老妇,略躬身一礼,态度不卑不亢,道:

“敢问三位夫人,可是来观礼的?”

三人目光没离遗玉,当中那穿着墨绿衫的老妇,慈眉善目,点点头,温声道:“是来观礼的。”

“多谢三位夫人前来,”遗玉又是一礼,直起身,话锋一转,“不过,你们来晚了,笄礼已毕,还请回吧。”

“咦?”三名老妇左右相视一眼,没想到她张嘴便是送客,左边那个头绾竹节玉簪的老妇,蹙了下眉,慢悠悠地抬头一指遗玉头上,疑声缓缓道:“你髻上有一钗,应是三加的,那一簪,应是添笄的,这里这么多客人,只有一簪在头,看是添笄还未完,怎就礼毕了?”

好聪明的老人家,遗玉暗赞,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来,看一眼一旁仍在吵嚷的娇客们,对老妇摇头,有些无奈道:

“此事甚难启齿,礼是未毕,可客人都要走了,无人添笄,又如何继续。”

这老妇扭头一看长孙娴等人,皱眉,声音依旧是慢悠悠的,“可便告诉老身,这是出什么事了,怎么看着,不是客人要走,而是你们往外撵人呢?”

遗玉正要开口,长孙娴便先声夺人,“哼,我们好意来道贺添笄,他们不光撵人,还出手伤人,蛮横至极!”

老妇回过头,面向遗玉,神色严肃,道:“若真是这样,便是你们不对了,这及笄礼上的客人,既然来了,又岂有这般怠慢的道理,”又一顿,询道:“她说的可是真的?”

遗玉看着长孙娴,她发簪散乱,双颊红肿不堪,可盯着自己的眼睛,却像是要在自己身上戳出俩窟窿来。

“是真的。”

听她答话,长孙娴当即冷笑,一扭头,对着三名老妇道,“你们听听,做了这样的事,还好意思承认,当真是厚颜无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