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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遗玉(737)+番外

“嗯?”遗玉轻疑。

“垂纶。”

“啊?”遗玉有点儿反应不过来。

李泰撇开头,不打算再说第二遍,执起箸子开始夹菜吃。

“你是说,是说——”遗玉脑子转过来弯儿,一下子明白过来,怪叫一声,“你不会钓鱼?”

垂纶是一件老少皆宜的事,穷人钓鱼糊口,富人钓鱼怡情,就遗玉所知,当今皇上闲暇时就最好干这个,京里还有传言说,李世民曾在城南永寿潭里钓到过一条四十斤的大鱼,叫一干同去垂钓的臣子好生佩服,姑且不论这事情真假,足可见不擅长钓鱼,当真可谓是一样说不出口的短处了。

“有何可怪。”李泰面色从容,但那双碧汪汪的眼睛里没能藏住的别扭,却让遗玉看了个清楚。

“呵呵,对哦,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怕真惹恼了他,遗玉赶紧收回惊容,一面同他打哈哈,一面在心里暗道,难怪之前每回她支了杆在翡翠院外的湖上垂钓他都不掺和,这一路船行下扬州,在江上停靠时,周仁和平卉都拿了杆子钓鱼玩,他却连头没都没有冒。

这么想着,她嘴上却忍不住安慰,“垂钓是挺难的,你瞧我有时候在湖边坐两个时辰,连片儿鱼鳞都不见。”

李泰夹着一片鹿肉在嘴边顿了顿,怎么也不愿意告诉她,他曾经有在一片水草丰美的湖边连坐了七日没有一条鱼上钩的经历。

偏遗玉好似没发现他异样,不明就里地专挑他痛处踩,一脸认真道,“钓鱼最需耐性和时间,你又不缺耐性,依我看是你没有闲暇去垂钓,并不是不会钓。不如咱们寻个天清气朗的日子,到城郊河边去钓鱼?””

李泰嘴角动了动,开始后悔告诉她,到嘴边的鹿肉转放进她跟前的碟子里,“不去。”

遗玉只当他是不好意思,又劝,“你别这样嘛,趁着天还未冷,咱们去试试。”

于是李泰箸子在空中又是一转,直接夹了离她最远的一只盘子里,烹的油光发亮肥瘦相间的一块五花肉,摞在她碗中。

遗玉低头,看见这块肉,一下子腻地连刚才说什么都忘记了,因是他夹的,不好往外挑,只能可怜巴巴看他,讷讷道:“我有些积食,不想吃荤的。”

已从下人那里听说她中午吃的比猫大点儿。不用想都知道她这是瞎话,李泰眼皮子都不抬,又补了一块进她碗里。

遗玉这下不敢吭了,连忙拿手挡着碗,敢怒不敢言,气大声小,“我吃就是,你别再夹了啊。”

李泰鼻子里冒了个音儿,不再理她,遗玉一脸嫌弃地戳着那两块肥肉,磨磨蹭蹭想要等他吃完走人再毁尸灭迹,李泰却安安静静地吃了饭,好整以暇地喝着汤等她。

没有办法,遗玉只好硬着头皮吞了两块肉下肚,青着脸看他放下汤碗,踱步而去的背影。

“唉,不就开个玩笑么,值当这么小心眼儿。”遗玉见人走没影了,才撇着油乎乎的小嘴嘀咕道。

她哪里不清楚李泰避开下人告诉他的,必当是真事,不过是难得见他窘状,想要逗逗他罢了,哪想被反过来恶心了一顿。

“平卉,快去倒壶花茶过来。”满嘴的油腥味可真不好受。

“主子。”李泰一走,侍女们便又进屋来服侍,平卉很快倒了茶递到遗玉手中。

“不是说过晚膳吃清淡的么,”遗玉灌了两杯茶,指着那盘肥肉道,口气不大好地训道:“是谁做主添了菜?”

平卉一张嘴,平彤就猛给她使眼色,可惜正被训话的平卉没能看见,有点儿委屈道:“主子,是您说要给王爷添道荤菜的,还说要做的咸香些。”

遗玉一哑,瞪了瞪眼,合着她这还是自作自受啊!

第195章 乱了鸳鸯谱

八月十四,早晨,最后几份中秋宴单人入场券也送了出去。

今早遗玉没起迟,李泰出门前,她已穿戴好坐在小厅里吃粥。

“我待会儿要去程家一趟。”遗玉和他报备。

“晌午回来用膳?”

遗玉还记仇昨晚那两块肥肉,努了努嘴,“不回来了,你自个儿吃。”

“嗯,去吧。”李泰批准,一跨门槛走了。

过了小半刻,遗玉乘车去了卢国公程府。

平霞递了名帖进去,没多大会儿就有一名总管亲自常人迎了出来,刚巧,程咬金上朝去了,裴翠云被人约去西轩品茶,也不在。

知道遗玉要见程小凤,总管脸上很是为难,不好说自家大小姐被老爷禁足,不让见外客,但更不好请遗玉回去,这位可是魏王妃,不说两门府上的关系,也断不敢怠慢。

“程大小姐不在府上吗?”见他没有开门迎客的意思,平彤明知故问。

“这,小姐在家。”

平彤皱眉,佯作不悦,“既然在,那你堵着门口作何,让王妃久等,也是你担待起的?还不让开。”

“这、这……是小的失礼,王妃恕罪。”总管苦哈哈地赔着笑,让人将门大大地打开了,弓着腰迎人。

遗玉被平霞从车上扶了下来,进了程府大门,她头上带着纱幂遮住面孔,脚步迟缓,乍一看无恙,仔细瞧还是能辨出腿脚不便。

程小凤见到遗玉时候,激动地扑了上来,被平霞险险地挡住,扶着门框摇了几下才站稳,不然是能把刚刚跨进她房门的遗玉给重新撞出去。

“你可算回来了!”程小凤泪眼汪汪,一副见了亲人的惊喜模样,“我都被关了一个月,你再不回来,我身上都要生虫了。”

“这究竟怎么一回事儿?”遗玉被她这疯子模样吓了一跳,拍拍平霞叫她退开,上前拉着程小凤的胳膊往屋里牵。

“唉!别提了,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邪霉!”

刚在三人座的横榻上坐下,程小凤一巴掌便拍到自己的大腿上,那声音响得遗玉都肉疼,足可见她是真憋着一股天大的冤枉气。

听完程小凤语无伦次的讲述,遗玉差点被她气的背过气儿去。

事情要提前到遗玉六月离京之初,程夫人大概是想着遗玉那时状况不佳,不好意思再麻烦她劝说程小凤,下了狠心,给程小凤下了最后通牒,要给她说亲,不行也得行。

短短几日,就将人选择好,逼着程小凤挑,对方都是家世不错的少年公子,人品长相程夫人也都靠着人脉早早打听好,程小凤想当然是一个也看不上,同程夫人闹了一场,便负气离家。

生怕被家里找到强逼,程小凤不敢到熟悉的朋友那里,就扮作男装在城里一家小客栈流连了几日,哪晓得有天晚上那家客栈走水,楼烧毁了大半,她随身的钱物也都遗失在里面,要不是遇上了熟人,许要流落街头去。

程小凤想着程夫人气没消,就跟着这熟人回家去,暂居了半个月,有吃有喝,却惦记程夫人身体,托人捎信给程小虎,不料程小虎早被盯着,信还没到手上就被程夫人截去,杀到了程小凤暂居的那位朋友家里绑人。

要但是这样,程小凤还不至于挨了她老子一顿打,又被禁足,重点是那熟人,他是个男子!还是个单身独居的男子!

“我爹说,事情到了这份上,传出去不光毁了名节,家里的脸面也都没了,就逼着那人答应娶我,我不同意,被爹抽了二十鞭子,丢进院子里关到现在,我不松口他就不放我出来。”程个凤苦哈哈地说完,回神一抬头,迟觉遗玉面色不善。

“你说,那人是谁?”遗玉觉得她现在口气简直像抓到妻子给自己戴绿帽的小相公,明明气的要死,还要忍着脾气,从她嘴里挖出那浑人是谁来。

同一个单身男子同住半个月,这还是在流言蛮语能逼死人的长安城,你程小凤真当把自已当成是不拘小节的江湖儿女了吗!简直荒唐!

“是……是……”程小凤支支吾吾。

“是谁!”遗玉陡然拔高嗓音,厉害的让人心头打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