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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如易(194)+番外

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又是家里唯二的两个男人,抛开景尘同他姐偶尔的“不规矩”不提,余小修和景尘的关系是挺好的。

尤其是景尘能开口说话以后,白天余小修和他待在家里,看书做题都有个伴,遇上不会的还能有个人讨论讨论,比起整天同他作对的夏明明,他当然是站到景尘这一边。

余舒咬了一大口满头,嚼吧嚼吧吞下去,轻哼道:“我当然知道他不是故意的,还用你说。”

余小修偷偷撇嘴,“那你刚才还同他发火。”

“我不发火他能长记性吗?”余舒没好气道。

余小修露出一副“原来如此”地表情,顿时换上一副不齿的眼神瞅着余舒:景大哥人那么单纯,你还好意思欺负人家。

“看什么看,”余舒把馒头塞进嘴里,含糊了两声,走过街角,突然开口道:“那个,小修啊,姐问你,你想不想再进学去念书?”

那天薛睿提起让余小修入学的事,她这两天是跟着他去看了那几家学堂,感觉上不错,就是一直没找着机会和余小修谈起这件事。

毕竟是事关他自己,这孩子还是挺有主见的,先问问他的意见是好。

“上学?”余小修狐疑地看着余舒,“好好地问这个做什么,我在家同你学易就好了啊,去上学不用交学费吗?”

“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我就问你想不想进正经的学堂去学易,”余舒搭着他的肩膀,怕他原先在义阳城三觉书屋遭人白眼对学堂有抵触情绪,就哄道:“安陵城学堂里的夫子都是专门教学的,比我这个半吊子强多了,各门各科你想学什么都有。入学后,你还能认识认识新朋友,比你整天待在家里闷不出去要好多了吧,而且学堂里还教人骑马射箭,你不想学吗?”

“不想。”余小修眼皮都不眨地道,脸上一点心动的表情都没有,反倒是一副不屑的模样:“我将来是要开易馆做易师的,学骑马射箭做什么,又不是要入伍当将军,整天打打杀杀的全是莽夫。我也不喜欢认识朋友,多认识几个人又不能当饭吃,待在家里挺好的。”

“”余舒扶额,她现在才发现,这小子的思想问题这么严重,偏见、孤僻,再这么下去,他是不是要做宅男?

“姐,你是不是想送我去上学啊?”余小修一脸怀疑地看着余舒。

“不是想,”余舒拍着余小修的脑袋,笑得露出两排牙齿:“我已经给你找好了地方,下个月你就给我进学堂,乖乖上学去。”

什么叫主见,那是能独立的人才有的东西,小孩子嘛,乖乖地听大人的话就好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妹子

傍晚余舒回到家中,来应门的是景尘,他帮着余舒把推车搬进来,就跟在她身后,余舒明眼瞧见他一副有话要说的模样,却故意假装没看见,在他开口之前,叫住正在院墙同厨房之间来回挪柴火的余小修。

“小修。”

余小修还在因为早上余舒强迫她去学堂念书的事闹别扭,听到余舒叫唤,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回来啦。”

余舒体谅他的小情绪,从推车暗斗里掏出一只纸包朝他扬了扬,“先别忙了,去洗洗手,我给你买了双新鞋子,你来试试看大小,要是紧脚,明天我再拿去街上换。”

这姐弟俩一样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余小修看看余舒脸上的笑,“哦”了一声,就快步去打水洗手。

“小鱼——”景尘趁这机会想要解释早上的事,然被余舒横到他面前的另一双鞋子打断。

“喏,你的。”

天气转冷,穿布鞋已经冻脚,余舒给余小修和景尘一人买了一双厚底子的短靴,是孙记的老掌柜推荐的一家老鞋铺子,针脚紧密,鞋子里还夹有棉层,冬天穿也够用了。

景尘接过余舒手中青灰色的短靴,抚了抚平整的鞋脸,严黹了一整天的脸上露了一丝笑:“谢谢。”

“唔,先去试试。”

看着余小修和景尘高高兴兴地进去换鞋子,余舒心里得意,这叫什么,打一棒给个枣。

夏胡明抱着手臂倚在门边上,哼道:“我的呢?”

余舒瞥她一眼:“要穿自己买,你没钱么。”

早就习惯了余舒这时好时坏的脾气,夏明明只是歪了下嘴,固然心中不满,却没同她抬扛。她身上是有些钱,都是夏江盈留下的之前花的七七八八,因还要养着几个下人′在夏江家来人之前,不敢乱用,她跟着余舒过日子是知钱重,不会像以前一样顾前不顾后。

新鞋子很合脚,一家上下的衣物都是余舒打点,要买错了才奇怪,余小修穿着新鞋兴奋地在屋里来回走动,早把早上和余舒闹别扭的事忘在脑后。

景尘看余舒脸色,便知她消气想想就没再提什么武功的事,是不想她不高兴,反正他夜里练剑,她睡得沉也不知道,等过阵子他身体再好一些,同她说明不迟。

吃晚饭时,饭桌上余舒重提了要余小修到学堂去念书的事,余小修只是犹豫了一下便乖乖点头顺从了余舒的意思,又对景尘道:“那我要是白天去上学,景大哥你不是要一个人在家吗?中午吃饭怎么办?”

余舒看好的那间学堂中午管学生午饭,还有午休的地方,因在城北,离家远,中午不便回来。

景尘摇摇头,神色如常,正要答话,夏明明就拿筷子敲了敲碗沿,没好气地对余小修道:“什么叫他一个人,不是还有我么。”

余小修不屑道:“你只会吃什么时候见你做过饭,有你等于没你,你还不如景大哥,他好歹会煮个面条。”

夏明明:“”

景尘道:“不用担心,我会照顾自己。

说罢看向余舒,这句话摆明了是对她讲的余舒夹了一口菜放到夏明明碗里,安慰了一下她受伤的小心灵,对景尘道:“等小修去上学,我中午就回来。”

从回兴街到秋桂坊,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不到半个时辰的路程,之前余舒不回家,是因为生意惨淡,现在事事好转,也有了几个熟客,她中午多走一趟路,碍不了什么事。

余舒这个“一家之长”发话,事情就这么定了,吃完饭,各忙各的,夜色一浓就洗洗睡下,姐弟俩隔着一道屏风低声说话:“小修,姐非要你去上学,你是不是心里生气?”

“没,我怎么会生你的气。”

“呵呵,说的也是。这样子,你先去几天试试,真不习惯,大不了咱们再回来,好吗?”

“嗯。姐你早点睡吧,累一天了都。”

“嗯,睡了。”

有个贴心的弟弟真好,余舒往枕头上蹭蹭,抱着被子挤上眼睛,明天她同薛睿约好了到城北赌易,今晚睡个好觉,到时候好大赚一笔,给小修攒学费。

十两、二十两、三十两一.余舒默默数着数,不一会儿便进入梦乡。

余舒出门前特意用六爻卜了个六重全卦,让她欢欣的是,连日来总算见了吉,从卦象上看,她此行会顺顺利利。

“我走了啊,晚上可能回来晚些,你们别等我先吃饭。”

余舒借口到城北大易馆抄书,没有推小摊车就出了门,昨晚休息的好,精神抖擞,健步如飞出了巷子。

正往大街上找到城北的车子,就见一辆马车从街头“哒哒”驶过来,停在她面前,车窗帘子撩开,就见薛睿一手搭着窗沿,朝她笑眯眯道:“小兄弟这是要往哪去,要不要搭个便竿”

余舒压下要往上翘的嘴角,朝他一揖手,顺着他的话装模作样地问道:“要到城北乾元街上去,公子顺路不?”

薛睿朝她勾勾手指,“上车。”

“多谢公子,”余舒打着车帘爬上马车,往他对面一坐,两人相视,同时大笑出声。

“哈哈”

“不是说好了乾元街上见面吗,你怎么又跑过来接我?”余舒问道。

“起的早了,就干脆驱车过来,正好带你去换换门面,”薛睿拎起八角香案上的紫砂壶,倒了杯茶水递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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