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万事如易(212)+番外

活了快三十年,她已经逞强惯了,从来只有她用尽全力去保护别人,上辈子是于磊,这辈子有小修,这却是头一回,有人这么认真地对她说。

她想要一笑置之,想要不以为然,可是此时此刻,她竟难以自制地生了几分不该有的贪念,对着眼前这个纯心净气,肯为她以背挡剑,以手拦匕的年轻男人。

“…景尘,我问你,”余舒声音低哑,带着一丝不确定,“假如有天你恢复记忆,发现我骗了你,瞒了你很多事,到那时候,你现在说的话还算数吗?”

景尘神色依旧,不带半分迟虑,轻轻点头:“嗯。”

余舒抬起手,搭在她肩头景尘有些冰凉的手背上握住,抬起头,熠熠的目光直勾勾地看着他:“这是你说的,将来可不要后悔。”

薛睿去了大半个时辰,才领了郎中回来,同时还带了两名官兵。

薛睿让郎中入内去为景尘看伤,叫住要跟进去的余舒,“阿舒,这杀手不便留在你这里,我直接让人带回去审问。”

余舒想想这样也好,便对他道:“先等等吧,等郎中看过景尘的伤势再说。”

薛睿不解其意,便用眼神询问她,就见余舒冷笑,“要是景尘的手有个差池,以后落下什么毛病,那这人的手也别要了。”

听她这狠话,薛睿嘴角一僵,却不怀疑她在说假,但见她这般袒护那个叫做“景尘”的男子,心里头着实有些发堵,便咳了一声,顺势问道:“这一夜慌忙,还未问你,这位公子是何人?是邻里吗?”

薛睿压根没想到景尘是和余舒他们同住的,也难怪,景尘那屋里空荡荡,连件衣服都没挂,乍一看薛睿只当是余小修睡觉的地方。

余舒想想,该瞒的瞒,该讲的也没什么不好讲,便道:“不是邻居,景尘是我的好友,我们途中相遇,便一同进京。”

闻言,薛睿心有几分不妙-,便试探问道:“那为何他夜里会在你家?”

余舒失笑:“他就住在这儿,晚上不在家,难道还睡街上?”

余舒探头往景尘屋里瞧,心急想听听郎中的说法,是错过了薛睿那一瞬间相当精彩的脸色。

“阿舒。”

“什么?”

薛睿此刻是一肚子的话,想要责备她马虎不自知,一个女子怎能同男人混住,又想说她若钱两不足,他便帮她另找一处空闲的宅子,让这“景尘”搬出去住,可是看着她心不在焉的表情,想到那时在巷子中她身后毫不犹豫仲出去挡了刀子的手,到了嘴边,就成了两个字。

“…没事。”

余舒没听出来薛睿那点隐忍,对他道:“那我先进去看看。”

说罢就一头钻进了屋里,留下心情复杂的薛睿。

第一百九十三章 难兄难弟

万幸,景尘的手虽流血过多,却没伤到什么筋骨,连那郎中都啧啧称奇,叮嘱余舒,按时给他换药,注意不要沾水,大概两个月就能愈合,不过刀入皮肉之深,留下疤痕是一定的了。

余舒知道景尘的手不会留下遗症,但还是恶气难消,在薛睿把人带走之前,到厨房找了一根擀面杖,就算不废了那杀手的手脚,也要敲断他两根指头,防着他日后再拿刀子去害人命。

余舒心肠硬,做起这种事来毫不手软,薛睿拦不住她,也没怎么想拦,示意手下上前打灯笼照着,免得她不小心伤到自己。

谁知这么一点亮,让余舒看清楚这杀手长相,倒是迟疑了:“咦?”

“怎么了?”薛睿问道。

“这人…嘶,我好像是在哪儿见过。”

“见过?在哪里?”薛睿追问,似这种要命的杀手,一般都不好审问,如果能事先知道他来路是最好。

余舒捏着擀面杖,盯着那杀手脸上老长一道刀疤,想了一会儿,忽地将面仗在手心上一敲,惊讶道:“想起来了,这人是那个什么长青帮的副帮主,你还记得不,就是秋桂坊的地头蛇,上一回设赌局坑我的那个长青帮,我在赌坊见过此人,他脸上这道疤我记得,是他没错。”

当日余舒为了帮夏明明筹钱入考大衍试,曾到赌坊去打听城南赌易的地方,和这长青帮的副帮主有过一面之缘。

“长青帮的副帮主?”薛睿皱眉道。“这长青帮因私自聚赌行诈,又贿赂朝廷命官被查出来,上个月已经被清查了,我记得几个头领都被关进了牢中,怎么这副帮主不在狱中,反倒跑出来杀人。”

余舒道:“这就要去问那毕青了,我同此人只一谋面,无仇无怨。他来杀我无非两条,不是人情,就是买凶。”

薛睿点头,“我现在就带人回去,有了消息再通知你。”

“好。”余舒应声弯下腰,抓着那疤脸男的手臂,面上一狠,便将面棍狠狠敲在他右手两根手指上,发出嘎达两声脆响,那人还在昏迷中也不免吃痛发出一声闷哼。

薛睿本以为她忘了这茬,见她毫不留情的动作,愣了下。暗皱了眉头,却没多说什么。

薛睿让手下先抬着人出去,余舒进去请了郎中,送他们到门外。

薛睿走在后头,止步对余舒道:“别送了,回去吧,折腾了一夜,早点休息。”

“嗯。那明日再见。”

“你留意些,将门窗关好再睡。”

薛睿借着手上灯笼看着她脸色,见她眉间疲惫,到底是没有把某些话说出来,转身匆匆离去,他今晚还有许多事要办,怕又是一夜不能睡了。

景尘的手不方便。余小修受了一场惊吓,早睡死了,余舒就打了水,帮景尘擦了脸,又拿出干净的衣裳。打算给他换上。

好在景尘穿着中衣,只是上身染了血,不用全换掉,不然余舒还真没法子帮他。

“我自己来就行,”景尘见余舒伸手要帮他解衣,往后躲了下,侧过身,背对着她解下腰带,单手除了上衣,这几日他看了不少道经,虽未能想起什么旧事,但是道心渐明,是觉在人前赤身不妥。

余舒看他动作,自觉好笑,一手叉着腰,一手故意等他脱掉上衣后,在他露出的肩膀上拍了一下,打趣道:“躲什么躲,又不是没瞧过,怎么跟小姑娘似的。”

她本是玩笑,哪想这么一巴掌拍下去,竟反震的她有些手疼,她甩了甩胳膊,也不害臊地盯着景尘露在外头的肩膀打量,暗自咋舌,好家伙,上一回她无意撞见他换衣裳还见他肩背还是清瘦,这才不到半个月,就长出一层结实的肌肉来,他这是练的剑还是拳啊?

景尘听到余舒玩笑,没同她较真,一只手专心穿好了上衣,才转过身,对她道:“我换好了,你快去睡吧,等下天就亮了。”

他这么说着,余舒刚好打了个哈欠,抱起他换下的脏衣裳,“嗯,水壶我给你放在床头了,你渴了不用下床去倒。”

“嗯。”

“还有要平躺着睡,当心别压到手。”

“好。”

“有什么事叫我一声,喊大声点,免得我睡得死听不着。”

景尘一一应下余舒有些絮叨的叮嘱,目送她走到房门口,突然叫住她:“小鱼。”

余舒回头,“怎么啦?”

“那位薛公子,我也认得吗?”

余舒歪着头道:“不认识吧。”

景尘犹豫了一下,道:“那为何我觉得他有些眼熟。”

听到这话,余舒脸色微变,让景尘觉得眼熟,要是件东西就罢了,要是个人,那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怎么个眼熟法?是和你看见道观里的尊像一样吗?”余舒问的仔细,但比的可不是什么好例子。

索性景尘还没恢复记忆,也不会怪她冒犯了三清祖师,想了想,道:“我也说不清楚。”

“”这不和没说一样么。

罢了,左右她明日还要见到薛睿,到时候想办法向他讨要八字,给他算上一份祸时,真要是有什么,也好先给他提个醒,免得他稀里糊涂着了道。

上一篇:新唐遗玉 下一篇:丑颜弃妃倾城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