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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如易(256)+番外

余舒心中有所计较,便歇了请冯兆苗帮忙的心思,对他摇头道:“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多谢你告诉我这些。”

她来找冯兆苗,这里面多少是有薛睿的面子,然而薛睿要同她没了关系,连朋友都不是,她便没什么立场请冯兆苗帮助,这不合宜。

余舒忽略掉了心里头那一丝郁闷,告诉自己这样也挺好。

冯兆苗笑道:“客气什么,你怎么来的,要不要我让马车送你去?”

余舒道:“我坐了轿子,就不麻烦了,你且忙去吧,改日再见。”

同冯兆苗道别,余舒走到街头坐上轿子,哪都没拐,直接去了湘王府。

下午的人不比上午的少,还有少数白天没有递上帖子的,都重去排队,结果干站了一个下午,依旧没有叫到余舒的名字,然而却有几个半中央儿来的人早早进去了。

天一暗,湘王府便又闭门谢客,关门前留下一句话,让门前一群苦等了一天的考生气的嘴歪“天色不早了,今日没排到的易客们请明日再来递帖。”

余舒默默在人群中,听完了通知,就扭头走人,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从钱箱里取了一百两的银票,重新写了一张拜帖,用硬笺封好,把银票塞了进去。

明天就靠这一百两,能进得了湘王府就进得去,进不了,那就多等两天,左右那么多人陪着她一起,又不只是她一个人被坑。

奇术一科开考第三天,余舒天不亮就在湘王府门外等候,王府大门一开,她就挤到了最前面,昨天递的帖子全都作了废,还得重新排队。

余舒出门前卜过一卦,知今日有所不顺,却没想是这么个不顺的法子那管家拆信查看,见到她夹在里面的银票,二话不说藏进了袖中,眼皮子不眨地告诉她,到一旁去等着叫名。

余舒此时还不知这事成没成,便退下去等,不想这么一等,等过了中午吃饭,等到黄昏王府大门再次关闭,门前客人来来去去,依然没有轮到她进去。

那扇小角门关上之前,余舒挤到了前面,高喊了几声“赵管家”,声音大的让四周人都侧目,然而那负责收帖的管家连头都没回,她就被侍卫推搡着止步在门外。

余舒心知这是遇上了不照脸儿的家伙,说不恼火是假的,一百两银子送出去,白打了水漂,心疼之余,她又无可奈何。

这就是形势比人强,不得不低头。

难怪有人玩笑说这奇术一科考的不是本事,是家世,凡有点儿家庭背景的,都已经进过了王府,剩下的这些人,只能干熬,看运气。

碰了一鼻子的灰,余舒离开湘王府,又去了培人馆,没办法,进不去王府的大门,在外面听点小道消息,聊胜于无。

培人馆没白来,两天过去,进过王府的人一多,就有一两件内情传了出来,闻者不无讶异其一,湘王爷要寻的“失物”,既不是黄金马翡翠车这等宝物,也不是鸟儿猫儿这等活物,而是一幅普普通通的画卷。

这倒是有人猜中。

其二,那幅画是在回京的路上被丢失的,丢失之前一直都由湘王自己保管,他却不记是何时大意弄丢。

有人这就推论了——会不会是被谁偷了去?

大多数人都是这么想的,就连余舒都不例外,既是宝贝,当然会认真保管,无缘无故不见了,想必是被人偷走。

真要是这样,那寻物的难度就更大了。

就有人心生不满,怨声道:“这偷窃之事应该交由官府查办,怎么就成了我们今年的考题,我们考的是易师,又不是捕快,还管起破案来了。”

“是啊是啊,这道题出的不好,不好!”

“真是,比之那星象一科的考题,还要偏呢!”

下面有人随声附和,也有人不赞同,在二楼上冷声道“这是大衍试,若题目太过简单,岂不是人人都能考中,个个都成了易师,还考什么,我们学易者,本就要以能知生前身后事为毕生所求,成就易子大能,风流百世,没这个觉悟,你们还来参加大衍试做事什么,早早地回乡去吧。”

闻言,刚才大声吆喝题难的几个考生纷纷面红耳赤,犹有惭愧,余舒饶有兴致地抬头打量着这个出声讥诮之人,见是一个年轻人,年不过十七八九,眉清目秀,一张嘴唇薄薄的,看起来就是个嘴上不留情的人。

余舒对他的言论,颇为赞同,又见他说话大气,有心攀谈,就问小二要了一壶酒,端上二楼。

那年轻人衣衫朴素,一个人坐一张桌,桌上只摆有一碟子花生米,一盘酸萝卜,手握一卷书,连壶酒都不见。

“这位兄台,我们拼一桌?”余舒将手中酒壶放在他面前桌上,笑问。

那年轻人从书中抬头,神情淡淡扫了余舒一眼,随手一指对面:“坐。”

余舒径自取了桌上空杯,斟了两杯酒,递给他一杯,也不管他是不是喝酒,先自饮了一口,主动搭话:“在下姓余,单名一个树,敢问兄台贵姓。”

“文少安。”这人说话倒不啰嗦半句。

“文兄,”余舒改了称呼,显然一个自来熟,“冒昧问一句,你可是进过想王府了吗?”

文少安一手握卷,一手端起面前那杯酒,仰头饮尽,放下空杯,眼皮一掀,道:“我没去。”

第二百三十一章 相字

“冒昧问一句,你可是进过湘王府了吗?”

“我没去。”

闻言,余舒心想,她没理解错的话,眼前这人说的“没去”,不是单指今天没去,而是说他压根就没往王府去,这可奇怪了,开考第三天,为何这样不慌不忙,难道他这一科没考?

遂狐疑问道:“为何不去?”

文少安放下酒杯,继续看书,懒得抬头,道:“不得进门,去也无用。”

余舒觉得他的话有点儿意思,人家都是去过了才知道湘王府大门不好进,他却好像一早就知道自己进不去一样,能有这等先见之明,想必是有所依据。

她正要再细问,就听身后突然有人叫唤:“文少安!”

余舒扭头,就见两个身穿夹袄的年轻男人从楼梯口上来,大步走向他们这一桌,面露不善。

“文少安,你这信口开河的骗子,退我五两银子,说是我今天能进湘王府,白让我等了一个上午!”

一听这话,余舒就把脸扭向了同桌的少年,这是怎么说的,这人是个骗子?

“这才上午,你急什么,”文少安皱了下眉,对来人道:“不是还有一下午么,我说你能进,你就能进。”

“我不管,你退我银子!”一人上前,不由分说揪了文少安的衣襟,满脸恼火,显然一个上午的空等,一场白欢喜,磨光了他的耐性。

文少安嘲笑:“是你非要来找我相字,我求你了吗,可笑,似你这等有头无脑的蠢物,就算你进得去王府大门,这一科也注定要垫底。”

“你!”

余舒额角一抽,这孩子说话,不是找打吗,果然,那讨债的男人身高体壮,一时冲动,想也不想便朝文少安挥了拳头,一拳将他掼到地上,咣当一声翻了凳子。

四周骚乱,然没有人上前劝阻,文少安被人死按在地上,连挥了两拳,脸上见了血,竟然还有人隐隐叫好,在旁加油鼓劲儿。

余舒皱眉,心说相识一场,她看这文少安不似骗子,倒像是个有真本事的,犹豫一瞬,便大喝一声,往地上摔了个杯子,打断这场争端“快住手!”

打人的停下,扭脸看向余舒,没好脸道:“你是什么人?”

余舒先是露了一个笑脸,好声好气道:“我与他是同乡,这位,他欠你多少银子,我给还,你消消气成吗?”

那人犹豫了一下,怀疑地看着余舒:“你和这小子是同乡?我怎么没见过你?”

余舒点点头,没多解释,就掏了钱袋,将里头零零碎碎的银块银角统统倒在了酒桌上,拿手指数了数,捡了两个起来,指了指桌上的一小堆,示意那人来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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