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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如易(257)+番外

那人打过了文少安,气也出了,见有人替他出钱,便丢了文少安,上前一把将余舒掏出来的银子抓了,冲着地上的文少安冷哼一声,道:“下回再敢骗老子,还揍你。”

说罢,就带着同行的人扬长而去,留下一茶楼的议论声。

学易者,不比文人知书达理,三教九流,参差不齐,似这般凶蛮不讲理的,大有人在。

文少安还躺在地上,余舒上前,弯腰见他睁着一双眼睛,就没有伸手相扶,只是好意问道:“文兄,你伤得可重,能起来吗?”

文少安扫了余舒一眼,慢慢从地上坐起来,擦擦嘴角的血迹,道:“多管闲事。”

余舒暗笑,她难得一次好心倒成了驴肝肺,看他摇摇晃晃站起来,走到桌边坐下,她也跟着坐了回去。

文少安拿起酒壶倒了一杯,一饮而尽,咳嗽了两声,对余舒道:“我没钱还你。”

余舒道:“此事不急,刚才是怎么一回事,他为什么说你骗他?”

文少安摇摇头,不想多说,却又倒了一杯酒,递给她,“我没钱还你,你写一个字吧,我帮你看一看运势,就当是收了你五两银子。”

测字?余舒有些意外,测字是很常见的一种卜算手段,秋桂坊街头上多的摆摊算卦的先生都会这一招,她还以为这文少安身怀有什么奇术之类,难道是她看走了眼?

余舒将信将疑地用手指沾了杯中酒水,想了想,在桌上写下一个“今”字,她测字了解不多,只听说厉害的相字先生,能够凭一字知人愁苦烦恼,断人前途好坏。

“字写得真难看,”文少安先是嘲笑了一句,盯着那个“今”字,眼中灵光一闪,便一伸手,将它从桌面上擦去,留下一滩水渍,抬头对余舒道:“你近日不顺,所求之事往往落空,虽有贵人,却被阻道不助,终究是一个竹篮打水一场空,劝你不要白费心机,早早放弃为明智。”

外行看热闹,内行知门道,听他断言,余舒心头一跳,稍加推敲,就觉得他前两句说的极准,她这两天是不顺当,所求之事落空应该是说她几次都没能进得了湘王府,至于那贵人,应该是指薛睿没错,这几点,竟然都让他说中了。

要说他算得准吧,可他最后两句话又是怎么一回事,竹篮打水一场空?这是指的哪一件事?

余舒心存疑虑,就问了出来:“你说我会竹篮打水,是指何事?”

“我怎知你有多少事,”文少安说话很是不负责任,他抓起桌上书卷,起身对余舒道:“你我现在互不相欠,别再找我讨还银子。”

说罢,就在一片指点中下了楼。

余舒望他蹒跚的背影,思索了片刻,待他在楼下不见了人,才起身离去。

文少安的断言,并未对余舒产生多大影响,比起相信别人,还是一个初次谋面的陌生人,她更愿意相信自己。

不过回到家中,她还是临时起兴,用六爻为自己卜了一卦,询问这次大衍试的结果。

尽管她在此之前就大衍试一事使用六爻为自己测过许多次,但没有一次是像现在这样,直接询问考试结果,因为六爻断法不是万能,虽准确率远超其他奇术,但有一个最大的弊端!

就是它的高准确度针对是近日发生之事,预测近日之事能力强,相对就是它预测远事的能力弱,往往存在很大的偏差。

当日青铮道人传授她时,就曾耳提面命,说六爻能测近日事,测大事,测所问之事,测变动之事,得心应手,方可中五六。

大衍试的结果,要到明年四月才会公布,这已超过了近事的范畴,故而她从不用六爻问考试结果,因知问了也是个不准。

余舒的八字无用,她用祸时法则能知别人福祸,却不能知道自己的,所能依仗的就只有青铮传下的这六爻断法。

余舒用六爻求卜了她大衍一试的结果,不意外连掷了两个空卦,卦象紊乱,乾震相割不见头绪,让她无从下手排卦推测,更无法确认文少安那一句“竹篮打水一场空”,是不是指她这一次参加大衍试的结局。

收起了铜板,没有再为此事纠结,余舒只当在培人馆遇见文少安是一个小插曲,很快就抛到了脑后。

明天还要到湘王府门前去排队,余舒晚饭后写了第三封拜帖,犹豫后,一狠心,在里面夹了三张一百两的银票,比昨天还要多出二百两。

“唧唧,”金宝不知什么时候爬上了书桌,蹲在烛台边上,抱着爪子朝余舒叫了两声。

余舒伸手把它轻轻抓过来,手指勾着它的小尾巴,嘴角冷笑,她就不信,这湘王府她进不去!

“唧!”

奇术一科开考第四天,余舒终于得以进入湘王府的大门,收帖的赵官家得了她三百两银子,脸色总算松动,她在门前等候不到半个时辰,就有人喊她名字,在众人羡慕的眼光中,同另外两个人被领进了王府。

正如余舒所想,她昨天那一百两银子,给少了。

前后花了四百两银子买门票,余舒没有心情欣赏王府的园景,跟着下人来到一间花厅,见到了在此见客的王府老管家。

心知这年过半百的老管家身份不低,三人见礼,被引上座,知时间不多,余舒不废话,头一个出声问询:“这考题上讲的模糊,我想请问,王爷丢的到底是什么宝物?”

这个问题老管家想来答过无数次,很是顺口道:“是一幅唬”

余舒紧接着又问:“什么画?是哪位匠师所绘?”

老管家捋着胡子道:“不是名作,就是一幅普通的画卷。”

“那这画到底是丢失,还是被窃?”余舒在培人馆听人猜测,就怕这画是被人偷走的,不好卜其下落。

老管家摇摇头:“说不清楚,应该是丢的吧。”

这算什么回答,余舒皱眉,此时一同进来的两人已是不满她连提三问,趁机抢过了话头,打听起湘王丢画的经过,这老管家一一作答,却有很多地方都“说不清楚”,让人郁闷。

“好了,我知道的就这么多,几位客人请回吧。”老管家答得差不多,就起身送客,刚好过去一盏茶的工夫。

另两人虽不满足,但还是起身告辞,只有余舒,向那老管家揖手,最后问道:“可好请问王爷的生辰八字,容我回去一测。”

闻言,那两人都停住脚步,扭头惊讶地看了余舒一眼,他们不是不想知道湘王的生辰八字,但这话问出来,就是不敬,没想还真有胆大之人敢讨要。

“这”老管家神色只是犹豫,并未有不满,也未斥责余舒,“王爷八字,不便外露,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王爷的生辰年月日子。”

说罢,他就回身取了桌上现成的纸笔,将湘王生辰年月写下,扫了一眼那两个竖着耳朵等着占便宜的易客,嘴角一笑,却单单递给了余舒一个人。

那两人伸长脖子去看,余舒眼明手快地将条子接过去折了一下,收进袖子里,向老管家道了谢,没理那两人,率先出屋而去。

第二百三十二章 她没去找你吗?

余舒讨要湘王八字,是想要从祸时法则入手,推算湘王丢失那幅画的时间和地点。

眼下只得到生辰年月日,时辰不明,她唯有加大计算的难度,将十二个时辰的干支相互组合,一一试用,利用湘王身份贵不可言,和他近日病恙这两样信息,先将湘王的生辰八字确定下来。

这可不是个轻松的任务,余舒一回到家,便投入到计算当中,午饭只扒了几口,一直埋头到晚上点灯,期间赵慧偷偷过来瞧了她两次,没敢打扰,叮嘱丫鬟将茶点准备充足,烧旺屋里的炉火。

景尘一整天没有看到余舒的人影,晚饭后,便出了院子,踱步到余舒房门外,见她屋里亮着灯,就寻着光亮走到她窗前,望着她透在窗纸上的模糊身影,站了一晌,才安静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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