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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如易(293)+番外

余舒看一堆人挤在门前,无奈把手里受了惊吓缩成一团的金宝托起来给他们看,见他们一个个瞪目结舌的样子,讪笑道:“这不是老鼠,是我养的小动物,不咬人的。”

金宝的长相和老鼠还是有很大的差别,然而它把脑袋埋在余舒手心里不愿露头,门前几个人大眼瞪小眼,都是不敢相信余舒这么个姑娘家竟养着耗子玩。

余舒正发愁怎么解释,这时候薛睿来了。

“都围在这里做什么?”

“公子爷。”

门前的人散到两边,露出薛睿身形,今日天暖,他穿了一件对襟的竹色开衫,里面是一条圆领的紧身长袍,腰间束着蓝色缎带,身形健俏,很有些舞文弄墨的气质。

“是金宝把人给吓着了。”余舒无奈地将手里的金宝指给他看。

薛睿会意,便对两旁道:“这是莲房姑娘养的,不是什么老鼠,干净的,以后看见不要大惊小怪。好了,把这地上东西收拾收拾,免得扎了人。”

薛睿开口,门前几个人才散开,林福让贵七帮小蝶把地上的碎杯子收拾干净,奉上茶果,这才退下。

一阵小乱后,余舒和薛睿在书房里坐下,说起昨天早上谈论之事。

薛睿问道:“你说关于这酒楼账目有话要同我说,是什么?”

余舒道:“你先答我两个问题,我再告诉你,省的我自作聪明了。”

看她卖关子,薛睿更感兴趣,道:“你问。”

余舒看了眼门外,道:“你这忘机楼里雇的几个人,都是什么来路,比如那林掌柜,是从府上挑过来的,还是你另外请的?”

薛睿听明白她话底下的意思,不怕告诉她:“林福是我们薛家的下人,原本就在外面打点生意,是我这次开酒楼特意调派过来,为人还是能信的。”

“你这么说,我就知道了,”余舒原本是担心这林福借着采买明目中饱私囊,听了薛睿的话,就知道这点她多虑,便搁过这一条,又问道:“这酒楼的账本你是准备做一份,还是做两份。”

薛睿一听这话,先是惊讶,而后就笑了,两眼看着她,不答反问:“你还知道做生意有两本账?”

被他小觑,余舒翻了个白眼,姑奶奶她以前就是专门干这个的。

第二百六十三章 揽事

余舒和薛睿把话说开了,这账本上就是那点儿内幕,为了避开官府重税,两本账一本对外,一本对内。

“我那天算过一笔,按忘机楼的酒水单子,两本账错过来至少能减五成的税,抵得上一个月盈利的两成差不多,若生意兴隆,这两成可不单是几百两的利。我看你也不是不知道有这行当,与你说了,便是想问问你怎么打算的,是要奉公守法啊,还是顺水推舟,让我听了心里有个数。”

面对余舒问询,薛睿不急回答,喝了半杯茶,才斟酌着开口道:“我本是想等这酒楼开上一两个月,再同你提这件事,不过既然今天你主动问了,我不妨提前告诉你。这账目我原先就打算做两本,不过不是为了避税,而是为了防人眼红。”

“哈,”余舒听了这话,不由地发笑,直言道:“这还没有开门做生意,你就先担心起别人眼红,万一你亏本了呢?”

听这乌鸦嘴,薛睿睨了她一眼,道:“我这买卖,只赚不赔。”

余舒干笑两声,不同他打别,问:“那你找了做账的人吗?”

薛睿摇头道:“还没找着合适的人选,这做假账要比做真账难得多,我找来的那两个账房都不精通此道,唯恐出了纰漏,去外头请人又使不得,以免私帐泄露出去被人抓了把柄,我正在发愁这件事,你有什么好主意?”

余舒寻思片刻,道:“我给你推荐一个人选如何?”

薛睿好奇道:“哪的人?”

余舒抬起手,指了指自己鼻子,“就是我喽。”

薛睿“哈哈”便笑了,悦道:“休要来逗我,这做账和做算题可不一样,你统共就在泰亨商会学了没几天,哪里会做假账。”

余舒看他不信,心里郁闷,要不是想帮他的忙,她才不揽这冤枉活儿呢。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余舒拍拍桌子打断他的笑声,“现在就有现成的一份账目,就是你前阵子拿给我看的,建起这座酒楼的开销,你给我一天时间,明日我另作一本帐给你看,到时候再说我行不行。”

薛睿当她是在逞强,不好明着打击她积极性,笑笑便应了,“好,你就做做试试。”

薛睿没在忘机楼用午饭就离开了,倒不是他不想留下来吃,而是余舒接下他的话,闷头进了书房算账不理人,他一个人待着没趣,坐一会儿就走了。

余舒一直待到黄昏才从酒楼出来,把账目都锁进柜子里,一本没有带出来,回了纪家。

一进院门就听桑儿说,纪星璇下午来找过她,桑儿把余舒走之前留下的话学了。

“四小姐还说,她等晚饭后会再过来。”

“嗯。”余舒有些意外,她以为那三枚铜钱少说要为难纪星璇三五天,这才不到三天,她就找齐了?

坐在椅子上歇脚,放了金宝在腿上卧着,余舒使唤桑儿道:“你去和厨房说,不用给我送晚饭,我在外头吃过了。”

“是。”桑儿怕怕地瞄了瞄她腿上的东西,一溜烟儿跑了。

入夜点灯,余舒进屋找了本易书,躺在外面客厅的横榻上翻看,脑子里想着今天没做完的那笔帐,外头静悄悄的,突然有一点脚步声,都很明显。

帘子响动,她半晌没抬头,就听一个有些不悦的女子声音道:“余姑娘,我们小姐来了。”

余舒拿书本掩嘴打了个哈欠,转过头看着进门的一对主仆,纪星璇还是那样子,蒙着面,做贼似的,那丫鬟手里端着一只托盘,上面放着汤碗。

“找到三枚卜钱了?”

纪星璇点点头,径直走到横榻边上,朝她伸出手,露出掌心上三枚旧旧的铜钱,还有几根用纱布包起来的手指头,带着一点怪怪的药味,显然吃了苦头。

余舒这坏蛋瞧得是一乐,半点同情心都没有,装模作样地把那三枚铜板捡起来检查了一遍,放回她手心,问道:“是你亲自找了一千零二十四枚铜钱吗?”

“嗯。”纪星璇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有泛着红丝的眼睛透露出她这两晚没有休息好。

“是照青铮道长的方法挑出这三枚的?”

“嗯。”

余舒眯眼一笑,故意去踩她的痛脚:“掷了几遍啊?”

纪星璇目光一闪,低声道:“八遍。”

从一千零二十四枚铜钱中选出三枚最少要掷出五百余次,最后两次掷不出三枚背面就要重掷一遍,八遍是跑不了五千次了。

“哈哈,才掷了八遍啊,我以为你至少要掷个十多次呢,你运气真够好的。”余舒毫不掩饰脸的幸灾乐祸。

纪星璇的丫鬟云禾狠狠剜了余舒一眼,将手中托盘重重放在桌子上,端起上面汤碗,递到余舒面前,冷声道:“余姑娘,我们小姐为谢你指教,特意吩咐厨房煮了鸡汤给你喝,你趁热吧。”

余舒又乐了,来回看看那碗鸡汤和纪星璇,心道这是唱的哪一出,以德报怨吗?

“鸡汤就不必了,我身子骨好的很,用不着补,待会儿让你们小姐自己喝了吧,我瞧她这两天是瘦了,这手腕子细的。”

余舒说话还伸手捏了下纪星璇的腕子,口中“啧啧”两声,纪星璇不动声色地挣开了,道:“我找到卜钱,你该接着往下教我了吧。”

余舒道:“教,怎么不教,今天晚上我先给你讲讲怎么起卦,这是六爻卜术的头一步。”

纪星璇看她歪躺在横榻上没起来的意思,就让云禾去搬了一张凳子,坐在边上,余舒看了,没说什么,反正今天高兴过了,就将手中的书本放到一旁,正经了脸色,躺着对她道:“这六爻和其他铜钱补术不一样的地方,在于它要连掷六次才能得卦,三枚卜钱都是字背两面,掷出一背朝上记做‘单,,称为少阳,两背朝上记做‘拆,,称为少阴,三背朝上记做‘重,,称为老阳,三字朝上记做‘交,,称为老阴或太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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