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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如易(495)+番外

纪星璇“死”了,便被认定是曹幼龄凶案的主谋,定性为买凶杀人,可那天晚上在观星台上动手勒死曹幼龄的杀手,却不知所踪。

司马院士人没到,余舒和辛六站在一座日晷台子旁边聊着,突然南边传来一阵张扬的说笑声,观星台下面站的十多个人扭过头去,就见不远处一伙走来三四个年轻人,有男有女,当中簇着一个身穿粉襦的女孩子,柳叶眉,翘鼻头,梳着一对桃心髻,脖子上挂着一只细细的金项圈儿,明晃闪闪的,刺人眼睛。

辛六捅捅余舒,朝那女孩子抬抬下巴,问:“这人谁啊?”

安陵城易学世家的公子小姐,还没有辛六不认得的,这新面孔,她估计是外来的。

余舒回想了一下,道:“好像是江西世家的,姓湛。”

辛六蹙蹙眉尖,“那个天玉风水的湛家么。”

余舒好奇道:“什么天玉风水?”

辛六正要解释,就见那一行人,竟笔直朝她们两个走过来。

“女算子有礼了。”湛雪元带头朝余舒行礼,随同几人慢了半拍,瞄着余舒,一个个上来见。

余舒朝他们点头,有些纳闷,这个湛小姐,不是拜在景尘名下学习星术的吗,怎么混到司马葵的课上来了?

“几日前在荣盛堂见到余算子,未及问候,你便离去了,还望算子勿怪我当时失礼。”湛雪元冲余舒微微一笑,表面上有礼有距的,实则话里有些刁钻,这分明是还在记怪凶案那天下午,景尘名下那个女院生被传到小楼里问话,余舒当时给的那一个下马威。

余舒挑挑眉毛,看着眼前的黄毛丫头,懒得挑刺儿,便没接茬。

湛雪元讨了个没趣,就扭头去与辛六搭话:“这位是辛六小姐吧,听说你入学时病了一场,这下身体大好了吗?”

辛六朝对方笑笑,点点头,却不说话,她是个有眼色的,瞧出来余舒不待见湛雪元,当然不会同她套近乎。

湛雪元又碰了个软钉子,笑容有些挂不住,遂与几个同伴往另一边去了。

人一走,辛六就皱皱鼻子,对余舒道:“又是一个眼睛长在脑袋上的,你怎么认识的她?”

余舒就将她那天晚上昏迷后,自己在观星台留了一夜,第二天大理寺接案问话的事和她说了说。

辛六听后,望了一眼不远处的湛雪元,奇怪道:“那她不是景院士的学生吗,怎么跑咱们这儿来凑热闹?”

余舒打了个哈哈:“我哪儿清楚。”

第四百四十九章 十公主

辛六人缘儿好,一堂课后,随便打听了几句,就弄清楚为什么湛雪元这一伙人跑到司马葵这儿来,据说是圣祖祭日在即,景尘这个道子被皇上亲派到司天监参事,为主事大典做准备,太史书苑这边顾不上,所以就请司马院士代劳,让几个新院生跟着他识仪。

辛六不光打听出这些,还有别的:“他们说你被举荐参礼,又让人替换下来了?”

“嗯。”余舒对此并无多少可惜,就不知方子敬后来又找了耍“连你都选不上,真不知他们挑的都是些什么人”

辛六替她抱打不平,两人走在出苑门的路上,余舒一边听着她嘟囔,一边看着手中司马院士今天发下的图纸,熟悉观星台的仪器,等到了大门口,两人道别时,她才和辛六提起来:“我这里准备过几日外出野游,寻个好地方纳凉,你有兴致吗?”

“要出去玩儿?”辛六先是眼睛一亮,而后垮下脸道:“初四初五不行,端午我们府上摆家宴呢,谁都不能缺席。”

余舒想想昨天晚上算好的晴雨表,伸手拍拍她肩膀说:“那就初三。”

辛六高兴地点点头,她在家里闷了好些日子,有人带她出去玩儿,求之不得呢。

“同行的还有谁啊?”

“薛大哥和他妹妹,我弟弟小修,还有冯家小公子。”

“…薛大人的妹妹?是哪一个?”

“就是他们家三姑娘,名唤瑾寻,你不认得吗?”

闻言,辛六脸上露出些异样,讷讷道:“是她啊。”

“嗯,是她怎么了?”

“没、没什么。”

余舒瞧出辛六脸色不对,心中起疑,便不打算让她糊弄过去,“有话你就直说,瞒着我作甚?你要是这样,下回我听到什么消息,可不告诉你了啊。”

辛六撅撅嘴巴,温温吞吞不想讲:“不是什么好事儿,都过去好久了,再拿出来掰扯也没意思,说了还不如不说呢。”

余舒睨她一眼,扭头就走。

“诶、诶,你别走啊,”辛六赶紧拉扯住她,看余舒一副“不想说拉倒”的样子,郁闷的不行,看看四周,拽着她走进对面的茶楼里,上二楼找了间雅座,将小二打发走,这才关起门来说亮话:“当今皇后娘娘膝下无子你应该有所耳闻,二公主是皇后嫡出,已然下嫁给陶文馆大学士的长子秋恒之,如今皇后身边只得一个十四公主,年仅九岁,你可知原本还有一位嫡亲的十公主呢?”

余舒摇摇头,她是市井出身,刚刚熬出头没多少日子,哪里清楚皇城里头的事情,不过是接触过几个贵人罢了,虽有薛睿这个皇亲国戚做相好的,他平日却不同她八卦这些。

“这十公主,三年前就殁了,说是得了伤寒病死的——”辛六往前倾了倾身子,半趴在茶桌上,突然压低了声音道:“可实际上十公主是从观海楼上摔下来,大冬天的掉进水里,救上来以后不治而亡。”

余舒听到此处,心中隐约有了猜测,遂问道:“该不会是十公主的死,同薛瑾寻有关吧?”

“不单有关,有传言说,就是薛小姐害的十公主掉进水里的。”

余舒一愣,紧接着拧起眉头,联想到薛瑾寻这宰相家里的千金却是一副怯弱的性情,难道说就是因为这个传言?

“所以安陵城里听说了这件事儿的,都不愿意和那位薛小姐有什么牵扯,薛大公子更是倒霉,白白丢了一个驸马爷的位子。”

辛六轻飘飘一句感叹,余舒听在耳中,一时没愣过神,眨了几下眼睛,才干巴巴地重复了几个字:“驸马爷?”

“可不是么,我听长辈们私话,当年皇上有意将十公主指给薛大公子,就差一道圣旨了,最后关头,人却没了,薛大公子伤心之下,就离了安陵城,一去二三年才折京,真是个痴情种子”

辛六自顾自地絮絮叨叨说着尾话,全然没有发现对面的余舒沉默的有些异常。

从茶楼出来,余舒和辛六分开,坐上马车,半道上就叫了停,下了车,让车夫先回去,她想一个人人在街上走走,这会儿她心烦意乱,回到忘机楼不知拿什么表情面对薛睿。

辛六告诉她的话,她并不全信,本来那些个捕风捉影的事,有三分真,传着传着也让人说成十分真。

她可以不信,却不得不疑

那位十公主是薛瑾寻害死的吗?

薛睿果真差点做了驸马吗?

而他当年离开京城,是因为情殇吗?

这些疑问,搅的余舒心神不宁,她一路走,一路想,不知不觉就回到了忘机楼,伫足在后院门口,看着掩闭的门扉,迈不开腿。

“你杵在这里做什么,是要做门神吗?”

一声笑谈从身后传来,余舒僵硬扭过脖子,只见不远处,一身官袍的薛睿从软轿中出来,臂里夹着双翅乌纱帽,神色明朗地朝她走过来,真个风度翩翩,仪表堂堂。

余舒看到他人,脑子里那些七零八落的想法一下子不翼而飞,就剩下一个酸巴巴的念头她这个相好的男人,说不定心底头不只她一个女人。

薛睿走到跟前,看到她耷拉着脸,不明所以地抬手摸向她脑袋,好声问道:“我瞧你怎么不高兴?”

吸了口气,余舒把他手拨拉下来,转身去拍门,“没有,天儿太热,我心烦。”

薛睿抬头看看正午的骄阳,说:“这两天是闷热,不知几时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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