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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如易(596)+番外

余舒淡淡一笑,说道:“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没有那金刚钻,就别想揽这瓷器活儿。司天监的官位,那么多人盯着呢,是谁想坐就坐的住吗?”

“是这么个理。”辛六摸摸鼻子,“好像我,就没想过有一天进得了司天监,我知道我不是那块材料。”

刚开始司天监空出来那个缺,辛雅就找过辛六说话,有意思帮她活动活动,把这个职位拿下了,却叫她一口拒绝了,说什么都不干,辛雅只好打消了念头。

“莲房,”辛六向余舒挪了挪,嘻嘻笑道:“你现在了不得了,又是女算子,又懂得断死奇术,现在外头到处都在议论你,我看你早晚都会被司天监提拔了。”

余舒抬手捏了捏她下巴,道:“托你吉言,等我做了官,就请你吃酒。”

“诶,酒我不爱喝,你那水晶石还有多的吗,再寻给我一块儿吧。”辛六摇着她的手臂,撒娇道。

余舒恍然大悟:“我说你一大早上就跑来了,还打了个幌子,合着是惦记我的东西呢。”

“哪里是。”辛六矢口否认,脸却有点儿红。

余舒不再逗她,“你坐着吧,我上楼去给你拿,下回有什么事甭和我拐弯抹角的,你脑子又不聪明,多转个几圈,小心抽了筋了。”

“呿。”辛六遭她挤兑,也不生气,推了她一把,“快去,多拿几个来,让我挑一挑。”

。……

辛六留下吃了午饭,忘机楼的菜点实在是美味,这姑娘一顿饭下来,就吃撑着了,大中午的,烈日炎炎,不好往外面跑,余舒就让侍婢在后院楼上收拾了一间客房,让她去休息了。

余舒没有午睡的习惯,回到房里,就摆弄起她从辛雅手上交换来的小青炉。

薛睿担心那醍醐香有问题,要她暂时别用,她就忍住心里痒痒,没焚过一次那香。

但一想到她的六爻术六篇绝学能够使用了,便打心眼里的兴奋。

“这辛雅说要让我帮他算几个人,不知道打的什么算盘。”

“还有辛五叔……”

余舒心里头一琢磨,这辛家两父子都要找她问卜,借用断死奇术,说不上来哪里让她觉得有些蹊跷。

这时候,门外就有侍婢传话:

“姑娘,前头酒楼里来了一位年轻公子,说是你的友人,想要见你一面,掌柜的让我来问问呢。”

“不见。”余舒想也没想就驳了,和她有交情的人,大多都来过忘机楼吃酒,掌柜的林福眼贼着呢,哪个他不认识。

这人自作聪明地冒充是她的朋友,以为就能混进来了?

“等等,你去和老林说一声,再有人到酒楼来打听我,一律不要理会。”

“是,奴婢这就去。”小蝶在门外应声。

不一会儿,人又回来了。

“姑娘,还是那人,他说他姓文,与您同是在太史书苑读书的,还说了,您要不见他,他就在外面等您,不走了。”

姓文?太史书苑?

余舒皱了皱眉毛,就想起一个人来,转过头对着门外道:“去吧,把人请到后头,茶厅稍等。”

“是。”

余舒一面将那宝贝小青炉收起来,一面嘀咕道:“他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楼下茶厅,一名身材清瘦的少年面无表情地坐着,听到门外脚步声,便转了头,从椅子上站起身,下一刻,便看到长衫素脸的余舒走进来。

“余姑娘。”

余舒打量了来人一眼,笑道:

“我还当是谁呢,文香郎怎么找到我这儿的。”

这找上门的不是别个,正是与余舒同年大衍的一榜三甲第二名,文少安。

第五百四十章 跪地求师

文少安很是规矩地向余舒抱拳一揖,才开口说:“我去府上拜访,得闻余姑娘外出访友,猜想你是为了躲避闲人,于是几番打听,才找到这家酒楼,就来碰一碰运气。”

“你运气不错,请坐吧。”余舒伸手一请,便走上前,坐在他上手位置。

文少安拘谨地坐了回去,摸了摸手边的茶杯,慢吞吞地抿了两口。

余舒还记得清楚,她初见文少安时,这人很是落魄,那是大衍试前,他住在人来人往的培人馆,一身穷酸,因为测字多收了别人几个钱,还挨了一顿打。

再后来,他在大衍试上考取了一榜三甲,被刘昙招募了,一个月前,和她一样做了替补,参加了皇陵祭祖。

她其实一直都好奇文少安的来路,分明是北方文辰世家的子弟,可又一点不像北首世家调教出来的公子少爷,看上去就是个爹不亲娘不疼的。

“今日冒昧求见,实有一事相求。”文少安的声音硬邦邦的,看着余舒的眼神,却是不避不晦。

余舒心想:这又是一个奔着断死奇术来的。

“我想拜余姑娘为师。”

啥?

余舒眨巴了一下眼睛,似没听清楚:“文香郎方才说什么?”

文少安径自站起身,向前一步立在余舒面前,竟是一提衣角,双膝着地,对着她跪拜下来:“请你收我为徒,教我断死奇术。”

余舒看着跪在地上的人,乐了。

别人都是找她借用断死奇术,就算有所图谋,也没哪一个敢明说出来,这个文少安倒好,这么赤裸裸地就拜起师了。

文少安抬头,见余舒不说话,心中就有些打鼓,捏了捏手心的汗,咬了咬牙,带上一股狠劲儿道:“余姑娘若肯收下我做徒弟,日后我必言听计从,只要你肯教我断死奇术,就是让我去杀人放火,我也敢做,绝不皱一下眉头。”

余舒抬了下眉毛,两手交握在膝上,摘下了脸上的客气。

“文少安,你以为这安陵城妄想要学断死奇术的易师有多少?若人人都来我面前磕头,说要拜我为师,我就收下他们,将师门绝学相授——你觉得,是他们脑子不清楚,还是我脑子不清楚呢?”

文少安面露惭色,却不改初衷,“我与他们不一样,我是诚心拜师。”

“求佛的时候,哪个人不心诚呢。”余舒嗤笑,不耐烦对他讲什么道理,手一抬,逐客道:“你回去吧,恩师远游,我自己尚且没有学好,收什么徒弟呢,你求错人了。”

文少安却不肯起来,两眼执着地望着余舒:

“你比我有能耐,我们同一年大衍,同是落魄身世,不过半载,我尚且在敬王外院不得出头,而你已是人人捧喝的女算子,你有胆和韩闻广作对,有勇铲了那纪家,你还同薛家大公子结了兄妹,又与未来的敬王妃交好,整座太史书苑的学生,无人能出你左右,我打心眼里佩服你——我拜你为师,不只是为了断死奇术,我更想学你手段,出人头地。”

他这一番话说的是恳恳切切,余舒却只听进去了最后一句,她眼神一转,眯眼瞧了他一会儿,道:“我没记错的话,你可是北方文辰家的少爷,想要出人头地,与其来求我这个非亲非故的人,不如回家多拜一拜老祖宗。”

闻言,文少安身形僵了僵,垂下头,声音低沉道:“你想来并不清楚我的身世,才会这么说。我虽姓文,却从没当过自己是那家的人,他们也从不将我放在眼里。”

“哦?”余舒一声疑惑,早就猜到他在文家混的不行,这么一看,竟是比她想象中还要凄惨。

文少安本就是抱着必然的决心找上门的,刚开始面对着余舒,还有一些束手束脚,可是跪都跪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北方文辰世家,传到了第八代,现在当家做主的老爷,是我亲祖父,文辰伯安。我生父,本是嫡次,年少时多病缠身,缠绵病榻,为冲喜,便在家主的属意下,依着八字,娶了我娘。”

“我娘出身当地一户小吏,本来是配不起文辰家的二少爷,自嫁进文辰府,就受尽各房白眼,但她心地良善,从不计较,一心侍奉我父亲汤药,再后来,父亲的身体慢慢好转了,我娘也怀了我,好不容易日子有些盼头,谁知就在这时候,府上来了一个道士,说是龙虎山的高人,被家主奉为座上宾客,令各房子女出来拜见。那道士一见我娘,便指着她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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