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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如易(756)+番外

谁要坏她名声,就是和兆庆帝过不去。

所以宁王聪明地选了尹元波这枚弃子,一个尹家并不起眼的小少爷,就是闹大了,也可以随时随地弃之不顾。

藐视圣恩,好大一顶帽子,尹周嵘接都接不住,顿时就蔫了,捏着那份供词,再不敢叫嚣着要告薛睿渎职。

尹元戎“啧”了一声,站在他二叔背后,冲薛睿瞪眼:薛大郎,你过了啊!

薛睿对着他轻轻一撇嘴角,语气缓和下来:“不过尹大人放心,依我看令公子是一时失口。并无忤逆之心,这就算了,但他陷害朝廷命官一罪,却是千真万确。无可推卸。”

尹周嵘憋着一肚子火气,无处发泄,硬邦邦对薛睿道:“我方才失态,薛大人勿怪,你既然是秉公办案,我无话可说,告辞了。”

他心知在薛睿这里讨不了人情,便不多停留,当即离开大理寺,另寻办法解救尹元波了。

尹元戎倒是留下没走。尹周嵘走了,他懒得做戏,对着薛睿冷嘲热讽了几句:“薛大人真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啊,那位余女御若是知道你为她不惜开罪我们尹家,保准会对你死心塌地。以身相许。”

薛睿收起供词,冷笑道:“你脑子里除了男盗女娼,就没点好的吗?人人皆知余舒是我薛某人的义妹,偏有人不长眼地针对她,这回算你聪明,没有跟着搅这摊浑水,不然有你后悔的。”

遭他鄙视。尹元戎怒道:“我帮了你,你还反咬我一口,早知道我就承认见过那位余姑娘,我看你如何收场!”

薛睿一顿,忽地转头看向他:“你说什么?你见过她?”

他不曾听余舒提起,原以为全是尹元波胡编乱造。难道另有隐情?

尹元戎没发现气氛不对,自寻死路道:

“哼,尹元波也不算说谎,那天我二婶生辰,我是被他们拉去喝酒。然后尹元波把我骗到他家后院,就撞见你那义妹衣衫不整躲在厢房中,后来我二婶来了,大家都秉着息事宁人的想法,没有传出去罢了。你义妹倒是不笨,摆明了是我二婶想要撮合她和尹元波,被我坏了好事,她没有嚷嚷是对的,啧啧,其实我没有看清楚,她就脱了件外衣,里面——”

话没说完,面前风动,尹元戎反应极快地向后仰去,可还是没能躲过薛睿的长拳,一下砸中了他的下巴。

“嗷!”尹元戎吃痛地后退了两步,尝到嘴里血气,捂着下巴,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看着收拳的薛睿:“你发什么疯!”

薛睿握着拳头,他本来目标是他的眼睛,被他躲了过去,不过他这一拳发泄出来,怒气就打了折扣,没有再拿尹元戎出气。

甩了甩手,他面无表情地说:“许久没和你过招,你的身手竟退步到这地步,真不知你是怎么当上的羽林军统领。”

面对薛睿的无理取闹,尹元戎气的牙齿打颤,一不留神就被他带偏了,不服大叫:“放屁,有种你不要出黑拳,我们俩来比划比划啊!看我不揍得你满地找牙,哭爹喊娘!”

薛睿淡淡一句:“我爹去世很多年了。”

就把尹元戎堵的没了脾气。

“不和你一般见识,我走了!”尹元戎气呼呼地离开了这里。

此时,薛睿才露出阴沉的脸色。

阿舒没有告诉他在尹家被人欺负的事,是不是他平日里表现的太过忍让,叫她以为,他不能托付,就连她被人羞辱,都不能帮她出气吗。

她是他未来的妻子,如果连保护她都做不到,他何谈丈夫?

。……

尹周嵘回到府上,已经三更半夜,尹邓氏还没有睡,就在前院客厅里等他,见人进门,忙迎上去。

“元波呢,怎么元波没有和你一起回来?”

尹周嵘挥退下人,转过身,一巴掌盖在了尹邓氏的脸上,低声怒斥:“蠢妇!”

尹邓氏被他打蒙了,夫妻多年,一直相敬如宾,这是他第一次对他动手。

耳朵嗡嗡直响,尹周嵘的怒骂在耳边回荡:

“都是你把儿子给教的这般混账,我就知道,早晚有一天他要毁在你手上!”

第六百八十七章 画像

在蘅芜馆发生的事第一时间传回宁王的耳中。

得知薛睿突然出现搅了局,尹元波被带往大理寺,刘灏虽没有当场发火,但是他脸上的阴霾却吓得前来禀报的探子腿软。

“薛睿、薛睿,又是他!”

刘灏简直怀疑,薛睿就是老天爷专门派来和他作对的,自从薛睿回京之后,坏了他多少好事。

刘灏深吸一口气,摁下怒火,他来回踱步,等到冷静一些,才询问他派到蘅芜馆配合尹元波的探子,道:“尹元戎呢?他去了哪?”

“薛大人带人走后,元戎公子就匆匆离开了,看方向是去了侍郎府上报信。”

刘灏夹起眉头,对于尹元戎明哲保身的行为,他丝毫不觉意外,按照他原本的计划,先将余舒的名声败坏干净,让她和尹元戎扯上关系,他有七成的把握,可以说服尹元戎去请旨赐婚。

可是现在,头一步就被薛睿打乱,后面的事就成了空算盘。

他现在要担心的是,就算尹元波不敢供出他,薛睿也能猜出此事是他在背后指使,薛睿或许借此离间他和尹元戎的关系。

尹家到了这一代,元字辈当中表现杰出的没几个,尹元戎是其中佼佼者,他身为羽林军左路统领,大有可为,刘灏将来夺位,少不了他相助,只是尹元戎行为放荡,不喜拘束,和宁王府谈不上亲密,对他这个表兄弟也算不上热心。

刘灏头疼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做出最坏的打算,招来一名死士,派人去盯着尹元戎,注意他与薛睿私下是否有来往。

至于被带去大理寺的尹元波,刘灏已经把这个人忘在了脑后。

***

余舒暗中观察了白冉几天,发现他除了比同龄人老成稳重许多,并没有别的破绽。无法断定他和她是不是同道中人。

首先,她让安倍葵故意写了简体字去试探白冉,他只是耐心地纠正安倍葵,并未显露异样。

再者。他的一言一行,完全就是一个标准的古人,没有丝毫现代人的迹象。

这就让她纳闷了,她想到两种可能,一是白冉从小就穿了过来,接受了十几年的封建思想,已经被这个时代同化了;二就是白冉深藏不露,早就看穿了她的来历,所以故意装傻。

说实话她有些失望,经过几日的思量。不如一开始来的兴奋和激动了,因为不管是那种可能,她都没有打算和白冉相认。

不过是个心理安慰罢了。

余舒歇了心思,就将白冉的事放到一旁,只教安倍葵盯着他。一旦发现他有什么异常,再来禀报。

她的戒心一向很重,白冉身份成谜,没有弄清楚之前,还是把人监视起来的好。

有这么一件事打岔,她并未关注其他,于是等到外头的风言风语传进她的耳朵里。已经离蘅芜馆事发过去三天了。

这天早晨,她如常到司天监点卯,路上遇见几个同僚,客气地打招呼,却发现他们似乎见到她有些闪躲。

平日巴不得与她攀谈,今天则是看到她恨不得绕道。

出什么事了?

进了坤翎局。几个下属一样是躲着她,个个做出一副忙碌的样子,让她想找个人问问都不行。

只有文少安一切如常。

“少安,他们这是怎么了?”余舒问他。

文少安摇摇头,同样困惑:“我问了。他们没人肯说。”

余舒狐疑更甚,叫进来徐青,交待他:“你出去溜达溜达,听听监里有没有人说了我什么坏话。”

余舒头一个反应,就是水筠又出妖了。

然而等到晌午徐青打听消息回来,她才知道事情比她想象中还要严重一些。

徐青起先支支吾吾,被她拍了桌子,才老老实实地讲给她听:“大家都在悄悄传言,说尹家有位少爷,因为在大庭广众之下辱骂您,被大理寺的薛大人抓进牢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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