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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如易(757)+番外

余舒想了一下,尹家的少爷,她只认识两个,一个是侍郎府的尹元波,一个是尹相府的尹元戎。

可能做出这种事的,十有八九就是尹邓氏的宝贝儿子尹元波。

“他都骂我些什么?”怎么薛睿也掺和进去了?

余舒感觉有些不妙,果然,徐青小心翼翼看她脸色,坑坑巴巴地说:“那人编造谣言,说您贪慕尹家权势,设计勾引尹三公子尹元戎,可惜被人撞破,没能成功。”

其实原话更加不堪入耳,诸如坤翎局的余大人在别人府上脱光了衣裳勾引尹三爷,徐青没胆子学罢了。

即便如此,余舒听后还是恼了,当即低骂了一句脏话,离得近的文少安听得一清二楚:“狗娘养的畜生!”

一下子就把尹邓氏和尹元波全代入了。

文少安想劝两句,却无从着手,他身为余舒的附庸,她遭人羞辱,他自然是要同仇敌忾,何况这样诋毁一个女子的名节,实在是畜生才干得出来的事情。

“大人息怒,”他干巴巴挤出一句,“那厮既已被薛大人抓捕归案,想必大家都知道您是清白的,那些传言,全都是子虚乌有。”

余舒无力地冲他摆摆手,示意他忙他的,不必管她。

文少安根本不清楚这里头的前因后果,她和尹元波只见过一面,话都没有搭过,他却跑出去宣扬她出丑的事,分明是受人唆使。

余舒先是怀疑尹邓氏在报复她,后又觉得不大可能,要嚷嚷她早嚷嚷了,何必等到事情过后这么久。

那么会是谁想要借此败坏她的名誉呢?

余舒知道她去问薛睿,一定会有答案,但是只要她一想到薛睿知道了她在尹家的遭遇,就觉得浑身不得劲。

有些心虚,有些难堪。

总之要她现在就去找薛睿问个明白,她拿不出那个脸来。

况且,事情都过去三天了,也不见薛睿来找她,没准他正在气头上,不愿意见她呢?

这么一想,余舒瞬间就打消了去找薛睿问问清楚的念头。

文少安看她坐在那里神游,好像入定一样一动不动,忍不住提醒:“大人,该用午饭了,您是在这里吃,还是到外头去。”

“啊,哦,就在这儿吃吧。”余舒随口一句,然后不等文少安出去催人去提食盒,就又叫住了他。

“等等,”余舒站起来,略一思索,道:“少安,你到天文局去看看崔秀一崔大人在不在,如果人在,就告诉他我晚上做东,请他赏脸。”

这位崔大人就是崔芯的亲爹,欠了她六万两赌金的冤大头。

文少安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去了。

崔秀一人在天文局,听说余舒要请客吃饭,不但半点没有高兴,反而苦着一张脸答应了,他尚没凑齐六万两银子,只怕余舒上门逼债,愁都愁死了。

。……

到了下午,大提点派人来通知余舒,让她后天一早到太曦楼去。

她上任已满三个月,要接受第一次考评,通过之后,才能上朝参政,列席文武百官,有权谏君上奏。

同一时间,身在太承司的水筠也接到了通知,明日出席余舒的考评,坐在轮椅上止不住地笑了。

当即叫来手下的一名主簿,让他尽快将这些日子对余舒言行的记录整理出来,拿给她看。

那主簿也是个人精,看出水筠的意图,便凑上来为她疑虑:“单是这几条,恐怕并不足以驳斥余大人呐。”

水筠笑看他一眼,道:“你怎么知道我只有这点成算呢。”

为了不让余舒再利用她师兄,她一定会把人赶出司天监。

***

四更天,公主府中一派宁静,花园走廊上,偶尔路过一支巡逻的护卫,野猫惊走。

溯嬅阁内,景尘一身冷汗地从梦中惊醒,醒来后,只觉得头痛欲裂,心跳如鼓,梦中的画面像是走马观花一般,飞快地在脑海中闪现,那一幕幕,既让人似曾相识,又觉得无比陌生。

窗外月光探进室内,照的他脸色略微泛青,他盘膝打坐,调理了气息,少顷,才平静下来。

他大概猜到,是朱青珏的药起了作用。

他极力去回想刚才梦中的画面,却模糊不清,只能一点一点地拼凑——

他一个人来到了建邺城,就在约定的地方等候来接他回京的人,然而涉世未深的他中了别人暗下在食物中的迷药。

然后是昏迷,再次醒来,就是无边的疼痛,浑身没有力气,他被人蒙住了眼睛,捆绑起来,身下颠簸,似乎被关在一辆马车中。

再然后,他隐约听到外面有人说话的声音,一个声音说:大公子,我们休息一下再赶路吧。

他用仅有的力气扯下眼罩,贴着车板之间的缝隙向外看,下一刻,便有一个人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回忆戛然而止,景尘的头又痛起来,他害怕自己忘记了,连忙下床点灯,鞋子都不穿,也没有叫人进来。他大步走进隔壁书房,飞快地研墨裁纸,忍着头痛,将他脑海中浮现的那张人脸,画了下来。

一气呵成,停笔后,他喘了口气,凑近灯下看着纸上画像:那是一个中年男人,生的浓眉长眼,唇下两撇短须,面相略显刻薄。

第六百八十八章 是他!

翌日一早,景尘派人去请朱青珏。

朱青珏得知他昨晚梦到一些片段,并未问询内容,只是让他形容了身体上的不适,酌情又在原药方上删减了几位药材,并给了他一瓶清心丸。

“这是我专门为你蜜炼的药丸,如果以后在遇上惊梦,醒来服用三丸,可以缓解头痛的症状。”

“多谢。”景尘接过,当着他的面便打开,闻了闻里面,他略通药理,辨的出薄荷和樟脑的气味。

朱青珏临走之前,不忘告知他:“我稍后会进宫复命,圣上或许会宣你进宫问询。”

送走朱青珏,景尘回房取出昨晚描绘的画像,白天再看,仍旧觉得此人眼生,若不是梦里的画面太过真实,他都要怀疑这个人是他凭空臆想出来的。

想了想,他把画像又临摹了一份,然后不等皇帝诏见他,便出门往宫里去,准备把这张画像呈上去。

有朱青珏在,他不可能隐瞒兆庆帝,何况他察觉到兆庆帝的不耐,若是再没有进展,难保他不会转向余舒下手。

。……

朱青珏前脚离开承明殿,景尘后脚便进了宫。

兆庆帝听景尘叙述了梦中场景,又见他画了人像,显然很高兴,这回没有再勉强景尘留宿宫中,当天就放了他回去。

然后紧急命人去宣大提点进宫,以好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办。

***

景尘出宫之后,天色尚早,他没有回公主府,而是去了余舒所在宝昌街上的府邸。

正值黄昏,斜阳夕照,大门外停靠着几顶轿子还有马车,景尘下马行走,刚到门前,就看见不知谁家下人堵在大门口。手里扬着帖子,赔着笑脸,冲着门房一个老汉说好话。

“老伯,我们家老爷都来三回了。请你一定通融通融,就算不收咱们的礼,也请往里捎个话,不论明日后日,只要能让我家老爷见着余大人一面,这点银子您拿去喝酒。”

另一个叫门的下人就鄙视他:“才来三回,我家大人天天这个时辰来等,都半个月了,也没能见着人呢,你啊。排后吧。”

门前吵吵,公主府的侍卫快走两步,跑到景尘前面叫门,刚开口问了一句“余大人在府上吗”,就被前面几个七手八脚地推开了。同仇敌忾地冲他道:“先来后到,懂不懂规矩啊!”

那侍卫脸黑,一握腰间跨刀,沉声喝斥:“放肆,右令大人在此,尔等还不让开。”

那几人被他唬了一跳,茫然扭头。见到他身后景尘,虽不认得,但能从衣装上面看出身份尊贵,他们反应及时,就往两边散开。

景尘微蹙眉头,越过他们。不等那名侍卫再次开口,就对守门那位老汉道:“烦劳通报一声主人,就说景尘有事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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