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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之空城(空城第一部)(17)

我看著卓格南喋喋不休的抒发他寂寞已久的见识和感慨,慢慢转开了头。

赫拉迪克,一个传说中巫师。

那个皮克娄宝盒就是他的魔盒,真正的名字应该叫做赫拉迪克方块。

我仰起头来,太阳光灼灼的晒在脸上,有些微微的刺痛。

从来也不觉得阳光是宝贵的。沙漠中人都在惧怕躲避,尽量不让自己裸露在阳光之下。

可是没有光明的世界是可怕的。

那种惶惑无助绝望,没有经历过的人绝对想像不到。

塔拉夏。

他对我来说,从一个名字,渐渐变成了一个有血有肉,有笑貌有音容的人。

一个人。

他有爱恨,有理想,有作为。

可是他的收场却如此凄凉。

他可以击溃魔王,却无法看透人心。

可以驱散邪恶,却驱不走人心中的恶念。

那些追随他的人,最後对待他的残酷,他……

他的心中,最後会想些什麽?

那个罗达门特最後交出来的护符系在我的颈上。

金灿灿的护符,里面有塔拉夏的心吗?

塔拉夏,你的故事已经在沙尘中湮没了,你的心呢?

群蛇峡谷的事情已经算是解决,我在谷口设下重重的封印,只要它们不再出来,外面的人也不可能进去伤害它们。

我能为它们做的,实在不多。

原本我和劳伦斯他们的约定只有解决这个祭坛,但是……

我心中有不可抑制的冲动。

我想去,找塔拉夏之墓。

不仅是我与罗达门特最後那些交谈,我答应了他,要把这个护符送到塔拉夏的身边。

一大部分,是我自己对这个传说中英雄,这个耀古烁今的伟大法师的敬意和向往。

很少觉得遗憾,现在却觉得只堪一叹。

没有和这样的人物生在同一时代,没有亲眼目睹过那样的侠骨慈肠,那样的人物,应该是何等风采。

“你这人很怪。”

四海慢悠悠的说:“似乎对什麽都不感兴趣,却对那些蛇特别友善。生死好象也不是你自己的事情一样……你到这沙漠里来做什麽?”

我想了想,淡淡的说:“等待。”

她问:“等待什麽?”

等待……一切。

等待著未知的一切。

也或许,在等待生命的终结。

劳伦斯他们站立的地方发现嗡嗡的轰鸣声,很奇异的声音,并不让人觉得有多麽响亮,却稳稳的钻入每个人耳朵。

我转头去看的时候,耀眼的白光和鸣声一起团团涌出。

一群人爆发出欢呼声,看来是成功的把赫拉迪克法杖的两部分合二为一了。

四海也没有太注意那里,这个女子很特别,似乎总是神游物外,对身边的事反而不是太在意。

她不适合做一个刺客,甚至说,她根本不适合出生在这种乱世里面。

我忽然问:“你为什麽而受黥面之刑?”

她并没有排斥我的问题,轻声说:“我放走了一个神殿捉拿很久的犯人。”

神殿?

呵,我想起来。

现在的库拉斯特已经不是以前的静地,摩尔的旧教与新支之争越演越烈,血淋淋的冲突也不再是什麽秘密。

在摩尔教陷入内乱之时,却崛起了一个新的教派。

说是新的也不合适,是一位智者偶然从古籍中发现了早就湮灭的一些教派论述,在库拉斯特大陆上大约一千多年前曾经有过一个极辉煌的宗教存在并统治过,这教派的名字已经不可考,湮灭的原由也难以寻掘,但是这一派的教义教宗却是十分的堂皇而诱人的。

那个智者游历许久之後,在大约十五年前重新将这个宗教摆出在世人面前,传播教义,普惠於人。

在摩尔教不停的内耗争乱的时候,这个教派一步步站稳了脚跟,以惊人的速度发展扩张。

这个教派自封为神之使者,掌教就是那位默默无名的智者,他的真名无人提及,旁人奉他为神使。

这个教派的名字就叫做暗神教。

神殿就是崔凡克神殿,这座空寂已久的孤岛神殿,隐隐已经成了库拉斯特现在的政治宗教中心。

四海的脸上有种冷淡的神情,那是一种生死都不放在心上的的神情,这世上能让她注意的事情,大概也已经很少。

某种程度上她和我很相像。

原来她曾是暗神教的人。

空城二十二 庇难所

更新时间: 12/25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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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找到塔拉夏古墓的所在,还有一个关键人物。”

卓格南已经体力不支,这些天这老儿上蹦下跳活跃之极,那把老骨头早撑不住。现在发话的人却也是从西方来的,与劳伦斯他们一前一後到达。长著一把长长的胡须,被称为智者凯恩。这个人一直在城里闲坐无事,似乎并不是长途跋涉来这里探险,而是来养老一般。

这人绝不普通,也不象他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样闲散。

劳伦斯他们围坐在一张桌旁,我独自坐在窗下。亚特玛若无其事的端酒给我,象是前些天夜里的事情并未发生过。

这是成年人的智慧,也是悲哀。

我慢慢的啜了一口酒,看著天空中一只急掠而过的飞鸟。

天空蔚蓝透亮,一点云影也不见,是个爽朗的好天气。

“这个人物名叫赫拉森,是个极出色的智者。据说他的先辈也曾经跟随塔拉夏,驱退魔王,封印BALL。他本身是个非常卓越的咒术上的天才,当时封印塔拉夏的墓地,他的先辈是其中重要的经手之人,其中的秘密,这世上如果还有一个人知道,这个人必然是赫拉森。”

“这个人也应该是垂垂老矣了吧……”

智者凯恩微微一笑:“说老还是太客套了,他如果活著也该有一百多岁,而整日耗费脑力研究咒术的巫者,没有哪一个可以太平终老的。大陆上许多法师咒师的寿命不过三四十岁,少有长者。就算有一两个可以活得长久些,那是因为他们到後来便放弃了术法,法师咒师所召唤使用的是超越自然之力的法术,逆天而为,岂可长久。一人之力有限,现在过份的支用了,折寿是必然的事情。”

我不动声色,心中却暗暗赞叹。

这个人是个真正的智者,这个道理许多人都隐约知道,却没有谁象他这样说的清楚明白。

但是女法师秀丽,还有死灵法师洛的脸上却都淡淡,没有什麽表情。

走上了这一条路的人,对生死早就看淡了。

他们追求的信念,早就在无形中超越了对自己生命的重视和眷恋。

这种精神我永远也不会有,但我很敬佩。

“赫拉森早年十分狂傲,结了许多仇家,积聚了让人眼红的财富。他没有妻子,对权势名声都不感兴趣。後来他厌倦了人群中的生活,带著他收罗的一批手下隐居起来,那个居所因为藏污纳垢,成了一些犯罪者极向往的地方,因而被称为庇难所。”

“那里也是用赫拉森一贯的拿手好戏,封印术封起来的,不存在於这城中的任何一个地方,要找到庇难所,从赫拉森那里得到线索,才能最终找到塔拉夏古墓的所在。”

丽莲问:“可是赫拉森不是已经死了吗?”

凯恩抚抚胡子:“他是一个不甘寂寞的人啊,一辈子净在琢磨这个巨大的隐密,不可能什麽线索都不留下来。最可靠的推测是,赫拉森一定知道古墓的入口,方位,位置以及通路,而这些线索,他绝不会一起带进坟墓里去。”

“那麽赫拉森的庇难所又要到哪里去找?”丽莲苦著一张脸,全无美女风范:“不是又要到处的找被分面几半的钥匙啦地图的什麽的吧?”

凯恩摇头:“当然不是。赫拉森是鲁高因的王族,他的庇难所入口,就在皇宫之中。”

“可以进皇宫去瞧瞧,也很不错啊。”拉撒的声调儿还是有些懒洋洋的不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