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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之空城(空城第一部)(18)

“你们最好当心,皇宫之下……也早就有变故了,要不然为什麽所有女眷不是失踪就是逃走,连杰海因王都住到别殿去了。”凯恩摇头:“你们不可大意。”

我对赫拉森并无兴趣,但却不想错过寻找塔拉夏墓穴的线索。

劳伦斯向我注目,我破例回了他一个友善的眼神,微微点头。

他脸上瞬间似乎落上了一颗星子,明亮闪耀起来,笑容由衷而喜悦。

这小子,不会误会什麽了吧?

拉撒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一边用眼瞟著四海,一边懒懒的喝酒,意态放旷,脸上浮起一层红晕,显出一种绝不逊於劳伦斯的俊美光彩。

呵,年青真好。

我的指尖掠过自己的皮肤。

我只是拥有一个年轻的壳子……

那种由内而外的由衷的青春的光彩,我却不会再有。

四海却对拉撒的目光全无所觉,这个外表冷厉的女刺客眼中有一种淡淡的忧伤,那种忧伤似乎是与生俱来的,深植在她的灵魂之中,无论如何都无法连根拔除。

她为什麽要放走神殿的犯人?能在神殿中出入,绝不会是信仰不诚的人。

她做了与自己的信仰相抵触的事,受到黥面之刑,但她的心思,却象是从来没放在过这件事上。

我还记得在库拉斯特的时候,汝默曾经把无数盛放的鲜花抛入泥泞,看著那样的一幕,我觉得莫名的发寒。

然而四海却象那一朵堕落的花,虽然身不由已,心却自在。

劳伦斯把一杯淡酒放在我面前:“你同我们一起去?”

我点点头。

“那是最好,”他下面的话却没有再说,只是一笑,端起杯酒和我对饮。

窗外可以看到远远的,一日西垂。

白日过後就是黑夜,明暗交替,亘古不改。

除此之外,其他的事情,都是那样的脆弱易变的。

皇宫……鲁高因的皇宫。

我在这里一住数十年,这个地方却从来没有踏进过半步。

皇宫的廊柱都是盘花镶金的,壁上油灯是金质的,上面光闪闪镶著许多宝石。皇宫後头是女眷住所,里面有种浓豔的香气,女子用的脂粉香料,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其他气息味道。

——————我是被迫的分割线——————————————

某人说,快点快点,分割线该出来啦,你该上床睡觉啦……

我,我……

我就乖乖的划分割线了……

我真没出息。。呜哇哇……打滚 ,,可线还是要划的。。。

圣诞啊,又过去了……

空城二十三 庇难所(中)

更新时间: 12/26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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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铺著厚厚的手工织毯。大朵大朵的红花以妖丽的姿态在脚下盛开著,那样浓豔的颜色让人觉得眼睛隐隐的发痛,柔软的针毛透过麻鞋的缝隙轻搔脚掌,让人觉得有种使不上力的绵软。一行人的足音都被地毯吸收,封闭的空间中寂静的让人觉得不自然。

“到底会在什麽地方?”拉撒自言自语。

丽莲瞅他一眼:“你不妨把那些红纱帐子都撩起来看看,说不定就能找到一扇通往香豔之路的门呢。

拉撒笑著说:“那真要好好的找找看。”

他们纯是说笑,拉撒伸手把正经过的一帘纱掀了起来。

丽莲短短的惊呼了一声。

所有人转过头去看,那纱的後面是堆叠的锦缎,上面横著一具女尸,显然新死未久,还没有尸斑出现,不见衣裙,腰间破了一个巨大的创口,血早已经涸渍了。

拉撒慢慢松手,纱幔无声的滑落将一切遮住,一行人无言的继续向前走。

越到後面死尸越多,还有警卫的尸首,横七竖八倒了一片。

“皇宫的地下有监牢,当初这样建造是为了方便……”劳伦斯看看三位女同伴,把方便什麽意思咽下去没有说:“现在看来,只怕下面监牢中的囚犯已经突破囚牢逃了出来。”

洛用脚尖把一具死尸挑翻过来:“不止。看这伤口,人力是办不到的。恐怕……这囚牢的底下大有文章。”

我的注意力却在墙角边。

一丛翻倒的水仙花。

在这种酷热的沙漠里,後宫的女人们种下水仙,等待花开。

最後迎接她们的,也只有象花一样枯萎,死亡。这只是时间的早晚不同。

水仙花倒地下,赖以维生的清水已经全被地毯吸干,花茎显得干枯细瘦,正在一步步的走向死亡。

前面拉撒喊了一声:“哎,这里要往下走了,大家多小心。”

女眷住所的下面,就是监牢,由此可以看出,当时建这地下的监牢究竟是为了关些什麽样的人。

这人的品行……

我摇摇头,自从罗达门特那一番话之後,我想起了许多以前从未去想过的事情。

传说的背後还有传说,一一正在以我的双眼去印证。

只是那流光璨灿的传说背後,有著多麽残酷悲哀的真实。

我还没有走出那条蜿蜒的阶梯,前面已经传来呼喝打斗的声音。

劳伦斯他们和地下监牢的怪物们交上了手。

鲜血象是流风飞溅的沙地之花,在墙上地上纷纷绽开朵朵腥红。

四海站在我身旁,我看她一眼,她回看我一眼,淡淡的说:“凯恩长老来的时候一再嘱咐我,要好好的看护你,一步不离。”

我淡淡的一笑转开头。

那个眼光独到的老人对我很不放心吧。

用这个身体反应一流,手足臂腿肘甚至头都可以做武器致人於死地的刺客来贴身看护我,想来他对我的评价一定不低。

这里灯火稀疏,一片昏暗,我虽然能看得远,可是这里曲折复杂,一间间的囚室刑室相连相绕,也根本使不上什麽力,只能随著他们一点一点的探过去。

杀戮的声音,四溅的鲜血,张牙舞爪的黑影映在墙上,我看著那黑影变换移动,其实正邪有什麽分别,胜的就是正,输的就是邪,看这墙上的影子,分得出什麽正邪?一样是杀戮。

我漠然的看著女法师秀丽召唤冰雪的样子。在暗室中,那些冰雪晶光莹莹,她的秀发飞扬,肌光灿灿,平日里静默平凡的脸庞一瞬间令人惊豔。

房间里一时间寒意弥漫,我只觉得寒风拂体,眼前忽然一黑,身体软软的向地上滑去。

四海反手一把挽住我,低声问:“你怎麽了?”

我身体沈重之极,唇舌发僵,不必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现在一定面色青白,有若死人。

我究竟不是一个温热的人,我是一条冷血的蛇。

冰雪与寒气,是我的大敌。

劳伦斯大步走了过来,从四海的手中将我接过去,简练的说:“他怕冷,你去找些毡毯。拉撒,你去找些可以生火的东西来。”

最後一句话是对秀丽说的:“你先不要使冰系的法术了。”

我只觉得身周的一切都恍惚而隔膜,似乎身体被包了起来,一切感觉都变得迟钝而不敏锐。

我恢复过来的时候,全身光裸著,裹在一块大的手工毛毯里面,柔软而温暖的触感没有衣物的遮挡,直接熨在肌肤上,让我有种初生式的坦然和无助感。

劳伦斯坐在一旁,微微一笑:“好些了吗?”

我低声说:“是培西拉告诉你的?”

他摇摇头:“我父亲他……没有说过这件事。在他的心中,你应该是一个极完美,永远值得怀念的人。没有一点缺憾,没有一点不完美。他很少提起你,即使是和我。人总是这样,对自己心中某个特殊的存在,越是在乎,就越是不肯轻易的用言语来描述。”

他低头一笑,意味极复杂,难以说明的那个笑意,带著一丝惆怅和沧桑:“是凯恩长老告诉我……还有,前天在群蛇峡谷,我也猜到了一半。”

我拥著毯子坐起来,发现我们处身在一间小小的房间里,四壁空空,地下燃了一堆火。劳伦斯把我的衣裳递过来,我并不避讳他的目光,站起身将衣物一一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