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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忘书(85)+番外

闲言一

本来呢,吃过了午饭,睡个午觉,应该是轻松愉快的事情啊。

不过,午睡本来是个名词吧?虽然名词有时可以当成动词来用……

不过那内涵就差得多了。

就算不当成动词来用……单数的午睡,和复数的午睡……

……也常常有很大差别。

睡完午觉……

好累。

我懒懒趴在他怀里,伸长了手想去拿床前几案上的茶杯,就是差一点点够不到,又不想撑起身来去拿。

卫展宁轻轻笑出声来,伸手虚拢,那茶杯象是被无形的线提了起来,缓缓向我移过来。

好在我也看惯了,不过如果在半夜里,猛睁眼看到这么个场面,说不定还会吓一跳。

那水杯轻轻落在我张开的掌中,连涟漪都没泛起一些。

“嗯,你功夫不错。”

我终于喝到水,满足的叹气,不知道怎么着,想起以前一件小事来:“哎,那次武林大会的时候,前一天夜里,你跑去哪里了?第二天刘青风跑来找我的时候,你才回来……”

他只是一笑:“原本是去处理一些琐事,后来,遇到你师傅。”

他的口气很淡,我却在心里犯嘀咕,遇到……刘青风,有这么多话好说么?至于说上一夜?

“胡思乱想什么。”他微嗔着,在我额上弹了一记:“他问我一些事,后来和他打了一场。”

我怔住,马上问:“你伤到哪里没,快让我看看?”

话一出口,他就笑了,我也笑。

真白痴,都这么久的事情了,别说没有伤,就是有伤,也早好了。

真是瞎紧张。

“可是后来他比你早来啊。”我扁扁嘴:“你还去哪里啦?害我自己一个人坐那里闷死,还被刘青风聒噪。”

“还,见到了任越。”

我睁大眼:“他找你做什么啊?”

他拉过夹被把我盖个严实:“刚出了汗,别又着凉。”

“喂,我在问你啦。”我拉着他头发,腻上身去:“他找你做什么啊?找麻烦么?”

卫展宁有一下没一下轻轻按抚我的肩背:“他想把教主之位让给我,不过我没有答应他就是了。”

想不明白……

我把头埋进他怀里:“虽然以前和他相处过,不过我一点儿也不了解这个人。”

卫展宁只是笑。

身上没什么力气,我慢慢的沉入梦乡。

终于算是把午睡这个词贯彻到了实处,动词化名词化都实践了……

“小风……”朦胧中听到他的声音。

我半梦半醒,唔了一声。

“你是我的宝贝……不会把你给任何人……”

我懒懒的拱拱,找个舒服的姿势。

沉入梦乡。 闲言二

梦里花落知多少。

我在窗前称药的时候,不知道哪里来的一瓣飞花,在风中流浪,落到我面前的药包里面。

细碎的,半卷的瓣。

指尖轻轻拈起来,可以感觉到花瓣的柔软和脆弱。

有些出神。

五四的脑袋在窗前闪出来,细声细气地说:“小公子,要不要茶点?”

我笑:“不用这么害怕,说话怎么象作贼一样。”

他摸摸鼻子:“上次就是口气太大了,把药一下子吹乱了,公子还骂了我半天。”

哦,好象,嘻嘻,是有这么一次。

“不要啦,我不想吃。”把筛净了渣子的药粉加蜂蜜搅和匀了,团成松子那么大的一粒一粒的,平平铺在纸上晾干。

五四就趴在窗前看我弄。

团了几粒,他问:“公子也别太费神,当个消遣就好。”

我一边捏药丸儿,一边说:“我原来也就是想当个消遣,一个人学会样本事,要是老不用,也会忘记的。再说了,我天天也闲着没事做。”

五四好奇的捏起一粒药来:“这个做什么用处?”

“止咳平喘,润喉用。”

他哦了一声:“我能尝尝不?”

我笑:“随便你啦,要是喜欢,这一大碗都给你。”

他把药嚼嚼咽了,咂咂嘴:“倒是香甜,跟糖丸儿似的。不过,公子,你当年毒经药经读得不少,怎么倒是老做些这种家常东西。”

我有些好笑,斜眼看他:“怎么叫家常东西?”

他扳着手指着算:“上个月配了两包擦脸的杏粉,再上个月弄了些治体癣的膏药……上上上个月……”

“行啦。”我挥挥手:“做这些怎么了?”

他一脸的难受样:“公子这么天纵奇才,当年人称玉面毒医的,怎么也应该做些让人不死不活七窍流血四肢俱废的毒药啊!”言下甚是唏嘘,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气。我忍笑忍得难受,终于还是把手里那粒应该圆呼呼的小丸子捏成了一块小饼干的样儿。

“你真是……我笑得两肩直抖:“你说说,我出过门没有?”

他看看我:“这个月,好象还没出过。”

“那上个月呢?”

他又想想:“出去了两趟。”

“再上个月呢?”

他说:“一趟。”

我一拍手:“对啊。照这么看,我如果做了一包一柜子毒药毒粉毒丸毒汤,给谁喝去啊?难道去山下那镇上,给那些老弱妇儒开开心?还是跑进咱庄子的厨房,弄他一大锅五毒烩,请大伙儿尝新?”

五四打个哆嗦,立马儿站直了:“公子说得是,小人刚才乱放狗屁,公子实当是没听见。”

我嗯了一声,继续搓我的小丸子。

五四脚步极轻,跑了。

切,吓得跟什么似的。

我也就是说说。

你以为做毒药,材料这么好找似的。

巧妇下厨也得有米呀。

我要做药也得有毒啊。

卫展宁根本没有弄过有毒的料儿给我,我上哪儿去做毒药去?还不就是家里有什么做什么,做出来的当然也就是家常东西。

嗯,我的川贝蜜糖润喉糖……回来晒干了,先送一瓶儿给后园子里弄花儿的老刘头儿…… 碎语一

在山下小镇上逛街,偶然看到一间书铺子,招牌簇新,心喜,于是迈步进去。

里面一股子油墨和纸张的淡淡香味。

翻了翻看看,书倒不算多。

其实庄里藏书极多,只不过我不爱看。

那些书都……好正统好艰涩好高深哦。

象偶这么一个浅薄之人,那种本子根本看不下去。更不要说前天去翻了卫展宁一大撂棋谱琴谱,看得一个头变作两个大。

书铺的老板本来抄着手儿在一边儿案子上看帐,这会儿凑了上来,殷勤又小声说:“小哥儿想看些什么书?”

那副油滑的,半遮半掩半隐晦的口气,太熟悉啦!

以前去逛盗版碟子一条街,摊主就会用这种口气,向你推销一些……嗯,东西。

我笑起来:“你这里有什么啊?”

老板一看有门儿,立马动作麻利不知从哪里翻出来一蓝布包儿,里面包着几本书。我拿起来看了两眼,不是怎么感兴趣的样子。

老板立马肃然起敬:“原来小哥儿是行家,这个可是我班门弄斧了。小哥儿再看看这几本儿。”

跟变魔术似的,又翻出个黄布包,里面也是几本书。

我扫了两眼,也就嗯了一声。

老板两眼放光,说道:“小哥儿等等,我这儿还有新货。”

又掏出一红布包,里面就一本书。

嗯,这还凑和。

我爽爽快快付了钱,把书往怀里一揣。

出门儿不远五四问我:“小公子买了什么书?”

我说:“闲书。”

可是没有说错,本就是闲书嘛。

吃过晚饭,卫展宁问我要不要跟他去园子里转转,我摇头说今天逛街走够了路了,让他自己去。

等他一走,我马上关门落栓,把灯往床头一移,把那本捂得热乎乎的《龙阳秘史》掏了出来。

“嗯……”这样也行?

“啊……”真是开了眼了。

“咦……”这个不大可能办到吧,要不,改天我也配来看看,是不是真有这么厉害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