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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外飞仙(二部)(39)+番外

我觉得脸上有点热,没好气的说:“我就是开玩笑的,你快走吧!”

他忽然弯下腰把鞋子脱了,然后飞快的钻进被子里,挤到了床里的里侧,靠墙睡着。

我转头看他,他把被子拉的老高,面孔都盖住了大半,露出一双水汪汪的眼:“那个,人家很怕疼……是第一次呐,你,你要温柔点……”

我看着他。

他看着我。

深呼吸……深呼吸……反复三次,我才安静下来。

镇定,镇定,不能在这里掐死他。

然后我慢慢的把灯吹灭,再慢慢的脱掉外衣,最后慢慢的爬上床。

枕头上也一样,一股水气和皂角味儿。

我忽然想起来说:“喂,你头发是湿的。”

他答:“嗯,是啊。”

“那你把我的枕头都枕湿了,怎么办?”

他老老实实说:“那明天我把我的枕头赔给你好了。”

然后他的手慢慢慢慢伸过来,挨到了我的胳膊。

我说:“老实睡觉。”

他委屈的说:“是你让我留下来的……”

“我没让你碰我啊。”

“床很窄啊,总一个姿势多累,活动一下……”

“那你回去睡。”

他马上说:“不要。”

“不是说床窄吗?”

“不窄,很宽敞。”

我很想笑,但是忍住了。

身边有另一个人的呼吸和体温,感觉真的很奇怪。

老实说,我也觉得总一个姿势躺着是有点累。好在身体发僵的时候,意识也开始发僵了。

就这么睡了一夜,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觉得半边身体发麻。那家伙的一条腿就大模大样的横在我身上,闭着眼睡得正香,脸红扑扑的象染上了三月的桃花汁。

真好看。

而且,还很好吃的样子……

他眼睛还没睁开,嘴巴却忽然动了:“喂,想偷亲就快呀,我都装睡方便你了你还不亲?”

所有的感动马上飞得一干二净,我一巴掌就招呼上去,他哎哟一声从床上弹了起来,又开始满怀委屈的嘟嘟囔囔:“你欺负人,哼……暴力狂,吃干抹净就不认账,刚才床上爬起来就翻脸……”

我听着平时觉得很头痛的嘀咕,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听起来却觉得心情挺好。

唔,夜里似乎又做梦了,但是一醒来什么也记不得。

我没想起让他赔枕头的事,他也没提起。

有一就就有二,有二就有三……

同床共枕的次数越来越多,有时候他会靠着我的肩膀睡,有时候我会靠着他的肩膀睡。他也会趁机会亲亲抱抱,但是没有再进一步。

他没要求,我也觉得本来就应该如此。

后来我问过他,怎么那时候那么规矩。他摸着鼻子说,那会儿院子里都是人,住一间屋已经很幸福了,再做别的事一定会被人听见。再说我每天都要练功,就算想做什么事,也的确很不方便。

我笑他,恐怕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其实他光天天叫得山响,动真格的其实他也未必就懂得该怎么做。

不管怎么样,我们那时候真的很快乐。无忧无虑,天天练功习剑,闲下来的时候琢磨着弄点什么好吃的,晚上安安份份的睡在一张床上,枕一个枕头,一觉睡到天亮。

快乐的日子过得特别快,转眼又是一年。

42

这一年的中秋试,我们仍然没那个参加的资格,但也不象第一年那样傻乎乎的啥也不懂了。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我已经从第一次的只会看热闹进化成会看门道了。某人身法好,某人力道强。某人拳脚好,某人下盘根底扎实,还有谁的剑法特别灵活,谁的特别沉重,不至于象去年一样,光看人家打,不知道到底打的怎么样。等看到一个人被打下台来,才明白原来他是输家。现在基本上两个人一动起手来,几招一过,谁胜谁负谁强谁弱心里就有谱了。

虽然有句话说业精于勤荒于嬉,可是蜀山上的弟子哪一个是来混日子的呢?要混日子不如下山,那生活更轻松舒服。大家都是一样的用功,有时候天黑了经过练武场和兵器房,还都听见里面有人在勤练不辍,十足的刻苦。我和苏和虽然绝对不浪荡度日,但论起用功来和人家这日夜苦练的劲头儿真的没法相提并论。

今年中秋之前后山坡上整修过,半圆形的一个大广场墁着青砖方石,平整气派。平时也有师兄弟们到这里来练功,这里地方又宽阔又安静,有人就在竹林里练吐纳,有人往半坡上面的林子里去练轻功,还有人就在广场的台子练剑法和拳脚,然后互相请教指点的也有。

我觉得从小到大住过的地方,就数这里最好。在这里的日子无拘无束无忧无虑,同门之间虽然也存着相较之心,可是毕竟都是同门,再较劲也还是以和为贵。红脸吵嘴也有,争夺高下比试拳脚也有,但都是茶杯风波,不会真的谁和谁结下仇怨。

苏和没我这么用功,他早也说过他的心思不在剑法上面。御剑术他也和我一起练,但是他自己摸索法术咒术什么的可是没闲下来。我们有时候去后山坡上,有时候去峰顶的禁地废墟。有时候一起练练剑,有时候就各顾各的,他猫起来练什么风咒雷咒冰咒,我呢,对着假想敌使劲儿的挥剑。

练累了,他不知道从哪里端了水来给我。我知道这废墟不简单,上次中秋我就在这里过的,那间石屋,还有长长的甬道,走路时候沙沙的声响有很遥远的回声,石壁后听起来不象是实质,而象是一片不知道有多深远的浩然空间。但是我却始终不知道从哪里进去,或许因为我没学过法术的关系。

杯里的水我喝了一半,递给他。

他喝完了水,把杯子放在一边的石头上。

“累不累?”

“还好。”他头上出了一层汗,这家伙皮肤特别细致,趴上去也找不着根汗毛,比小姑娘还显得嫩滑,而且怎么晒都不黑。

我有一阵子就在琢磨,他是不是投错了胎呢?这样子完全该生成个女孩儿才对。

我扯着袖子顺手给他擦汗。他笑眯眯的凑近脸来让我擦。

呃……放下手我才看见,我袖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蹭了一层灰泥青苔,这一下汗没擦干净,倒把灰蹭到他脸上了……越擦越脏。

不过这家伙自己可瞧不见,我对他微笑,他也对我微笑。可是两个人微笑的原因却完全不同。

我怕自己忍不住爆笑破功,赶紧扭过头。

他顶着一张带着黑道道的脸,显得比白净无瑕的时候还可爱。

我忍不住,凑过去飞快在他嘴上亲了一下。

他眨眨眼,十分纯情的看着我——看得我都有点不大好意思欺负他。

不过亲都亲了,索性再贴过去,又重重的亲了一口,发出很响的“啾”的一声。

他摸摸脸,终于回过神来:“呃,练剑吧。”

嘿。

熟了以后就发现他其实没有一开始表现的那么豪放啊。

虽然他把头转过去了,盯着那边的山岭看,好象那山上突然开出一朵大红花儿来似的——仔细看他的耳朵,耳根那里微微的泛着红,象涂了一层小姑娘用的胭脂一样。

他整天对我亲亲摸摸的好象很随便,但是我近来发现我对他稍微亲热一点他的表现就纯情的不得了。

果然日久见人心——

相处的日子不长真的看不出这家伙的真面目来。

就象莫还真,我后来也又见过他几次,这人其实对人很不错,说话虽然有时候是太直了一点,可是相处起来却很轻松,一点没有什么猜疑或是压力。一个很真诚的人,就算脾气怪一点,也总比一个脾气很好的虚伪的人要好相处得多。

他猫着腰跑到一截断墙后头去,然后我就看到一捧落叶打着旋儿的飞舞起来。

这家伙的咒术练的不错哇,虽然不知道这风要练到可以对敌人造成伤害还要多久时间,但是看起来就是比剑术显得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