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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钗头凤(70)

有的时候人觉得时间过的慢,有的时候却觉得过得很快。我与沈恬成亲的日子似乎一弹指,就忙忙碌碌的到了跟前,成亲前一晚上我是到我名义上的父母王守备家中住的,他们收拾打点好了房舍让我住下,其实夜里根本没怎么睡,换了新地方我有些认床不输oyi想到即将到来的一切又怎么能睡得着?

我在床上翻来覆去,又想着,我和平儿和巧姐说的话。

平儿挑最简单的说,就是以后沈恬和我是夫妻了,也就算是巧姐的父亲了。巧姐这些日子以来,似乎一直懵懂,但是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又似乎把什么事都看的明白看的透彻。我还以为要和她解释半天,但是她却反过来对平儿和我说:“其实……我们以后都不会再回家去了是吧?我们出来的时候,我就觉得,我们不会再回去了。”

她心里想的,嘴里指的那个家,当然是指京城的荣宁府。平儿不知道该如何向她解释,京城的那个,她出生长大的家,已经落得被查抄败落的命运,我们都永远不可能再回去了。

平儿又想出一些话来和她说,因为父亲有其他的孩子和妾,所以我们和他也已经没有关系了,巧姐这次是似懂非懂的点头,不知道她是机灵还是完全不懂,竟然一个字也没有多问。

现在和一个小孩子说多少,恐怕她也不能明白。但她会渐渐长大,会懂得更多,她总有一天会彻底明白过来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我觉得自己似乎刚刚合眼,就被人叫了起来,不过才四更天,就得起身化妆准备,光一个头发就梳了一个多钟头,坐得我屁 股发麻生疼,再穿上那一套大红的礼服,衣服细看更是繁复工丽压在身上沉甸甸的。盖头就是平儿给绣的那一块,一切准备工作完成,就坐在那里当木偶,等着沈恬来把我再接回去。锣鼓声响,鞭炮声响,外面喧嚣热闹,我只觉得那一切象是另一个世界的事情一样。有人将我从屋子里扶出来,王守备与王夫人将我送上花轿。天气已经热了起来,我穿的又厚,只觉得背上出了一层汗,里衣都粘在身上了。脸上似乎也出了汗,粉涂的又厚,那种感觉简直象是脸上顶了个壳子一样难受,我把盖头取下来,深呼吸让自己多透透气儿。沈恬现在一定骑着马走在轿子前头呢,我很想掀开轿帘看看他现在的模样,但是想了想还是忍住了。透了一会儿气,觉得好些了,再吧盖头罩回头上。一片红红的视野,让我忽然想起那书的书名来。

石头记,又叫红楼梦。

一切繁华终成梦,千丈红楼总化灰。

不不,今天是个喜庆的日子,我想那些做什么。

我离开了贾府,我已经改变了原来这个人物的命运……

等到了西宁王府,我被从轿上扶下来的时候,那时刻竟然觉得心里踏实许多,也许是回到了熟悉的地方,扶着我的,前后跟从的也是熟悉的人。红绸带被递在我的手里,红绸的另一端,就是我为自己选择的共度下半生的良人。

不论前方是喜是悲,有多少险阻风雨,这条路既然已经开了头,就不能停下来了。

我心里的酸楚和感慨,远远多于做新嫁娘的羞涩和不安。拜天地的时候有人扶着我行礼,这三拜九叩下来,终于让我对今天着仪式有了真实感和鲜明感。

但是随即我忽然想到一个重要问题,之前我一直没去想,或是有意忽略了它。

我和沈恬,我们,今晚要洞房!

第七十八章

洞房花烛。

俗语说的人生四喜,洞房花烛夜是最后一项,也是最让人志得意满的一项。

可这人生四喜都是指的男人,没女人的份儿。

唔,让我怎么形容这个洞房花烛夜呢,虽然根本上说,沈恬与凤姐都不是第一次过这个洞房花烛夜,可是对我来说这却是一项全新的人生体验。

沈恬的身躯不象他的面容那样显得沉静含蓄,文质彬彬。他的身上有着征战留下的勋章,各式各样的大小深浅不同的伤疤,有的浅而细,已经看不太出来,只是那里的皮肤的颜色与周围不同。有的则可以完全看出受伤时是多么的狰狞可怕,即使到现在伤痕也清晰宛然。

红烛已经烧了大半,我迷迷糊糊的刚有些睡意,又教烛花爆开的声音给惊了一下,睁开眼微微转过头去看。

但是隔着朦胧的帐子,我先看到的不是喜烛,而是睡在外面枕头上的这个人。

他已经睡熟了,看起来很平静。脸庞的侧面像是山川峰峦一样,挺起的是鼻梁,舒展的是眉宇。有可能是白天的迎亲,典礼,宴客,还有刚才的激情消耗了他太多体力精力,我们说了几句话,他就已经倦的不行。可是他睡了,我却一时睡不着了。

这个,在某种事情上面,我虽然有知识,也保有一些记忆,但这些都不能够让人因此而不紧张了。

而且,相比起来,贾琏与沈恬不是一种类型的。贾琏花样多,可是体力要差很多……

打住,快打住,我这都在想些什么啊。

不过大个比较通俗的比方,沈恬的身躯就象是包裹着丝绒的钢块,虽然不是肌肉虬结型的那种体型,却显得相当有力度,肌肤也有一种健康的英气光泽。刚才我们紧紧贴在一起的时候……

快打住,怎么思想总要往那个不受控制的方向飘。

刚才的事情,现在想起来还是一片茫然。

一直到昨天之前还是客客气气相处的两个人,现在却要脱衣服躺在一个被窝里,我的脸从他揭盖头之后就没有凉下来过,一直烫的似乎能煎熟鸡蛋。

丫头替我把头面收拾拆了,原来盘的髻改成斜垂髻。福嫂子她们这群内院管事们训练出来的丫头果然手艺不凡,动作轻快灵活。沈恬也在丫环服侍下去了外面的袍服,我坐在妆台前,从亮晶晶的西洋镜里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穿着雪白的中衣,我也去了外面的喜服了,里面的睡衣睡裙质料柔软细密,虽然不是在贾府所见的那种软烟罗,但是却十分相依,穿在身上显得太轻太贴身了些,舒适是舒适,也的确是做睡衣的好质料,但是……

然后丫环媳妇们出去了,门关上了,屋里就剩了两个人,一个我一个他。

然后他朝我走过来了,那个,我虽然对他不陌生,也不害怕,可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还是难免紧张。

他向我走过来了……他抱住我了……他……

记忆到这里又开始嘟嘟的亮红灯。因为在这之前我的理智运作正常,在这之后就明显的程序紊乱了。

“怎么了?”

我吓一跳,刚才他还闭着眼的,怎么这会儿又睁开了。

不过一想也释然了,他也是武功不弱的人,倘若这点警醒都没有反而不正常了。

“刚才爆了烛花……”我低声说。

“睡不着?是不是我吵着你了?

“不是的……”我说:“可能是,换了新地方,一时不太习惯。”

“唔,”他问我:“是不是口渴?唤人倒茶来。”

“不不,”我其实也不渴,再说让人进来也怪不好意思的。

两个人这么并头躺着,我只看他一眼,就觉得那双眼黑的似乎要把人的神魂摄走,转过头来平平躺着,轻声说:“你也累了,快些歇息吧,明天还有明天的事。”

我们这么躺着,可我知道他没睡着,他也知道我没睡着。

明明不是特别熟的两个人,而且我觉得我对他的感情也没有那么深沉浓烈到以身相许的地步。说来说去,此时的人大多数并非因爱结合,与现代是不同的。

而沈恬要娶我的理由,从一开始就说,是为了保护我。

男人会有怜惜与保护欲这样的感觉,应该是对林妹妹那样的女孩子才会有吧,我怎么看也不柔弱。

就算我们现在已经做了夫妻,甭管身份如何,已经明媒正娶拜了天地入了洞房。我心里憋着那句话,真的很想问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