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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流的白月光是我(217)

郁临莘极不喜欢庄诚辉谈论亭析时的态度, 好似亭析只是庄诚辉的附属品,不配拥有自我意识。

“小曦是独立的个体,他能够凭自己的意志做出选择,除非小曦亲口和我提分手, 否则我绝不会离开他。”郁临莘犹如一头露出尚未发育完全利爪的小狼,目光坚定锐利,寸步不让。

庄诚辉半眯起眼睛, 唇角溢出轻蔑的笑, “我拭目以待。”

待到承载庄诚辉的汽车离开, 郁临莘伫立于寒风中, 背脊汗湿, 手指微颤。

他说得那样信誓旦旦, 可庄诚辉的每一句话都如利箭, 狠狠钉进他的心墙, 他的堡垒破破烂烂,布满裂痕, 当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出现,便会彻底分崩离析。

郁临莘未曾预料到, 那根稻草来得那么快又那么猝不及防。

同往常无差的放学时间, 亭析抱怨着郁临莘最近神出鬼没, 找不见人。

“你是不是偷偷干对不起我的事了?”亭析凑近他, 瞪着大眼睛问。

郁临莘脑中闪过庄诚辉的身影, 镇定地推开他的脸, 顺手捏了捏,“抱歉忽略你了,我不会做让你不高兴的事情。”

亭析笑逐颜开,“嘿嘿,哥哥你真好。”

他的笑容像孩子般干净明亮,似乎和庄诚辉说的一样,亭析只是个小孩儿,对郁临莘的喜欢单纯出于新奇,和得到一件新鲜的玩具没多大区别。

郁临莘心头一揪,“小曦喜欢我吗?”

亭析毫不吝啬自己的喜欢,点点头说:“喜欢,特别喜欢,超级喜欢。”

他歪头撞了撞郁临莘的手臂,可爱又机灵。

谁见了都会对他心生好感,笼罩着郁临莘的乌云,被太阳光驱散,亭析是他的小太阳啊,表面上亭析依赖着他,其实是他依赖着亭析,是他离不开亭析。

郁临莘抬头目视前方,耳朵尖通红,不敢直视亭析的眼睛,少年人的双眸太纯澈,里面的喜欢热烈而真挚,仿若甘泉冲刷郁临莘的灵魂,近乎叫人承受不住,若非大庭广众,人来人往,郁临莘多想抱住亭析亲吻,诉说满腔爱意。

然而,他的欢喜在发现方穗的刹那,烟消云散,心情自云端急速往下坠,望不见尽头。

方穗身穿一件宽大的黑色外套,时间匆匆流逝多年,他依然一秒认出,那是他父亲的外套,郁遥知曾穿着这件外套教他表演,教他学习,给他带零食回家。

一股莫名的寒意爬满脊背,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郁临莘的嘴巴仿佛被人用胶水粘住,无法开口。

方穗于人群中与他四目相对,阴郁疯癫的眼神叫人肝胆俱裂。

她要做什么?

她看到了什么

郁临莘心存侥幸,却瞥见方穗藏在宽大袖口下的刀刃,银光森寒,令人不寒而栗。

大脑嗡嗡嗡,有如无数鼎钟同时被撞响。

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舌尖尝到一丝铁锈味。

“小曦,我改天去找你,你先回家吧。”郁临莘手脚麻木冰凉,控制住自己的声音。

亭析不开心地嘟哝道:“又是改天,你好久没和我一起玩了。”

郁临莘余光警惕地锁定方穗,方穗竟一步步向他们走了过来,他的心顿时高高悬起,心脏跳到嗓子眼,朝夕相处的生母,叫他比见到面目狰狞的恶鬼更加恐慌。

“听话,我保证过两天抽时间陪你完。”郁临莘加快语速。

他听到了方穗的脚步声,可亭析仍未被他劝走。

冷汗顺沿他的额头流淌,亭析奇怪地看他一眼,“哥哥你很热吗?流了好多汗。”

亭析伸手给他擦汗,郁临莘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佯装淡定,“的确有点热,你家司机到了,快去吧,别让人久等。”

“哦,好吧。”亭析不情不愿地应下。

他转身走了几步,铮亮的刀子从方穗袖口下暴.露一半刀身,方穗面目可憎,追着亭析朝他刺去,然而往路边走的亭析丝毫未察觉。

与此同时,一只清瘦且具备力量感的手脾气抓住方穗手腕,干净利落夺下她中的刀,方穗全副心神凝聚在亭析身上,半点没注意到身后的郁临莘,郁临莘看着手中尖锐锋利的刀,浑身颤抖不止,宛若受伤的野兽,眼睛赤红,呼吸粗-重。

她怎么敢,怎么敢伤害亭析?

差一点,自己差一点就害了亭析。

郁临莘捏住方穗手腕的力道无意识中加重,她的手腕迅速青紫一片。

他头一次如此粗鲁的将人带回家,方穗持续谩骂,“变-态!怪物!我果然不该生下你!”

“滚开!恶心死了,你们都有病!”方穗头发散乱,咬牙切齿,“你们都该去死!”

一直以来,郁临莘告诉自己,方穗是爱他的,她只不过暂时生病了,等病好了,方穗便会恢复如初,和小时候一样温柔,一样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