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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绣户(16)

若烟帮她上好药,小心翼翼的为她换好亵衣,流云央求她拿最好的药去给绿衣和思乔,拜托她好生照料她们,若烟埋怨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算了算了,你且好生休养,绿衣和思乔我会看着的。”

“谢谢若烟姐姐。”流云诚恳道谢,又哎呦哎呦叫了两声。

若烟和雪兰一走,语蓉就趴在床沿问流云:“现在还会很痛吗?”

流云做了个鬼脸,笑嘻嘻道:“其实没那么严重,那些小厮哪敢真对我下重手,要不然,我娘保证拆了他们的骨头,我也就是装装样子,不喊的凄惨一点,爹娘哪里会这么容易让我过关,哎……我真想去看看绿衣思乔,小厮们对我会手下留情,对她们可不会那么好心的,这二十大板一定受的结结实实。”

“原来你是装的……我还真以为你动不了了,害我掉了半天眼泪,不过,我跟你说,你现在可不能去看她们,要装就得装到底,不然漏馅了,你爹又要罚你。”语蓉道。

流云双手撑住下巴,苦恼道:“就是怕爹知道所以我才不敢去啊!”

正说着,听见外面杂乱的脚步声响起,还有娘说话的声音:“小姐的伤怎么样?要不要紧,大夫来瞧过没……”

流云赶紧趴好,小声对语蓉道:“你就说我痛的冷汗出了一身又一身,现在昏睡过去了。”娘来了,肯定又要好一顿训,她可不想再被人唠叨。

语蓉用力点头。

沈青璇那边安抚了老爷才急急赶了过来,云儿是该打,那么重要的东西,她再三交代要保管的好的东西,她怎能带到那种人多又乱的场合去呢!这样的宝贝掉了,怕是任谁捡了去都舍不得再交出来,怕是再也找不回来了,这要如何向哥哥交代呢……可是不管怎样老爷也不能下这么重的手,这么一个小人儿,如何禁得住板子,要是打出个好歹,留下什么后遗症,岂不是毁了云儿一辈子?虽然翠娥说了,小姐的情形还好,看着凶险而已,可她还是不放心,云儿哪曾吃过这样的苦头,听她那时凄厉的哭喊,她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捏着,被一把钝锉的刀一下下的割着。

“婶娘,流云妹妹睡着了呢!”语蓉小小声地说。

沈青璇轻轻走到床边,看着流云蹙着眉头睡的很不安稳的样子,满腹的怨责都化作了无声的泪,为云儿掖好毯子,就坐在一旁默默了伤心了半晌才起身出去。

“翠娥,这几日你就留在这里照顾小姐,若烟一个人忙不过来,有什么事立即来知会与我。”沈青璇低声吩咐。

“是,夫人!”翠娥顺从道。

语蓉附耳在门缝,听得婶娘下楼去,语蓉小声唤道:“流云,流云,你娘走了。”

可哪里有回应声,语蓉凑过去一瞧,流云居然说睡就睡,真的睡着了。

书房里,钱管家来禀:“老爷,能派的人手都已经派出去找了,小姐回来时顾的车船也让人去打听了,不过,老奴觉得,这……这宝贝找回来的可能性……不大。”钱管家边说边看老爷的脸色。

傅文柏靠在太师椅上,握拳捶了捶发胀的脑门,不用钱管家说,他也知道,找回玉佩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或者,根本就是不可能了。倘若丢的是别的东西,傅家有的是钱,再做一样,买一件都不是难事,偏偏丢的是无价宝,再无处可寻的无价宝。

“尽力而为吧!”傅文柏叹着气,心烦意乱。

正文 第十九章 阁老登门(一)

寻宝自然未果,而且,傅家也不敢大张声势的寻,毕竟这玉的另一半已经作为贡品送进宫去了,家里还藏了一块,若是有人参上一本,那就是欺君之罪。。c所以当初沈家把玉佩给云儿的时候他是很有负担的,所以让青璇一再交代云儿,不要拿出来戴。本来想趁今年给明易和雪兰定婚之机,将玉佩送还给沈家,结果,在这当口就出事了。

青璇还埋怨他对云儿责罚太过,殊不知,她所犯之事,兴许会对傅家造成灭顶之灾,三皇子的人可是一直虎视眈眈,想整倒他正愁没有机会,要是被他们抓住这个把柄,就算皇上再有心维护也是力不从心了,傅文柏惴惴不安,一夜无眠。

第二日一早,下人来通传,说是杜阁老求见。傅文柏急忙命人将阁老请入花厅,自己整齐了衣冠前去拜见。心下忐忑,一个多月前,他曾去拜见过杜阁老,杜阁老称病避而不见,今日怎么突然上门求见了?难道是为了明易?还是另有原因……

“杜阁老驾临寒舍,蓬荜生辉啊……”傅文柏热情的迎上前去。

杜阁老杜思源澹然一笑,你江南首富家如果称蓬荜的话,那天下都是茅铺窝了,不过这都是些寒暄的客套话罢了,不以为意。

“傅大人,老夫今日登门是来道谢的。”杜阁老开门见山,昨日回家后,孙女杜秋蘅说白日里遇上了郑副使的儿子,也就是那个草包郑维柱,差点被他轻薄了去,幸亏有个叫傅明俊的用机智解了围,说起傅明俊的长相,分明就是自称傅明易公子书童的那人,若真如蘅儿所言,那小子可不是一般的机灵,不费吹灰之力就吓跑了那个“真肥猪”。傅明易,傅明俊……从名字上看,这两人应该是兄弟。所以今日他特意登门,一来是道谢,二来么,他对那个“小书童”很感兴趣。

傅文柏一头雾水,招呼阁老落座,边问道:“道谢?不知阁老此话从何说起?”

“哈哈哈,请傅大人把傅明俊叫出来一问便知。”阁老笑道。

“明俊?”傅文柏更糊涂了,明俊这几日都在家中,并不曾出门去,如何与杜阁老扯上关系了呢?而且这小子顽劣,从来就没做过一件正经事,该不会是在外边闯了什么祸事?杜阁老说的莫不是反话吧……不过,既然阁老提出来了,傅文柏只好吩咐道:“去叫五少爷到花厅来,立即。”

果然不出所料,傅明俊就是傅家五公子,这少年才思敏捷,又谦逊,懂得忍让,不夺哥哥的风光,杜阁老心里对明俊的好感又增进了几分,此人,论德论才绝不输给他的哥哥。

明俊正在房里打算盘,今年他偷偷摸摸做了一笔小生意,与人合伙贩了江南的茶叶去北地,结果赚了不少,他也不敢告诉别人,自己一人偷着乐。听到下人来报,老爷请他火速去花厅,明俊一阵紧张,问:“老爷叫我去何事?”

下人道:“不清楚?”

明俊又问:“是单叫我去还是也叫了明承他们?”

下人回道:“似乎只让少爷过去,少爷,快点吧!别让老爷久等了。”

明俊赶紧整理一下,惶惶不安的去花厅,是不是他贩茶叶的事被爹知道了?还是私塾里的先生又跟爹告状了?昨儿个连云妹妹都挨了板子,爹的心情肯定糟糕透了……明俊下意思摸了摸**,有种跑回去多加几条裤子的冲动,可是随即一想,挨板子反正是要脱裤子的,穿了也没用。

傅文柏见明俊垮着一张脸,耷拉着脑袋进来,心有不悦,他又不是吃人的老虎,犯的着每回都哭丧着脸?跟上刑场似的。

“你怎磨蹭了这么久?还不快过来拜见杜阁老。”傅文柏忍着要训他一顿的冲动,尽量缓和了语气说道。

明俊暗暗打了一个哆嗦,走上前了,眉眼也不敢抬一下,跪地叩首:“明俊见过阁老大人。”

杜阁老左看右看,这人不对啊?比昨天那人高,比那人胖,而且说话声音也粗了些,不似昨天的清脆。

“你就是傅明俊?”杜阁老疑道。

“阁老,这正是在下的不肖之子傅明俊,请问阁老,他是不是在外头闯了祸事?若是的话,在下绝不护短,一定严责。”傅文柏振声说道。

明俊激灵灵又是一哆嗦:“爹,孩儿并没有闯祸……”

“住嘴……这哪有你说话的份,好好跪着。”傅文柏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