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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嫌妻不自弃(47)

箫声袅袅,在寂静的夜里悠扬随风,仿佛是悠远的思念,带着一丝伤感盘旋在梅林上空,挥之不去。锦书沉醉其中,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宣仪的箫吹的这般好,眼前浮起一个画面,满园绿梅绽放,一男子迎风而立,白衣飒飒,吹着箫,他的目光深情的凝视着梅树下的绿衣女子,那女子抚着琴,亦是深情相望,琴声如歌,箫声如诉,漫天绿色的花瓣随风飘落,打着旋,轻轻落在他和她的身上,两人宛若一对神仙眷侣,琴瑟和谐,恩爱缠mian……

“碧水黄沙,梦到寻梅处。花无数。问花无语。明月随人去……”锦书幽幽念道,这是谁的词,不记得了,只觉得“泪眼问花花不语,唯有明月一轮随人去”这是多么哀婉动人,凄黯迷茫的情怀啊!便记住了这几句。

箫声戛然而止,纪宣仪怔愕地看着锦书,她的眼似月半悬挂中天的明月,皎皎如玉,一片坦荡的情怀;又似秋日明净的湖水,脉脉如潮,一汪深沉的情意……这是怎样的眼神,让人困惑,也让人痴迷。这样的她静静地坐着,却像一个深深地漩涡,吸引着他,着魔般,想要靠近……不!不!他怎么可以靠近,这是蔓儿的小楼,蔓儿的梅林,可是他居然感觉不到蔓儿的气息了。不!一定是蔓儿生气了,蔓儿不理他了,因为,刚刚他的心被另一个人闯了进去,那本来永远只属于蔓儿的心……纪宣仪几乎是仓皇地,踉跄地后退了一步。

锦书缓缓站起,他的困惑,仓皇皆落在她的眼底,心却恍若明镜一般清明起来。也许正是因为这份爱情的残缺,不完美所以才这样刻骨铭心吧!在人生最美好的时候离去,在爱情最甜蜜的时候永远失去,这样的遗憾如何不叫人痛彻心扉?是谁说,经典要用死亡来成全……林蔓儿死了,却永远活在纪宣仪心里。只是逝者已矣,生活却还要继续,漫漫人生,伴随的是一路疼痛的荆棘,情何以堪?她不忍,不忍看他困在情茧里伤怀自苦。

“夫君……究竟怎样才算爱一个人?爱了又能爱多久?”锦书轻声问道。

他的眼神变得凄楚迷茫起来,如同梦语般:“爱一个人,就是长相守,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生死不离的誓言,是穷期一生的恩爱相随……”

心在颤抖,为他的深情而痛,深吸一口气,勉力一笑:“妾身却以为,爱一个人就是要让她快乐,幸福,不论她在何处,不让她为你担忧,为你焦急。”

他看她,被她如此新奇的言论怔住,细想,竟觉得有几分道理。

“所以,夫君一定要快乐,那样,蔓儿在另一个世界才会快乐,不然蔓儿心有牵挂,定不能安心去转世投胎……可惜妾身不能让夫君快乐起来,但是妾身相信将来夫君一定能遇上一个能让夫君的快乐的女子,到那时,夫君也要让那个女子快乐,你们……恩爱相随,一生一世……”锦书热切道,这是第一次在他面前说到蔓儿,她还是很紧张的。

她的眼眸闪亮如星,那样真诚的劝慰他,可是,她为什么要说他和别的女子?难道她知道了他和母亲的一年之期的约定?还是她不想做那个和他恩爱相随的人?一想到后者的可能性,心渐渐变冷。

看他眼神变的深邃起来,看不出他在想什么,是哀?是乐?还是怒?锦书局促不安起来,刚刚她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太冲动了?那些话,也许很不合时宜,不合他的心意吧!刚才她真的是头脑发热了,但是她不后悔……

“你说的太多了。”他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色彩,却比愤怒的斥责更叫人难堪和难受,锦书隐忍着几欲喷薄的泪意,微微欠身,默然与他擦身而过,她已经不受欢迎了,该是识趣的离开了。

纪宣仪没有动,思绪乱的很,怔怔地望着梅林,心间仿佛蒙上了雾霭重重,看不清前路,不知道自己要什么,该做什么,只能任凭她黯然离去。问花无语,明月随人去……

锦书越走越快,到后来几乎是跑出了“怡景园”,那个叫阿风的仆人投来诧异的目光,她也全然不顾,就这样奔跑着,心跳越来越急,气喘吁吁,可她不想停下来,生怕一停下,有些东西就再也忍不住,掉落下来。

身后箫声又起,还是那支曲子,只是这时听来更加哀婉凄楚,是吹xiao之人的心情更忧伤了还是听箫之人的心情更悲凉了?不知道,脚步却不受控制的停下,扶着路旁一棵柳树,不住喘息,脸上温热的液体蜿蜒成河。好吧!要哭就哭个痛快,哭过以后就不再想了,真正的放下,不管是相敬如宾过一生还是最终会分开,她都不会再试图走进他的心。

纪宣仪……我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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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下盘棋吧

方晴烟不负众望,在第三日就把香火案的始作俑者找了出来。是一个在纪府做了多年的宋婆子,宋婆子因着和王二媳妇素有嫌隙,又羡慕刘二媳妇得到了三奶奶的重用,心有不服,加之前些天两人为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吵了一架,就心生了要整治刘二媳妇的念头,知道三奶奶把置办香烛的活计交给了刘二媳妇,便暗地里做了手脚,想让刘二媳妇吃不了兜着走。她也没想到会闹出这么严重的后果,在老祖宗,老爷,老夫人面前不住磕头,赌咒发誓,她绝对没有要诅咒纪家的意思。

这样的真相让大家心里稍微好过些,原来不是冲着纪家来的,但是这件事造成的阴霾不是说散了就能散了的,毕竟是触了纪家的霉头,还不知道接下来是不是真的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所以,老祖宗发话,将宋婆子打了二十大板,赶出府去,又计划着,定个大吉的日子去西山归云寺做三天佛事,去去晦气,保佑一家老小平安。

徐氏原本也就有此意,便让陈管家速去归云寺找方丈商议,看看寺里什么时候能安排。

方晴烟这回的事办的极好,干净利落,甚是妥帖,纪云亭越发看重她。事后,对徐氏说:“我看这家还是交给晴烟打理的好,当然不是说淑媛做的不好,只是这一山不容二虎,人越多事越乱,再说这长媳当家也是名份。”

听老爷这么说,徐氏一时也不好反对,可是想到昨儿个淑媛向她哭诉,她也知道淑媛这回是吃了哑巴亏,委屈的很,所以,她的心还是向着淑媛的,但是眼下再提让淑媛当家不太合适,只能等以后找机会了,便对老爷道:“那就先让晴烟当着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不算反对也不算赞同。

锦书这几日都刻意回避纪宣仪,去“宁和堂”用饭也不等他,下午清儿来学棋,就自行带了清儿先过去,用完晚饭后,就去看看祖母再回“澄心苑”,晚上,若是纪宣仪来过夜,她就躲在卧房里,半步也不踏出来,总之避开一切和纪宣仪碰面的机会。

两人的情形,话儿她们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这二奶奶和二爷闹别扭了吗?那日二爷拉着二奶奶出去,她们还高兴来着,可二奶奶红着眼回来,问二奶奶,二奶奶什么也不说,她们想来想去,二奶奶这样随和的人都生气了,肯定是二爷欺负人家了。

映雪气道:“咱们也别理二爷了。”

话儿道:“那怎么成,二奶奶和二爷现在正僵着,要是咱们也给二爷使脸色,二爷一个不高兴,指不定就再不来咱这‘澄心苑’了,这样,对二奶奶有什么好处?二爷来了,让他们在一起多处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把心里的疙瘩给解了,所以,咱们更要尽心伺候才对。”

初桃在一旁,弱弱道:“我觉得话儿姐姐说的比较有道理,咱们不能把二爷气走了。”

映雪气哼哼地看着她们两,心思转了两圈,叹气道:“算了算了,我不气二爷就是了,但是,我才不来伺候他,要伺候,你们去,我自避的远远的,不然,我可保不定会在二爷面前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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