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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桃花(47)+番外

谢攸宁目光深远:“这便是人心。叛逃这种掉脑袋的事,谭庸纵是有那个心,在看到几分成算以前,也绝不会轻举妄动。若叛逃失败,他装作不知情,什么事也没有。当下宇文将黎策动赤水军叛变失败,被围在甘州城出不来,谭庸也断了消息,此刻必定煎熬的很。”

晚云瞧见他眸子里的光,也不由得兴奋起来:“那将军如何打算?”

谢攸宁目光如炬,冷声道:“这等吃里扒外的东西,自然是给他吃定心丸,让他反,看本将军怎么收拾他。”

晚云忙称“将军英明”。

可同样的话,到了杜重阳这里,效果截然不同。

“将军……要杀谭庸?”杜重阳惶然道。

谢攸宁看杜重阳被吓得惨白的小胖脸,心想来的真是时候。他无奈地拍拍他的肩头,“放心,我会稳妥行事。”

杜重阳却急道,“下官手上只有一点县兵,如何打得过谭庸?”

谢攸宁听罢此话,不由腹诽。这杜襄的胆子也是够大的,竟安插了这么个没出息的亲戚,也不怕引火上身。

他尽量耐心地说:“要动谭庸,方法多得是,不一定要正面动武。此事可从长计议。我问你,近日玉门军和谭庸可有异动?”

杜重阳想了想,答道:“未曾察觉。下官只在冬至日祭祀时见过谭庸。那日他来得早,卯初就到了,下官令别驾带他去城中转转。他说乏了,就在府中四处走走。下官那日忙碌,未与他攀谈。他甚是有耐心,等到祭祀完,分了些肉,就回城外的大营去了。”

“如此。”谢攸宁沉吟片刻,料想谭庸该是来探杜口风的。杜重阳胆小,又是杜襄的亲戚,若有点异动,必定第一时间知道,露馅也在所难免。他那日怕是从卯初起就盯着杜重阳打量来着。而杜要是知道,铁定吓死了。

他忍住笑,吩咐道:“我要你约谭庸一见。”

杜重阳即刻哭倒在地上:“将军饶命!下官上有老下有小,将军可怜可怜下官吧!”

谢攸宁揉了揉耳朵,知道此人用软的定是不成了,于是拉下脸:“朝廷封你做这福禄县令,当下国难当头,你便这般报答?你以为你不动手,谭庸便不会动你?我若不将他办了,明日他的人马踏平了你这县府,你万莫后悔!”

一番话砸下来,杜重阳果然神色变了变,不敢出声。

谢攸宁语气稍稍软了些,道:“放心,就你这胆子,要你去见岂不坏我的事!我要你约,我去见!明白了?”

杜重阳这才如释重负,忙唯唯连声:“在下这就书写一封,差人送去。”

谢攸宁却说“不必”,从衣袖里抽出一封信,扔在案几上:“我写好了,你自誊写一份,差人送去。”

杜重阳拾起,翻开一看,顷刻苍白了脸。

只见上面写着:右将军身负重伤,逃至我府,另悉左将军不日将入肃州。是非莫辩,请都尉前来共议。

他愁眉苦脸:“若谭庸率玉门军倾巢而出,封了肃州城,我等不就成了瓮中之鳖?”

“做你的鳖去!”谢攸宁气道,“莫忘了齐王殿下的大军是何等声势,谭庸野心再大,打得过齐王么?今日我必定成事,你敢抗命,看殿下放不放过你!”

果然,提到齐王,杜重阳不敢再犹豫,连忙去办。

第45章 冬去(二十五)

晚云在县府门口等候多时,终于被召了进去。

杜重阳亲自将她带入内院,带入左厢房。

房门一开,堪堪看到谢攸宁在更衣。

他生的白皙,白花花的精肉毫无征兆地刺入她的眼,她咽了咽。

“你说我伤在何处?”谢攸宁扭来扭去,左看右看,“要看上去伤得重些,否则谭庸不会相信。”

晚云带了一只药箱来,放在案几上:“你要想想宇文将军使的什么兵器,容易伤在何处。”

谢攸宁想了想,道:“他使长刀,喜欢削人胳膊。这个不好。就砍在胸前和腿上,你觉得?”

说罢,他自然地转到晚云跟前,在左胸上示意:“就这样一道。”然后,他又要脱裤子。

“不必。”晚云连忙制止了。

“我担心时辰不够。”她面不改色地说,“还是赶紧把身上的弄一弄,若届时谭庸还未来,再琢磨腿上的。”

谢攸宁说有理,“听你的。”

晚云拿着浸过鸡血的丝絮,看上去黑红黑红的,放在胸前,再用布条包扎,像被血染透了似的,

她尽量不碰到他,可他胸膛宽阔,布条绕胸两圈,几乎有些不够。

费劲。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打了个结:“好了,你觉得如何?”

谢攸宁拧了拧身子,赞赏道:“甚好,比太医署派的军医都包的好。你以后来我河西道军府做军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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