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114)

“我自己坐。”崔祎信小声咕哝着也坐了上去。

一路上，徐海说了很多话活跃气氛，谢成一开始绷着脸，但最后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就对了嘛，小小年纪，干嘛总是绷着一张脸！”

崔祎信挪到谢成身边，一把抓住谢成的手，低声说：“我明天就走了，今天晚上开开心心的吃个饭，乖。”

“明天就走？”谢成开始后悔自己摆脸色了，至于什么决定也早就被抛到脑后去了。

“嗯。”

“不收拾行李？”

“怎么？你就想我走呢？”崔祎信使劲在谢成掌心捏了一下，“一会吃完饭回来收拾。”

“几点的票？”

“明天早上八点。”

“明天起得来吗？”

“起得来，放心。”

谢成觉得他有很多话想对崔祎信说，但又不知道从哪说起。

“舍不得我了？”崔祎信凑到谢成耳边，轻轻说。

谢成全身一阵酥⚹麻，几乎说不出话来。他不明白今天的崔祎信为何这样反常，这样撩人。

谢成笑着摇摇头，以同样低的声音说：“没有。”

“我不信……”

“哎哎哎，你们考虑一下我的感受！行不行！”

……

不知道是崔祎信明天要离开刺激到了谢成还是单纯不想在崔祎信朋友面前耍性子，在整个吃饭的过程中谢成一反常态的热情、健谈，脸上那种阴郁的神色也消失了。

就像他刚高考完那会，那会谢成内心的痛苦不见得比现在少多少，但是碰到愿意亲近他的人他也会敞开心扉在一起玩闹、侃大山。

谢成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他不时盯着崔祎信，查看崔祎信的反应，崔祎信要是笑了，谢成就笑得更加开心。他自己都未曾发觉眼神里的缱绻和不舍。

“老板！这儿再一碗罐罐面！”徐海连连摆手拒绝崔祎信给他倒酒，“我不行了，歇会再喝。”

“先喝了这杯再说！”崔祎信似乎喝大了，说话都是用吼的。

“真不行了，哥，让我歇会吧！”

“不行，必须喝！”

谢成也在一边起哄：“喝了吧喝了吧！又没多少！”

“听见没有，成儿也说让你喝！”崔祎信用力拉开徐海覆在酒杯上的另一只手，倒满了啤酒。

“好啊，你们俩合伙起来对付我！等我吃了这碗面，好好和你们玩！”

说完拿起杯子，连喝带洒得把酒喝完了。杯子刚一放下，徐海「嘭」得一声撞开椅子，跑到路边吐了起来。

谢成和崔祎信指着徐海哈哈大笑。

“你还想吃什么，你都没怎么吃？”笑过之后崔祎信拉过谢成的手放在腿上，柔声问。

“我吃饱了，不吃了。”对于这么温柔的崔祎信，谢成一点抵抗力都没有，就任他拉住手，直到吃完饭都没有放开。

徐海回来后，吃了两口面，就叫嚣：“来来来，接着玩，今天不把你们两个人撂倒我就不姓徐！”

三个人呼啦啦呼啦啦抓起骰子盒摇起来，猛烈摇晃两下之后按住盒子不动了。

徐海开始叫：“六个三！”

“开！”谢成兴奋地喊道。

“你确定要开？上高速了。”

“确定！”谢成按住盒子的手跃跃欲开。

“五个三。”徐海率先掀开了自己的骰子盒。

“你呢？你有几个？”谢成志得意满得凑过去看崔祎信掀开的骰子盒。

“一个。我去！”谢成回身掀开自己的骰子盒，“我一个没有。”

“哈哈哈！可让我逮着你了，喝！两杯。来来来，哥给你倒酒。”

谢成苦笑着看着崔祎信，叫道：“你怎么就有一个三！要是没有你那个三就是他喝了！”

崔祎信捏捏他的手，把被徐海倒满的一杯酒端到自己面前，“这杯我替你喝了。”

“这可不行！”徐海从崔祎信手里夺回杯子，重新放回谢成面前，“成成，你不喝了这俩杯就是看不起你哥我！”

“再说，成成到现在一杯都没喝，你担心啥？”徐海对着崔祎信挤眉弄眼。

“我喝！我喝！”谢成端起杯子一饮而尽，把空杯子倒扣在桌子上证明里边没有剩余的酒。

崔祎信拿起他手边的酒瓶给谢成倒了一杯酒，谢成豪气地端起杯子准备像上次一样一饮而尽，刚拿起来就被徐海拦下了。

“祎信，有你这样倒酒的？”

谢成不明所以，崔祎信哭笑不得。

“成成，放下放下。”徐海拿起酒瓶慢慢将瓶口放在杯口，缓缓向里边倒着酒，直到液面和杯口齐平，才放下酒瓶。

“呃……”谢成没有犹豫，爽快得端起杯子一口气喝光了。

“行！”徐海对着谢成竖起大拇指。

谢成笑着看向崔祎信，崔祎信拍拍他的手，安慰道：“下一局我给你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