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31)

谢成摇摇头，把这种想法驱逐出脑海。他谢成要做个说到做到的人……

他心中思绪万千，连上楼的脚步声都没有听到，所以崔祎信叫他时，他小小吃了一惊。

他扭头，崔祎信蹲在床边，伸出一只手拉住他的手腕，拇指在腕心轻轻摩挲着。

崔祎信低着头，低声说：“成儿，哥有事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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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15、663

谢成舔了舔因为睡觉过长而有些干燥的嘴唇。他在脑中快速想着崔祎信可能会说出来的话。

……

谢成舔了舔因为睡觉过长而有些干燥的嘴唇。他在脑中快速想着崔祎信可能会说出来的话。

“你爷爷来过来了，想让你回去。你怎么想？”

或者“你爷爷让你回去，你回去吗？”

再或者“你爷爷来找你，你回去吧。”

……

可谢成又觉得哪句话都不会从崔祎信嘴里说出来。

崔祎信不这样说话。

谢成低头去找崔祎信的眼睛，问：“什么事？”

崔祎信把他另一只手也抓住，整个人靠在床沿边，仰头看他。

看了会，崔祎信说：“你听到了吧？刚才在楼下。”

谢成点头，说：“听到了。”

崔祎信目光切切得看着他，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是他的嘴唇却紧紧抿着，攥着谢成手的力道也越来越大。

一种无声的反对。

谢成一直认为没有什么比沉默更能代表反对，也没有比沉默更能表示挽留的了。

他看着崔祎信，他想看进对方眼里，看进心里。

这于他而言，是场抉择，或许很久之前就已经开始，只是今天，他必须做个决定。

是，或者不是。

没有中间选项。

崔祎信任由谢成看着，也沉默着，等着谢成的回答。

良久，谢成反握住崔祎信的手，笑了笑，“我出了那道门，就没打算回去过。”

不给崔祎信说话的机会，谢成几乎是立刻从床上站起来，“哥，你给我查成绩了嘛？”

“呦，没有。”崔祎信被他带着站起来，“这不等……怎么了？”

谢成盯着崔祎信的膝盖出神。

崔祎信拉了谢成一下，谢成顺势从床上走下来，但眼睛还是没有从崔祎信膝盖处离开。

“怎么了？”崔祎信弯下腰看谢成的眼睛。

“没事。”谢成揉了揉眼睛，“没睡醒，你刚才说什么？”

刚才，站起来的时候，他看见崔祎信是跪在床边的。

跪在床边的。

就算是文覃，也不会为他做到这个份上，文覃不会如此殷切。

如此隐秘。

“我说我没查成绩，等你睡醒。”

谢成回过神后只听了个尾音，便随口问：“什么？”

崔祎信：“……”

谢成没得到回答，去看崔祎信，只见他哥一脸无可救药地看着他，谢成忍不住笑，保证：“我是真的没有听清。”

大概是被气到了，崔祎信抬手拎起谢成的领子，将人拖到楼下电脑面前，说：“查。”

谢成回头：“你不是说你查？”

他对成绩倒没多少的期待。

“我查就我查。”崔祎信把谢成推到一边，在电脑上输入谢成的信息，点击查询，边啧声：“我查自己高考成绩都没这么紧张，你……”崔祎信忽然倒吸一口凉气，“663！”

“什么663，怎么可能？”谢成老神在在靠在沙发上，“你看错了吧。最多620。”

考完学校组织过估分，谢成没去，毕业照还是李望给他捎回来的，李望还给他带回来一本参考答案和报考指南，他扔在一边翻都没翻过。

他每次考试完从来不对答案，但心里估出的分总是和真实成绩差不了几分。

最后一门英语考完后谢成心里就有了底，知道这次不会高于620，听崔祎信说663，就以为是崔祎信在逗他。

“自己看。”崔祎信掐着谢成的脖子怼到电脑前，声音是隐藏不住的兴奋，“是不是663？”

谢成定睛，总分一栏确实写着663分。

语文110分，数学145分，英语142分，理综266分。

数学和理综和他预估的大差不差，英语高了十二分，语文实在是出乎意料，没想到会拿到这么高的分。

谢成应了声：“哦。”就又躺回沙发给文覃发消息，问文覃考得怎么样。

崔祎信：“就一个哦？”

“嗯。”谢成的手在手机上飞快点着，“不算什么。”

“嘶。”崔祎信咋舌，“我谢总，是663分，不是636。”

“哦。我知道。”谢成抬头飞快看了崔祎信一眼，又接着低下头发消息。

文覃说她考了345分，连二本线都没够上，她爸妈说随便找个大专上上，毕业后直接在市里给她找个工作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