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云玫瑰(59)
沈晏之摸了摸侧脸,舌头顶了顶后槽牙,他不否认地笑,“不是说迟来的深情比草贱嘛。”
两人下山,在对街一处大棚搭起来的小店吃凉粉。
闫卿磊说,“那位沈晏之,和你关系很好?”
“嗯,我舅妈朋友的儿子。”
“他看起来蛮沾花惹草的,你以后可以适当离他远一点。”
“你什么意思?”凉粉十块钱一小碗,刚才爬山费了体力,阮泞吃得见底,拒绝闫卿磊递来的纸巾,自己从纸盒抽了一张擦嘴。
她的语气又生硬了,闫卿磊蹙眉,他本不想这样,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女朋友一路上跟她的异性朋友说说笑笑,全然忽略自己,他压不住自己大男子气性,但还是压低声音,“即便是从小玩到大的男女朋友,也该有个界限。”
“……我”凉粉嫩滑,且冰而辣,阮泞再说出一个字,感觉所有的话被凉粉压了下去。
从小到大,除了身边熟悉的舅舅、周湛表哥、沈晏之、郭子淦、还有……傅丞琮。她并不爱同人说话,更别说异性了。
相反,她不是不懂要与异性保持距离,
因为她明白,那些人无异于是带着某种目的与她交朋友。
“泞泞,以后我们是要在Y城居住的,A城遥远尽管有你亲戚,但我们以后去探望的时间也短。作为一个男人,我从不相信,异性之间有什么真情实感。”
他霸道直白说出自己的‘要求’。
“而且,昨晚我看到一个衣着暴露的女人走进他的房门,两分钟后,那个女人并没有出来。”闫卿磊语气毫不掩饰对沈晏之的厌恶不屑,仿佛之前那个春风和煦的男人不存在似的。
他将沈晏之当成了阮泞的追求者。
“你说的话让我不舒服。”
阮泞面无表情看他一眼,“难道我不能有异性朋友吗?你就单凭这件事判断沈……我朋友的人品?”
如果闫卿磊说这事是真的,阮泞会定要撸起袖子替好姐妹手刃渣男的。
闫卿磊脸色讪讪,“泞泞,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被保护的太好,现在长得帅点的又有钱的,有几个性格是端正的。”
她打断他,语气严重,“那就请你别用这句话标榜我的朋友。”
闫卿磊想在说什么,被工作老板电话急事召回,两人不欢而散。
篝火晚会,她的男伴离去,只剩一个沈晏之。
“怎了的这是,他走了一直黑着个脸。”
沈晏之声音从身侧响起,阮泞看去,他衣着简单,上身白T,下穿短裤,脚上闲散穿着一双凉拖鞋。
他递来一杯鸡尾酒,上头装饰一颗红樱桃,殷红妖艳。
接过时,阮泞看见他食指那枚戒指,上头的小钻光闪细碎璀璨。
默不动声收回眼神,浅抿一口酒。
“沈晏之,问个问题。”阮泞双手握住杯子,半个身子重量倚在栏杆上,不远处的人们载歌载舞,一处绿丛将欢声笑语与这边宁静分隔开。
“一个问题五千。”
阮泞破功笑了,横他一眼,“奸商!我没这么多钱。”
沈晏之挑眉,“那我找你哥要去,不过利润要番几番了。”
阮泞开问,“以前,虞绫……跟你一起,你当真分辨不出她喜欢你吗?”
第一个问题边让沈晏之哑口无言,“……”
“以你撒野纨绔性格,如果不是你也喜欢,就算沈伯伯也拦不住你。”
阮泞目光淬满探究,她如一个侦探,如痴如醉想破开这个情感谜题,“为什么……你们要分开?”
沈晏之颇为怨念看盯阮泞一眼,“……”
“虞绫说是只是玩玩,这事儿当真吗?”
如果是当真,那为何虞绫远飞异国后,沈晏之一副疲惫不堪备受情感打击模样。
还有,他手上那枚戒指,她想起,虞绫将这一模一样的戒指套在银链戴在脖子上,藏在衣服里,若非夏日衣衫单薄她还发现不了。
“你们女孩子脾气真大,做事我行我素,偏偏还说不得吼不得。”沈晏之双臂搭在栏杆上,声音像打在棉花上,闷声沉沉,又阴恻恻咬牙切齿,“那死丫头,脾气臭得要命,说谈恋爱的是她,说分手的是她。要走的是她,小泞儿,你搞搞清楚,我才是被甩的那个。”
“嗯?”
民宿一楼吧台后有一墙的酒,沈晏之一杯一杯威士忌不停,阮泞在他旁边发呆,怎么……沈晏之的版本同好姐妹所说不同。
半晌后,沈晏之喝累了,趴在民宿吧台休息,有人打电话来,沈晏之立马惊醒,看清屏幕来电人信息,口中不耐烦嘟囔两声,随手将手机扔给旁边捧着低浓度酒精的阮泞继续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