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云玫瑰(60)
阮泞手忙将乱拿稳手机,屏幕上显示区域是A城,但沈晏之并未署名。
可,阮泞心中升起一种强烈的预感,手指在屏幕划过,将手机贴在耳边,她屏住呼吸,轻声:“喂?”
那头静了两秒,旋即响起熟悉声音,“阮泞。”
嗓音温沉徐徐,带过一阵徐徐凉风。
不同她这边人声嘈杂,他那头一阵阵细密嗡响。
阮泞手指绞着裙边,找个话题,“你在哪儿?”
“朋友开了间农舍,邀我来看看。刚才路过养蜂人住处,看了看成摞的蜂箱。”
“哦……”
两人之间静默半分钟。
阮泞保持将手机贴耳,他好似走在草地上,声音淅淅索索,偶尔还能听见家畜叫声。
“最近还失眠吗?”那边静了下来,人声极其清澈。
阮泞小动作一直不停,这会儿有摸摸鼻子,“呃……没有了。谢谢关心。”
“那个,那天晚上……对不起啊。我话说得有点重,你……不要介意啊。”
那头笑了,语气温柔又调侃,“阮泞,你躲我什么呢?”
第31章
阮泞脸颊‘噌’得自耳根红了,好在角落灯光昏暗没人看得清,她吐字极慢,“没有躲你。”
那头没有戳穿他,那头深夜虫鸣鸟叫,一道温柔女声忽然闯进,“丞琮,夜里凉,我给你带了一件外套,小心着凉。”
傅丞琮轻在那头声道谢,衣服摩挲声,阮泞垂下眼帘,识趣地挂了电话不打扰他俩。
与此同时,闫卿磊发来微信,‘给你买了明日下午两点高铁票,玩够了该回来了,出站口见。’
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他生硬语气。阮泞不喜他自我做派,但还是忍下,中午同沈晏之告别。
沈晏之半开玩笑说,“你还真被他吃得牢牢的。”
回到Y城公寓,上次给她发疯乱摔物品的家已被人收拾地干干净净。
躺在沙发上睡了许久,再醒来胸部疼得厉害,眼前一阵发昏。
闭目,脑海走马观花闪过许多星星。
遏制自己去想春天遍野菜花,夏天如潮海风,冬天雪景白茫,秋天金叶遍地,可她……还是感到深深孤独,身体仿佛被人打了数十个洞,骨头缝里生硬刺疼。
每临到月经期胸部也疼,她不曾在意,静等熬过一阵就好。
大学终于毕业,照完毕业照,阮泞走出校门呼出一口气。
闫卿磊早停车在校门口等她,上了车,递给她一张纸,“别人都是依依不舍的,怎么你唯恐后面有洪水猛兽在追。”
在烈阳下站久了,好不容易在沁凉的地方缓过神,阮泞笑得轻松,双手展开,高呼:“这辈子再也不想考试了。”
闫卿磊好笑地摸了摸她脑袋,“真是个小孩儿。”
她的声音柔而活跃,车里氛围愉悦得很,闫卿磊倾身过来,嗓音可以压低很低,“不过,泞泞……”
他离得太近,阮泞能听间他衬衫下那可心脏涌烈地跳动,太近了,阮泞现在不是个圣人,小心思把她脸颊挠得微红,气势也低了一半,她尽力平静,“怎么?”
闫卿磊双手撑在她两侧,歪头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对我说?”
“什么事?”
她怕晒,再热的天也会穿一件外套,而闫卿磊径直从她左侧口袋里那出一张纸条。
随后整个人坐在驾驶室,冲她扬了扬手中纸条,“这个,不告诉我是哪个系的学长学弟送的?”
“额……”阮泞一时语噎,两秒后想起来,“这个、是一个学弟他……说专业上有不懂的想请教我,非要加我联系方式,我说我没带手机记不住电话号码微信,他就塞了张纸条给我。
可她还没来得及扔就被发现了。
“中学生做法。”闫卿磊半哼不哼,将纸片撕碎,下车扔进了不远处垃圾桶。再回来时,还是摆着一张脸。
阮泞缩了缩脖子,头倚着窗户,看外面的风景。
他就是这样,一发觉有男的对自己示好,无论自己怎么解释,他还是摆着一张臭脸。
“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半年、一年……”虞绫在越洋彼岸那头,叹息小姐妹,“小泞儿,你会被那个姓闫的吃掉的。”
阮泞淡笑,说得有气无力,“哪有这么夸张,书上说感情不就是互相包容嘛。”
一年后。
手机铃声在茶几上响起,铃声锲而不舍,耐心在等待她。
阮泞揉了揉头发,“王秘书。”
“阮小姐,您现在在家吗?”
“在的,有什么事?”
“我在您家楼下了,您什么时候能收拾好,咱们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