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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魔人Ⅱ 迷城(184)

“要我准备什么吗?”他问。

“我们决定今天晚上子时在海府的室内游泳池为花蕾驱魔,需要一个人把守在门外,禁止一切生灵通行,阿勇叔会守着一个出口,你守另一个。”包大同语音清晰的说话,不似前几天的疲惫,给人感觉他很坚定,今天晚上的事志在必得。

“就算天塌下来,我也一定到。”石界咬牙切齿着说。

包大同微笑着挂掉电话,他应该忧愁的,不应该笑,可不知为什么,尽管现在心头压着一块沉重的大石,他却微笑了起来,或许是花蕾就在他身边的缘故,尽管她悄无声息的躲在床上,可他仍然觉得安稳。

男人真是奇怪的动物,人家都说多情女子薄情郎,其实男人被感情伤害后更难恢复,一旦陷入感情也比女人更彻底。

他慢慢走到花蕾身边,轻轻抚摸她的头发,还有她光洁的额头,低语道:“对不起,可惜我不能陪你难受,但我一定会救你回来的,相信我吗?”

花蕾不能回答,可是他觉得她听得到。当然,那个影子也听得到,但今晚要收拾它的事不必隐瞒,瞒也瞒不住,一动花蕾,它就会发觉。

不过,所有的计划和准备都是暗中进行的,等今天晚上子时当它发觉,一切也就晚了。

包大同就这么站在花蕾身边,一动也不动,平时那么好动的人此时却极其沉静。过了很久,门外有人敲了下门,问道,“大同。能进来吗?”

包大同应了一声,看到进门的是阿勇叔,“先生叫你去一趟,蕾儿我来看着。”阿勇叔说。

包大同点了点头,走了两步,又放心不下的回身望去,阿勇叔一笑道,“放心,那小黑家伙不会出来溜达的,否则我们何必再费劲把它驱出去呢?退一万步讲,就算真有什么事,你阿勇叔虽然实力不济,但也护得住蕾儿。”

“我不是不放心,阿勇叔,我是放不下。”包大同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为了方便照顾花蕾,海三涯搬到了隔壁来住,日夜不停的守护。这父女两个,明明彼此很有感情,平日里却偏偏做出不在乎对方的样子,住的地方也离得很远,直到这生死攸关的时候才表现出爱来。

“她从小身子就弱。”包大同才一敲门进入,海三涯就幽幽的道,“因为她生而有异能,被一个三百年的恶灵看中,要以她为食,我可怜的蕾儿,她什么也没做过,但生下来就处于危险之中。”

包大不同不插嘴,知道花蕾的昏迷不醒对海三涯打击太大,他需要发泄,此时他背窗站着,平时挺拔而瘦削的背影显得苍老而憔悴。

“我至今还记得她刚生下来的样子,才一点大,就像个小猫,粉红色的,黑黑软软的头发,娇弱的让人心都疼了。”他似乎不是说给包大同听。而是自言自语。仿佛沉浸在回忆里,“那时候我暗暗发誓,要永远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让她一辈子快乐幸福。那时候她灵气未显。或者是我这凡夫俗子看不出来,但那恶灵却注意到了,于是设计引开我,然后对蕾儿下手,当时她还没满月。”

包大同“啊”了一声,一想到那么小的花蕾就要面对可怕的事,深刻体会到了海三涯的心疼。

“那时候的我年轻气盛。想扫荡一切天下邪恶事。”海三涯继续说,“或者你看的出来,我是天生良能者,虽然不及你那个朋友阮瞻的良能那么强大。但我也不像他这么随意,我勤学苦修,法力高强,只要一出手,所有的妖魔鬼怪全要退避三舍。也正因为这样,我以为自己强到不可战胜,呵呵,真愚蠢,可当时真是那么想,所以当那恶灵在外省做了恶事,我就扔下才生产的妻子和未满月的女儿赶去了。”

“结果哩?”包大同搭腔,好让海三涯接着往下说,因为他也想听听花蕾的身世。

海三涯一笑,声音中满是苦涩和悔恨,“当我到达出事现场,立即感觉事有蹊跷,惊觉自己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所以立即赶回,没想到——正看到我妻子,花蕾的妈妈为了保护女儿被恶灵杀死,而花蕾刚被阴力所伤,灵识全散。马上也会随她妈妈而去。”

听到这儿,包大同惊咦了一声,“伯母不是去外国旅行了吗?阿勇叔说要通知她的时候,您还拦着,说她多年辛苦。让她好好玩玩,不要打扰吗?”

“那不是她的亲生母亲。只是她的姨妈。”海三涯叹了口气,直言不讳,“为了不让花蕾感到难过,她姨妈做出很多牺牲,一直以母亲自居,也像真正的母亲一样疼爱她,甚至为她放弃了自己的生育。在外人面前,她是我老婆,实际上阿勇才是她的老公,为了我们父女,阿勇两口子在外人面前装主仆,一装就是二十多年,这些都是为了疼花蕾的缘故。”

包大同目瞪口呆。

这消息,实在太震撼了,完全想像不到,怪不得海三涯和阿勇叔的关系看来亦友亦仆,怪不得海三涯那样冷漠而傲慢的人独独对阿勇叔那么信任,原来他们还是姻亲。

但在所有人面前,阿勇叔和老婆甘愿伪装自己的身份和关系,只为了可爱又无辜,从小就多灾多难的花蕾,这种奉献精神也实在令人佩服。

从这个角度看,花蕾是幸福还是不幸呢?

第三章 花蕾的身世(中)

“我得说,我非常爱我的妻子,而且她也非常人,是一支巫女派系的第九十代子孙。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不是因为我妻子拼命反抗恶灵,不是她拿自己的生命换回花蕾,花蕾可能再没有机会存活于世,慢慢长大,不会喜欢一个男人,并愿意为他牺牲一切。”海三涯轻轻的说,声音中有着无限的哀伤和寂寞,听来令人心有不忍。

不过。花蕾的亲生母亲也有异能,这倒大大出乎包大同的预料。

“当初,您和伯母生花蕾的时候,没有考虑过遗传吗?”

海三涯转过身来,坐到沙发上,示意包大同也坐。“我父亲和长辈都没有异能,唯有我,而我妻子,她是学习的巫术,并不是天生就有某种能力,所以我们结婚时,根本没料到会生出异能的孩子。”

“那么,花蕾那时候遇到恶灵,灵识全散,您是怎么救回她的?”在这种情况下,花蕾应该必死无疑才对,不知道海三涯用了什么办法,耗尽多少心力,才能让她重获生命和健康。

海三涯凝神片刻,似乎在回忆,最后却摇了摇头道。“此事不说也罢,只是我在垂死的妻子前发过誓,我一定要救活女儿,让她平平安安,长命百岁。当天我妻子被那恶灵伤得魂魄都残缺了,就凭要见我最后一面的信念和对孩子的嘱咐才坚持等我回来,说了最后几句话就魂归天国,唉,我与她夫妻一场,至今却连梦中一会也不可能。我只有花蕾,只有她,她不只是我的女儿,还是一个证明,证明她妈妈在这个世界存在过。所以——宁愿粉身碎骨也不会让她出事。”话到这里,他眼中隐有泪光,多年前的伤痛看来从未愈合过。

包大同感受到海三涯对妻子的深情,又见他连家庭隐私全告诉他了,唯独不说救治花蕾之事,料定他有难言之隐,因此也不说破,只问道,“那个恶灵呢?除掉没有?”

海三涯懊恼摇头。“那恶灵被我妻子以巫术锁住行踪,所以我妻子离开之后,我立即把襁褓中的花蕾放到我以前得地一个宝物,八卦聚气炉里,交给阿勇和他老婆,也就是我的小姨子看护,自己连夜追踪那恶灵。一直追了五天才找到它藏在一处山崖下,本来我的能力与它在伯仲之间,但我才失妻子,也可能连女儿也保不住,见了它后连眼珠子都红了,起了拼命之心。而它又在和我妻子的拼斗中消耗过大,所以被我重伤魂根,只差一点就会灰飞烟灭,可是——它还是跑了,从那山崖下的一处地穴之中,跑了个无影无踪。当时我想继续追杀它,但阿勇来消息说花蕾快不行了,有什么事能大过我女儿呢?她是她母亲唯一留下的血脉,所以我只好往回赶,心想着以后还能抓到那恶灵给我妻子报仇,没想到那之后的十八年,我必须时时守在女儿身边,提防我好不容易为她聚起的灵识再散掉,不管她看来多么像个正常的女孩,实际上都是一个易碎的琉璃娃娃,我得守着她,直到她真的摆脱了那恶灵的威胁,直到有人能替我保护她为止,包大同,你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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