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驭夫36计(133)

“你继续,其他我自己来。”如初狗腿地给八重捏了捏肩膀,然后自己打水洗漱,又把头发打散,慢慢地梳理,脑海中又浮现出刚才分手的情景。

小巷的阴影里,小光的吻别持续了一次又一次,那声再见说了半个时辰也没说完。然后他说,天津卫的事一结束就立即回家,然后就到金陵去提亲。他说他受不了了,恨不得立即把她娶进门。

想到这儿,如初的脸孔发热,因为她明白小光的潜台词:他渴望彻底拥有她。实际上如初也希望他能快点提亲,因为她感觉他太热情,已经到了绷不住的边缘。

其实她个人倒不太介意婚前性行为,两个相爱的人做那种事不很正常吗?有句歌词说得好,跟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尽管她是处女,但她只是没找到所爱的人,思想却并不保守。

但小光不同,如果提前彼此拥有,他会觉得那是无媒苛合,会造成很大心理压力的。就连现在二人的亲昵,他也总像做错了事一样,只不过一看到如初,他就控制不住罢了。

要怎么和父亲大人提这件事呢?说她到天津卫当教习,结果爱上了自己的学生?胡大海虽然宠得她无法无天,但这件事会接受吗?之前她说得好好的,要招赘个女婿,要承欢父亲膝下,可她现在却要远嫁到山东去。虽然她是地理白痴,也知道山东离南京有多远。这年代也没飞机,估计要和父亲长期分离,她一想到这儿就有点受不了,不忍心胡大海孤零零的一个人住在豪华但空旷的大宅里。

怎么办?小光是不能来金陵的,那样东南海防倭患怎么办?要不,带老爹一起嫁?这个她是没什么问题,不知胡大海的自尊受不受得了。毕竟他老人家是古人,小光的长辈说不定也不会同意。

唉,一切还是等见了胡大海再商量吧。

就这么又过了几天,出学之日终于到了。仪式定在午时进行,对此初感到很奇怪,不明白为什么卫学送出一批未来的大明将才要和斩首犯人取同一时辰。不过她是个认真负责的好老师,虽然和自己的学生恋爱是十足的没有职业道德,但对其他学生,她并没有忽略。

冷眼旁观,所有的学子都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分别的伤感,但张居正除外。他似乎很沮丧,这天在河边找到他诱供了一番,才知道他觉得自己武力孱弱,必不能有所作为,所以有强烈的自我厌弃感。

“我和小光他们在一起,就我武功最差,力量最弱。”他的心理防线一打开就完全不隐藏心事了,“每回打架,我都是拖后腿的,小光要分心照顾我。你帮我们介绍的工作,就我一个人完成不了,还要黑人抽空帮我。就连武举考试中的双人赛,三红就是被我拖累的,不然他还能晋一级。百无一用是书生,我弃文从武,就是为了保家卫国,可没想到我是庸才,不管怎么努力也没有用。”

“话不是这样说哦。”如初坐在张居正身边,双手抱膝,望着滚滚流过的河水,很轻松地道,“我一直坚信在全卫学的学子当中,将来你的成就会最大,会成为流芳千古的人物。这是绝对真话,骗你是小狗。”当然啦,有历史为证嘛。张居正、张白龟小同学,那可是未来的大明第一首辅。

张居正歪头看着如初,审视半晌,终于相信她说的是真话。

“不过呢,人要学会选择适合自己的道路,不要用自己的短处比人家的长外。”如初继续说,“比如黑人力大无穷,你却非要跟他比上码头当苦力,那当然是自找倒霉。其实你文采这么好,成天又思考那些治国方略,为什么要弃文从武呢?你要明白,一个好的文臣,帮助皇上治理国家、出台国政,那就堪比胸有百万雄兵,比之上阵杀敌的武将不仅不差,为朝廷和百姓做的贡献反而越大呢。”

“可是现在……朝政被严党把持,我空有报国之念,又如何施展呢?”张居正小眉头皱着,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这就是我弃文从武的原因,至少在战场上我可以毫无顾忌。那里没有党派,只有敌人。”

“可皇上不发话,武将也不能出兵,而帮助皇上治定策略的正是文臣呀。所谓朝里决定朝外,说不定小光和黑人今后要指望和仰仗你才能上一展才华呢。”如初很认真地说,“你要学会忍耐,天不可能永远阴沉,机会总是光顾有准备的人。还有一句话,叫做文可以安帮,武可以定国,不是只有上阵杀敌才能报效国家,坐阵后方,帮皇上治理国家,安抚万民也是非常重要的啊。再说,如果奸佞当道,在外的武将可还需要运筹帷幄的文臣保护呀。”

是这样吗?张居正愣了愣。他其实是个极聪明的人,只是一时钻了牛角尖,此时被如初一说,心境有渐渐开朗之势。

于是如初趁热打铁,“我听虚大师说,帮你介绍了徐阶除阁老,让你拜入他的门下,这样对你的未来是有好处的。所以我劝你辞掉那个小小武官,弃武从文吧。相信我,只要你够隐忍,将来一定成大气候的。”

“你真的这么想吗?”张居正还在自我怀疑。

“真的真的真的。”如初很确定地点头,也衷心希望这位大明名臣尽快渡过青春迷茫期,成熟起来。

“那你说过,出学仪式后要请全土队学子连吃三天大餐,这个算数吗?”张居正思维很跳跃,大概心结解开,心情比较好,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如初一愣,才想说那当然没问题,之后还要办个欢送会呢,远远就见八重兴冲冲跑来找她。

“这才巳时中(十点多),仪式还没开始,你找我干吗?”如初问。

“不是不是。”八重摇摇手,平静了下气息才道,“是老爷。”

“啊?我爹怎么了?”如初惊得跳了起来。

“没怎么呀。”八重摊开手,“小姐你这急脾气呀。我是说……老爷来啦,来天津卫了!”

第四回 小光的情况

啊!

如初叫了一声,也说不清是高兴还是紧张。别看她是顶替人家正牌女儿的,但对胡大海的父女情却是一点不掺假,所以听说他来看她,自然是高兴万分。但另一方面……老爹为什么会突然来呢?而且是找得这么准,一下就找到天津卫来?!

“我爹在哪里?”如初急切地问,最终还是喜悦占据了上风。

“老爷才下船,现在被咱们家分号掌柜的接走了。”八重道,“老爷说让你先办正事,他饿了自会先吃些点心垫垫,小姐办了正事就去陪他吃饭。还有,老爷说让小姐别做什么事都赶时间,早点回去,安安分分的,不要总像野小子一样瞎跑。所以,奴婢才来提前叫小姐。”说到这儿,八重不禁掩嘴而笑。

因为当着张居正的面,如初有点尴尬,但胡大海这番嘱咐,正是为父的一番爱女之心,听起来虽然唠叨,但心头却暖暖的。

于是这回她没有做怪,乖乖和八重回卫学。过不久,她就看到小光一脸紧张在她附近溜达,就知道张白龟个大嘴巴已经把胡大海来天津的事说了。

看小光这意思,难道想直接求亲?不对呀,古代求亲是很复杂的,什么三媒六聘、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胡大海爱她如掌上明珠,绝不可能随便答应亲事的。唉,待会儿得和小光商量一下,免得他冲动做坏事,拜见岳父大人的第一印象太重要了。

心里忐忑着,毕业典礼的时间就没显得太漫长,一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她和土队的学子们约好晚上在宴宾楼见,然后逮个机会和小光单独说话。

“你有话要说?”如初明知故问。

戚继光老实地点了点头道,“我想拜见你爹。”

“你不是真的现在就提亲吧?”如初瞪大眼睛,“我爹五十几岁的人了,我之前没透给他任何消息,你这样……太突然了,我怕他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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