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驭夫36计(145)

“那天妹妹说了一席话,也认为良缘难得,所以我心中倒敞亮了,努力争取,绝不放弃就是。”如初慢悠悠地答,眼睛盯着白凝若。没想到这白娘子真是个有城府的,脸上硬是没做出什么表情来。

“其实妹妹毕竟年纪浅,那天一时情急,也是混说的,姐姐怎可当真?”白凝若叹了口气,那模样真是真诚。

如果虚海师兄在这里就好了,让他冒充法海,以他那腹黑聪明的段位,绝对能让白凝若现原形。如初暗道,嘴上却不接过话茬,把白凝若干在那儿,令她不得不继续说下去。

“心病还需要心药医,听胡姐姐说是追你的心上人来到鲁桥镇上的,是否这病根就在此地呢?”白凝若一咬牙,干脆直接问道。

如初站起身,凑近了脸,感觉到白凝若格外不自在时才轻笑道,“妹妹,何必明知故问呢?”说着站直了身子,如一朵红云般飘到床边坐下。

她今天上穿一件桃红色掐花对襟小袄,下系玉色绣折枝百褶襦群,大红缎子白凌高底鞋,头发梳成翠髻,简简单单在发前插了一只宝蓝点翠珠钗,其他首饰一律不用,只在髻后系着海棠色丝带。这身装扮即艳丽逼人又清新不俗,搭配着她健康自然的好气色,爽利干净的眼神,高挑玲珑的身段,本来七、八分的姿色提到了十分,如果单从外貌上讲,绝对胜过白凝若。

她很少这么隆重打扮的,总觉得古代女人的发式好麻烦,恨不得梳麻花辫或者马尾才好,也不喜欢戴首饰珠宝,选了翠髻也是因为这发式不用假发,梳起来比较简单。而今天,或者是因为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的缘故,她才能容忍八重折腾了她一个多时辰。不过脸上的妆是她自己化的,少用当代脂粉,追求裸妆效果,自然分外动人。

第六回 离开的条件

看着如初,白凝若感觉心中的妒忌像堵不住的潮水一样,完全淹没了她的心,让她几乎维持不住表面的平静与温和。

元敬是为着这个女人才对她不理不睬的吗?本来她以为,他只是因为年纪大了,行为端方严肃,就像戚老爷一样,却原来,他是心里想着别人才看都不看她一眼。

两年前他去北京办理承袭官爵事宜,然后留在天津读卫学,她以为只要一门心思等待,终究会等到他的喜欢和他的心,所以她极努力的帮助他照顾戚家,表现出一切贤妻良母的品格,哄得未来的婆婆、祖母和小叔、小姑都很中意她。

可为什么元敬就看不到这一切呢?离去之前,他也并不是这样冷淡的样子,至少他曾经对她笑过。在他回家为戚老爷奔丧时,他那样伤心,她冲动地扑过去抱他,他也没有挣扎,过了一会儿才轻推开她。这样……不是证明他对她是有好感的吗?怎么当她终于等到和他订亲,和他见面,以为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所有的期待却全部不是她想象的样子了呢?

眼前的女人,除了姿色,有什么好?!抛头露面、举止轻浮、行事大胆无礼、还是商旅贱籍,哪及得上她书香门弟,庄重大方?

不!这个姓胡的狐狸精不放弃难求的良缘,难道她就会放弃吗?元敬只是一时为美色所迷,早晚会清醒的!况且,元敬虽然不知,可戚家欠着她白家一份大人情,戚家长辈绝不会让她受了委屈!

“原来,胡姐姐的心上人就是我元敬哥哥。”她压抑着心中的不安、愤怒和悲伤,故意语意亲近,但语气却淡淡地说,“可是……不是妹妹怀疑姐姐……只是我元敬哥哥少年奇才、声名选扬,令天下女子爱慕本是寻常,你们可有媒定之物吗?或者是有情定之物?再或者,这份情只是姐姐一厢情愿?”

呀?居然直接摊牌外加恶意攻击,看来白凝若远没有她想的那么沉得住气。可是……这话倒把她问着了,不禁怪起戚继光来。

他就只知道跑大老远的摘花哄她开心,可花儿却是不易保存的,哪怕给条汗巾子呢,此时也胜过她拿不出东西来。哼,以后让他送一颗松柏的种子,就种在老白家门口,让那长青木战霜胜雪,天天告诉白凝若,她和小光有多么相爱。

“原来姐姐没有。”看到如初愣了一下神,白凝若有点幸灾乐祸的快乐,语气中不知不觉地轻蔑起来。

如初眉头一蹙,“白妹妹,我还以为你是个伶俐脱俗的人呢,却原来也和寻常女子一样。若有真情,海枯石烂也不会改变,有必要用死物件证明真心吗?妹妹有在这里审我的功夫,不如去问问元敬,他爱的到底是谁?”她也改口称戚继光为元敬,因为不想小光这称呼被白凝若知道。小光这名字是她给起的,也当然属于她。

“那胡姐姐又怎么会出现在我面前呢?”白凝若反问,心头的尖酸几乎要掩饰不住了。

“我来,是为着思念元敬。”如初用平静表达着自信,也打击着对手,“诚如你所知,戚家的长辈给元敬订亲并没有告诉他,当时他还在天津,所以他回家前曾对我说,要请媒人去我家提亲。对你的事,我也完全不知情,来到鲁桥镇才听说,那天我去英烈祠,只是想问问此事是真是假。”

“此事当真。”白凝若梗起脖子,极力显示出正妻的尊严来,“不过事已至此,胡姐姐要怎么做?”

“那天我问过妹妹了,妹妹也说不要放弃,难不成这事在别人身上,妹妹就能大义凛然,轮到自己就变卦了吗?这是双重标准哪!”如初一笑,以彼之道、还彼之身,以白凝若的话,堵她的嘴。

“我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此乃天作之合。胡姐姐如此美丽,身家又丰厚,何必和妹妹抢呢?”白凝若的话渐入主题,“何况我们戚白两家是世交,我与元敬青梅竹马,其感情之深厚,不足外人道哉。如此种种……也是抢不走的。姐姐何必自取其辱,为何不潇洒退场呢?”

哈,死丫头,说话轻声细语,脸带哀求,可实际上却咄咄逼人、寸土不让。她平生最讨厌这种表里不一的女子,外表温柔顺从,可实际上做起狠事来一点落不下,真是令她鄙视到死。

“你说得对,真情怎么会被抢走。”淡定,淡定,如果生气就是输了。

“那姐姐何不成人之美?这话,那天我也说过吧?”白凝若抽出帕子,按了按额角,似乎头疼无比。

呀?连大老婆的派头都摆出来了。如初气得想笑,站起来走到窗边,伸手推开窗子,让凉风吹进来。

窗外,是一条僻静小街,正对着如初的窗口有一棵不知是什么树种的小树。此时已经是农历十一月的天气,树上叶子掉光,一派萧瑟之气,看来很是悲凉。

“我不会抢的,是因为那份真情本来就是属于我。但是……”她话峰一转,“我可以成人之美,只是要元敬来亲口对我说。他只要告诉我,他不再爱我,我立即就走,绝不再回此地一步。”

这是她的骄傲与尊严,她相信这是白凝若绝不具备的气质,否则也不会跑来说这些话。白凝若一定明知道小光的心不在她身上,所以她才会不确定,才会跑来唱这出戏。

现在她开出了条件,就让白凝若去和小光及小光的家闹去吧,不管是文闹装可怜,还是武闹以婚约相强,总之让白凝若去逼迫婆家并成为带来烦恼、挑起争端的人,她躲在一边应战好了。因为不知道戚家长辈是什么个性,总之目前的情况是一动不如一静。

“姐姐何必要两厢难堪?就算元敬一时迷恋姐姐的美貌,可他是个侍母甚孝的人,何况母亲上面还有老祖母。他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怎么会为了一个女人而违背孝道?”白凝若听清如初的话,不禁一喜一忧愁。喜的是终于有办法让这姓胡的贱人离开,忧的却是这件事很难办到。

“当面锣、对面鼓。只要他肯说不爱我、不要我,我绝不拖泥带水。”如初挺直脊背,“说起女人,妹妹你可也是。谁说女人的幸福就一定要让位于所谓的道德来着?谁说儿女情长的就不是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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