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驭夫36计(71)

男人吗?在她眼里,他可还是十七岁的少年呢。可再一想,过了年后他足数已经十八岁了,古代人喜欢用虚岁,也就是说他十九了,是正宗的男子汉,乡下结婚早的人,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吧?还有,他刚才给她那么可依靠的感觉,或许以后她不应该再把他当男孩看,而是一个男人!

他这些日子这么别扭奇怪,是因为男性意识抬头,不能再接受她的管教了吗?唉,真难搞。

“他刚才比比划划就是布置战术?”她问。

虚海点头,“那是军中常用的手势,他要李成粱往左翼包抄、赵三红往右翼包抄,刚才藏身比较隐秘的张居正绕到角楼后面去,断敌后路,他则在正面牵制敌人的力量。”

“什么?”如初吓了一跳,“他肩上的伤很重呀,怎么能正面对敌?而且他只拿了一个算盘,那哪儿能当武器!不行,我得去看看。”

“小姐,您就别惹事了。”虚海一个眼神,八重就扑过来抱住如初的腰,“现在有人要杀您呀,还好今天遇到小光他们,否则有个三长两短,您是存心让老爷活不成了。”

她一顶不孝的大帽子扣过来,如初哪里还动弹得了。但她实在担心戚继光等人,只得从海味案台和布车的间隙中探出头去看,结果才看清四条身影迅速潜伏到角楼附近,就有一只箭嗖地射过来,钉入她面前的地上,没入一半箭杆,若不是她缩头快,被射穿的,一定是她的脑袋。

看来,对方誓要致她于死地!她吓得心嘭嘭乱跳,再不敢暴露身体任何一部分在这临时掩体之外。

“师妹!”

“小姐!”

虚海和八重几乎同时惊叫出口,因为没有外人,干脆也没有掩饰称呼。

“师妹不必担心,这里有这么多杂物,戚继光却拿了算盘当武器,是存心以算盘珠为暗器的。”虚海怕如初在担心之下再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只好给她解释。

他也可以拿咸鱼当暗器!这里是海味摊,鱼干硬邦邦的能砸死人。如初心里暗想,知道外面有四个少年在拼命,如何放得下心?不过,除了躲在这里等,她也没有其他办法。

“外面骚乱之势已成,商贩和行人丢下的东西很多,他们肯定会找到顺手的家伙,虽然不比惯用的刀剑,也不至没有半分杀敌及防御的效果。”虚海继续说,“而且对方要杀的是你,你如果跑出去乱闯,对方就会不停放箭,到时候伤到平民,又该如何是好?”他知道如初心善,这么说的话,肯定老实很多。

果然!

“对方会是谁呢?”如初听着集市上人们的哭叫和吵闹,烦躁得抓了抓头发,至于制服的军帽,早就不知丢到哪里去了。

其实已经有平民受伤了吧?就算没被箭射到,踩踏、摔倒、这么多小吃摊子,被热汤热水的烫到、被砸、还有其他小伤,更不用说商贩的损失,这一切都是因为这场莫名其妙的暗杀。

“我没得罪人呀!谁和我有这么大的仇,非要我死不可?”她很烦恼,“也忘记告诉小光留活口了,应该抓个俘虏审问一下,不然谁知道他们今天没杀了我,下回会再做什么孽?难道要整天窝在卫学里才行?”

“卫学里也未必是安枕之地。”虚海正色道,显然也为如初未来的生命安全担忧,“但审问之事就不用想了,因为戚继光等人肯定抓不到刺客。”

“为什么?”八重愕然地插嘴。

虚海摇头道,“你们看,对方计划严密,组织有度,事败后一定会顺着早就准备好的退路迅速逃走。我想戚继光也知道这一点,但如果他不进攻,对方就还有余地,变数也就多。所以,他带人围攻角楼的目的不是为了抓住刺客,而是逼退他们。”

第七回 病号饭和陪护饭

虚海的名字中有个“虚”字,但他却从来所言非虚,所有的事都能被他料个正着。约摸一盏茶时间之后,戚继光浑身血淋淋地回来了,说是刺客逃了个无影无踪。

因失血和激斗,他脸色苍白,但拒绝别人搀扶。同样脸色不好的,还有张居正。

然而如初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英勇负伤并且英雄救美的戚继光身上,张罗着立即回卫学,而且请了天津卫最好的外伤大夫一起回去,另派了赵三红帮助虚海和八重善后。

来宫前集摆摊子的,都是苦哈哈的穷人,他们无故蒙受的损失可能会令一家大小饿肚子,如初怎么能坐视不理?毕竟这是因她而起的祸端。

“王大夫,他怎么样?”在走廊上团团转的如初好不容易等到大夫走出门来,连忙走上前问。

刚才已经从房间里端出三盆变红的清水了,现在王大夫虽然洗净了手,十指上却似乎还有血腥气似的。

“重伤只有一处,就是左肩,深至几乎穿透,好在未伤及经脉和骨头,箭头上也未淬毒。”王大夫慢条斯理地说,听得如初心里一抽一抽的,“之所以诊治了这么长时间,就是因为他中箭后斩断了箭杆,而且用力过度,拔箭的时候很是费了一番力气,病者自己也多受了无数苦楚。”

天哪,一定超疼的!不过她等在门外时并没有听到半声痛呼声,这家伙还真能忍耐。想到这儿,如初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幸好不是毒箭,不然小光会为她死掉的。

王大夫见状,生怕这半男半女之人哭将起来,连忙安慰道,“不过胡大人也不必太过担心,病者年轻力壮,身体极好,只要将养得当,静休些时日便会痊愈,也不会影响以后上阵杀敌。不是本人吹牛,我们济世堂的秘制金创药是经过百年传承的,外可以生肌止血、去腐消毒,内可以……”

“您只管用最好最贵的药,如果能让他尽快恢复,少受痛楚,多少钱我……呃,卫里都会出的。”如初打断王大夫为他的居家旅行、杀人放火之必备良药的广告时间,急于去看看戚继光的情况。

没想到一进房间,入眼的却是美男昏睡图,旁边的张居正和李成粱正帮着王大夫的徒弟兼助手清理手术现场。此时戚继光的发髻已经打开,乌黑的头发随意散落在棕色粗布枕头上,再衬着他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深刻俊秀的五官,紧抿着的唇,整个人都看来有一种坚强消失后的脆弱,倔强的脆弱,看着让人心疼。

小马王生病了,比上次的高烧来得还可怕。

王大夫在一旁察言观色,生怕卫里的太监大人误会他的医术,忙继续解释道,“取出断箭后,我给他用了麻沸散,所以他才会睡过去,其实脉象已经平稳了,没有大碍。不过他失血过多,这些日子除了我开的药,还要多吃些补血之物才好。”

“为什么拔箭时不用那个麻药?”

“他中箭太深,假如在拔箭时使用此药,病者对疼痛反应迟钝,怕会伤了经脉或者筋骨。”

还是现代医疗技术好呀,没看病之前先照一堆CT,缝几针都会麻醉,哪像现在,得生生捱疼这么可怕。

如初心痛着,情不自禁想去摸摸那年轻而憔悴的脸,但却生生忍住了,怕别人以为她一个“太监”对年轻英俊的学子动手动脚是不怀好意,要是有人误传他们男男相恋就更可怕了。

眼看昏睡的美男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醒过来的,如初嘱咐李成粱和张居正好好照顾戚继光,自己则回屋拿了银子,给王大夫送诊金,顺便抓药,之后听已经回来的八重汇报了善后的情况,再之后天都快亮了,她随便眯了一小觉就忙着上街采购补血养气的食材,打算亲手做病号饭,报答自己的救命恩人。

“昨天小光太冒险了。”在厨房时,帮忙吹火的八重忍不住叹道。

教习或者教头们的房间里是不能起灶做饭的,如果教习、教头们不爱吃卫学里的小灶饭,就会到外面的馆子去吃。这其中少不了挂羊头卖狗肉,一脸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的勾当。而之前因为天冷,八重在如初的房里摆了一只小炭炉,偶尔会用这小炉子炖点补汤什么的给如初喝,但这点火力是绝对做不了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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