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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水(333)+番外

“这话说的,奴家虽女流之辈,却也觉得不通。”翠浓就哼了声道,“那天道,自然是最正的。若有歪的,也是有人念错了经。清廉?哈,奴家就是没见识,也听过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

赵天宇皱眉。

眼见傲性的翠浓要和耿直不知转圜的赵大才子杠上,兰妆连忙打圆场道,“翠姐姐有所不知,那时你还没来东京都呢。那年朝廷惩治贪官的事闹得多大,偏有不长眼的臭贼偷宁安侯府未得,一把府烧了温府。结果,倒烧出个清官来。那温侯甚至没钱修府,到头来还是临山王出的银子呢。”

见翠浓还是不以为然的样子,另一个脸型略长的才子道,“不仅如此,宁安侯对前两任妻子深情不悔,从不在外花天酒地,是我辈之楷模。就连妾室,也是收的夫人身边的丫鬟。收房时,妾室们年纪不小,名为纳妾,倒不如说为照顾两任夫人身边侍候的人,只是为了更名正言顺罢了。到头来,妾室们连孩子了没生。温侯的后人,全是正室所出。”

翠浓就笑了笑,“说不贪财就算了,哪有男人不好色的?”说着,纤指点在身边已经喝得脸红脖子粗的某才子胸前,“越是才子,才越是要有美人相伴呢。”

“真的真的。”兰妆一脸温凝之的超级粉丝样,就差眼冒星星了,“宁安侯真的没有与任何不相干的女人有瓜葛,就连皇上赐的美人也婉拒了好几回。若非因为子嗣,只怕不会再把女人收房。唉,此生若得这样品性高华的男人爱慕一天,换作是我,死也值了。”

可翠浓就是不信,以扇掩唇,笑道,“不喜女色,说不定好男风呢?我就不信,这世上还真有圣人怎么着?若有,也早供在文庙里了。”

赵天宇闻言就沉了脸色,其他几个才子也纷纷皱眉。如今,温氏父子,特别是温凝之简直是大赵偶像,世林的象征,再怎么捧着美人,也断没有辱了自己的道理。再者,在所谓才子们的心中,能花钱买到的美人,不过就是个玩意儿。

兰妆是个非常有眼色的,见气氛越说越僵,连露台上歌舞的舞姬都停了下来,向这边张望过来,连忙岔开话道,“说到这个,奴家刚才倒听个小二说,宁安侯最近经常出入水月轩,今天也是到了呢。”

她这一说,果然引起了才子们的兴致,就像粉丝听说偶像就在隔壁一样,个个都小小的激动起来,把翠浓的话扔到了一边,都问,“可是真的么?”

兰妆娇嗔,“奴家骗各位郎君做什么?因仰慕温侯,奴家还特意打听了下,听说温侯每日酉时中来,戌时中走(晚六点到八点),已经连着五六日了。喏,就在走廊最底的房间,也不知是不是密会好友?”

☆、第五十六章 原来是个受

“最里面那间,不是临山王长年包下的吗?等闲人根本订不到的。”圆白脸说,“听说那房间的景致最好,能画出完美的东京都夜色哪。”

“那就说得过了。”长脸才子说,“临山王再嚣张跋扈,到底是宁安侯的女婿,纵然他那王妃只是义女,其实出身漕帮,到底辈分在那里摆着。他岳父大人要用包间,他难道还不给么?”

兰妆就撇了撇嘴道,“也不知那位漕帮来的王妃用了什么手段,从前,咱们临山王可风流着哪,是我们桃花潭的常客。他人生得俊美,出手又大方,楼里的姑娘没有不喜欢他的。可自打他娶了这位王妃,倒是绝足不来了。人都说临山殿下是妻奴,奴家倒觉得,那王妃必定是有什么厉害的江湖手段。所以啊,你们男人什么时候最倒霉?才不是考试时名落孙山,而是家有悍妇哪。”说完,就嗤嗤笑了。其实他人听了,也跟着扬唇,好一番幸灾乐祸似的。

“不如,咱们去拜会一下。看到底是闻名不如见面,还是见面不如闻名。”翠浓见话题扯远了,把扇子“啪”地放在桌上,“也让奴见识一下这天上有、地下无的头等人物。”

“温侯若不想露脸,说不定是有要事。”喝高的才子脑子却还清楚,“虽然我等也想拜见温侯,却不好冒昧打扰吧?”说得理智,却带着希冀。

“即说那房间画夜色最好,说不定温侯找了朋友一起作画呢。”兰妆这次却站在了翠浓这边,两眼放光地道,“温侯的朋友,自然也是文坛画坛的泰斗圣手,平时想见还见不到。如今撞到这个机会,怎可错过?再者,温侯如此谦逊有礼。又怎会责怪我们?”

在坐的,虽然不务正业。却都是有几分真才实学的青年。而对于才子来说,前辈和名画名词的魅力是不可阻挡的。于是几个人交换了眼色后就随后纷纷站起,整理衣冠,决定不错失缘分,去拜会传奇的宁安侯。要知道,平时温宏宣与他们还有些交流,可温凝之毕竟是朝廷的重臣,很少能说上几句话的。有的。连面也很少见。

而因为温凝之已经被萧左捧上神位,所以一行人怀着近乎虔诚和朝拜的心情出了包间,向走廊尽头的房间走去,一个个神情恬静,步履稳当,连话也曾多说,包括一直冷言冷语的翠浓在内。她后面,不仅跟着兰妆,还有一大串歌姬舞姬和乐手,满满当当占了整个走廊。

但这么多人。愣是鸦雀无声,连隔壁间推杯换盏的声音都听得到,何况那啪啪声。

可是等等。何为啪啪声?众人面面相觑,没有人明白。可那声音就是清晰的传来,越是摒着呼吸静听,越是显得怪异无比。没有人注意到翠浓和兰妆交换的,略带讽刺笑意的眼神。

水月轩,是东京都最华丽高雅的酒楼,没有之一。各处都追求精美,不过精美的东西往往就不牢固。就像此时,那声音听起来越来越大。还夹杂着偶尔痛苦的呻吟。那雕着芙蓉和宝相花的隔纱门上,还隐隐映出了奇怪的影子。

“怎么了这是?为何不进去看看?”翠浓静中说了一句话。显得无比突兀。同时,她还拔脚向前走。

这时候。所有人都感觉出不对劲儿,想要原路返回。兰妆见翠浓如此,“急得”上前去拉她。哪想到翠浓恰巧闪身,那动作就跟做了个顺手牵羊似的。兰妆收不住脚,整个人就扑倒在那间雅室的门上。

兰妆的惊叫声中,只听咔啦一声,那门竟然被撞开了。雅间内明亮得过分的灯光,瞬间晃了众人的眼,也让众人很快看清里面的情况。

瞬间,全体呆愣,因为那一幕是绝没有想到的,所以所有人都被震得目瞪口呆!

明晃晃的大烛台比平常的包间里的多出数倍,看起来就像房间里在举行什么巫蛊的仪式似的,又因为全用了红烛,还四处飘着暖烘烘且异样的香,居然照出了一些淫靡的气息来。

房间内有两个人,一个正是众人追寻的宁安侯温凝之,另一个则个看起来很面生的高大番僧。他虽是僧侣打扮,但高鼻浓目,阔口大眼,相貌英俊而年轻,身上的肌肉更是贲张着块垒分明,衬得整个人强壮无比,有如怒神。

若说为什么看到了蕃僧的身材,那是因为……因为房间里的两个男人,竟然都是没穿衣服的!或者更确切的说,是不着寸缕。更要命的是他们的姿势,宁安侯大人半个身子趴在一张圆桌上,长发全散开,汗湿着贴在那张仍然英俊而儒雅,被万千女性膜拜,被众多文人士子尊敬的脸上。此时脸色苍白中带着不正常的红,就像刚被好好疼爱过。而那番僧手中正挥舞着一根鞭子,宁安侯的背上则遍布鞭痕。离得近的人还看得清楚,那些伤痕有很陈旧的了,显得不是一两天造成的。

屋内屋外,全体呆若木鸡,落针可闻。而刚才兰妆的动静,又惊了旁边雅室的人。有更多的人忽拉拉冲出来,也更多的人加入木鸡的行列。

此情此景的主角,若是旁人便罢了,未必人人认得。但宁安侯可是红人,每天从宫里到衙门,再到府里。他行至街上,不知有多少人观望,投以崇拜的目光,那张脸,连路边的小狗都分辨得出。而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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