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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谋律(20)+番外

“女人嘛,总是口是心非,说不定她表面凶我,心里是为我好的。”韩无畏耸耸肩,大言不惭地说,“可惜你没看着她那俏模样,明明是旧衣素颜,头发都散了,可就像华服贵履,妆容精美似的,特别坦然大方。你说,别的姑娘突然见到以墙头上趴着个不认识的男人,不吓得尖叫,也得惊慌失措吧?至少,因为自己形容狼狈,也得有点尴尬吧?她呢,敢跟我对视,还扬言要挖出我的眼珠子。啧啧,了不得。”说到后面,不由得赞叹。

他却不知道,那是春荼蘼在现代职场和法**历练出来的淡定和从容。另外,就是她心里放着春大山的事,顾不得别的。

“我又不是登徒子,不做无礼之事,自然看不到墙内春……呃……雷霆。”康正源道,“再者说了,你从小苦练武功,难道就是为了今天爬墙?”

“你站在墙根下头听,就很正派吗?别臭美了,咱俩是一对登徒子,你不过是个放风的而已。”韩无畏坚定不移地把康正源拖下水,“但也怨不得咱们,院内吵的声音这么大,正好路过的人,谁还没点好奇心?”

“是正好路过吗?你是特意拉我来的吧?”康正源毫不留情的揭发道。

韩无畏笑笑,继续向前走,两人边走边说。

“昨天我回军府,急调了春家的记档来看。春大山的父辈,本来是兄弟三人,他们家是三房。因为春青阳那辈上已出两丁,春青阳就没进兵府,而是去县衙当了差役。你也知道,为避免逃避当兵员的,律法规定军户不得分家。可是春家大房和二房,居然没生出儿子来,就此绝户了。总共只三个女儿,嫁到了外县。到春大山这辈,没办法,隔房顶了他大伯父的缺。”

“春大山现在也没有儿子吧?若有,也不会叫个姑娘家上堂去代父申冤。”康正源问。

韩无畏点了点头,“可若不是有这一出,我也不会注意到春家。只是想不通,一个内宅的小姑娘,我打听过,平时也不像其他军户女那样抛头露面,娇养着呢,却怎么会那么熟悉大唐律法,还能运用得如此熟练?”

“这个……昨天我约见了县衙的部分官吏,倒是私下问了。据说,春荼蘼三个月前大病了一场。养病期间实在无聊,她祖父就从衙门主典那儿错了《大唐律》给她看。想必,是那时候熟悉的吧?但短短三个月就有如此实力,就算不是过目不忘,也是天分超常呀。”

“看她上堂的样子,倒像是个老手。只是她土生土长在范阳,并无特殊经历,也只能以天分来解释了。”韩无畏轻蹙了下眉头,“至于说春大山,他二十一岁为丁,九年时间,从卫士到小火长,再到队副,一级级升得不算快。不过近十几年来,阿尔泰山那边内讧不断,扰边的也只是在幽州北部边界的小打小闹。没什么战事,就捞不到军功,升迁无望。春大山是个忠耿的性子,不擅溜须拍马,家里也没有得力的亲朋,这样还能升官就已经很不错了。”

“春大山长成那般样子,极招惹女人的,上官不妒忌就好了。”康正源笑道,“关于女人缘这事上,你是深有体会。你想提拔他,不会是同病相怜吧。”

“若是人才,没必要不提拔是不是?军府还正好有个职缺。但我是想,他有个如此不俗的女儿,必定也有不俗之处。”韩无畏摊开手,“但今天过来也不是为了什么,就想来看看,哪成想还真遇到好戏了。春大山武艺不错,练兵也有一套,可惜家宅不宁。不能齐家的人,在军中能有大作为吗?我觉着,还是再看看吧。对了,你什么时候走?”

“我身边的幕僚麻烦得很,出门必看黄历。”康正源抓抓头发,“他说三日后正是出门的好日子,所以我那天一早就走。范阳有你坐镇,本没什么大案要案发生,我先往幽州北边去,趁着数九寒天下大雪之前,把那边先巡察完毕,然后再往回走。如果赶不及回长安过年,最后还是落脚在你这儿。”

“行,那我等你,正好可以和我一块儿过年。”说到这儿,韩无畏又是一笑,“不知春家那丫头过年时穿得喜庆点,是个什么样子?”

“你别总惦记人家姑娘好不好?”康正源也笑道,“哪有点折冲府最高官员的样子。”

“这你就不懂了。姑娘就是给男人惦记的。没有男人惦记的姑娘,不是好姑娘。”两人说笑着离去。

春大山不知道,他升官之路,就因为徐氏母女而耽搁了下来。而被惦记着的好姑娘春荼蘼同学,此时还在家中焦急的等待着衙门的消息。

第十八章 瞎子点灯白费蜡

一直等到下晌未时中(下午十四点),春荼蘼派出的人才回来。小九哥不方便进内院,就由老周头来报告。

春荼蘼就一直坐在当院,身上都凉透了。好在听到的是好消息,也算值得。老周头回报说今天恰好县衙非常忙碌,因为有上官巡察狱况,刑房的官吏们急着准备阵年旧案的文档,连那时间超长的午休都省了,还闭了衙。

“老奴和小九哥考虑那位邻县的公爷一时进不了县衙,找不到人,势必要得找个落脚的地儿,于是就沿着县衙外面的茶楼酒肆一间间寻过去,果然找到了。按照小姐吩咐的,我们把那位公爷安排在福清楼先歇下,小九哥亲自去临水楼叫了上等席面,方老板娘还特意找了那位顶顶会说话的二掌柜的亲自做陪,说之后还有乐呵的节目,叫小姐不用操心。”老周头压低声音说,不时瞄一眼东屋。

春荼蘼一笑,也以同样的低声道,“放心,我知道她们支愣着耳朵。可是院子这样大,除非她们长了兔子耳朵,否则听不到的。纳闷死她们,急死她们,哈哈。”

老周头从来只见自家小姐的娇柔天真,哪有这么小小嘎坏的模样,也不禁莞尔。

“老周叔做得好,但您是自家人,我就不多说什么了。至于临水楼的方娘子,这次真的帮了大忙,咱们有情后补。”她站起来。

她没有继承这身体原主的多少记忆,所以不太清楚春大山和方菲的交情。是江湖朋友?红颜知己?还是小小暧昧?她不能确定。事实上,她自穿越而来,还没见过那位本县有名的两个女人之一,临水楼的方老板娘呢。但这次她爹的官非之事,人家不惜力的帮忙,从行事风格来看,此女性格豪爽大方,做事又周到,应该是个不错的人。等春大山出来,自己去谢就得了。

“过儿呢?”她站起来,忽然发现少了个人。

“那丫头担心小姐午饭没吃,说去买些熟食。我怕小姐着急,先一步回来了。”

“啊,您不说还好。这一说,我还真饿了。”春荼蘼只感觉前心贴后心,空荡荡的胃,胃臂摩擦,咕咕的叫。

但在吃饭之前,她得先办一件事。所以,她安抚地对老周头笑笑,然后抬步走到东屋的外面,朗声道,“太太,老太太,荼蘼有一事禀报。”

徐氏没有吭声,像平时一样装死人,倒是小琴打起了帘子。

春荼蘼好像上午那场架根本没打过似的,迈步进屋,姿态怪异的行礼。知道老徐氏必定不会那么容易让她起来,干脆也不等所谓长辈的吩咐,自行起身。站直之时,还低低的痛叫了一声,似乎无意识的反伸出手,轻轻按了按自己的背。

老少徐氏同时变色,老徐氏是怒的,小徐氏是吓的。

上午老徐氏打的那一扫帚,可是实实在在的。春荼蘼此举虽然有故意的成分,但疼,却是真疼的。刚才她悄悄摸了摸,已经肿了起来。

“怎么,是不是坏了事,找大人来给你收拾烂摊子?”老徐氏哼了声,掩饰心虚。

她就是这样的强势人,绝不会低头认错的。在她看来,打就打了,能怎么样?虽然在女婿家打了人家的女儿,在理字上站不住脚,但她要打的本是个丫头,是春家女自己撞上的,春大山还能打回来不成?至于女儿,也不会有事的。因为她知道春大山心软,看死了他见不得女人哭,更不会打女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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