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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灌篮)黑白情缘(9)

阿牧眼中带着笑意:“希望他会真的知恩图报重新做人,否则我就要找他的保人麻烦了。”

藤真在心中暗恨,鬼才受你威胁,那个叫花形的家伙死活与我何干?

阿牧伸手递出手中的金子:“我们在翔阳停留的日子不久,只怕真捉不到他。这锭金子与他有关或许会有捉他的线索,不如就交给大人,也许以后大人会有本事将那人收服呢。”

花形难抑激动,自阿牧手中接过那在旁人眼中无比平常,但对他和他却必然最为特别的金子。

阿牧微笑着说:“我听说大人今天受了凉,我有一套驱寒的内功心法,或许对大人有所帮助。”说着便随口念出一套口诀来。

花形听得不明所以,里面的藤真却听出这是一门极高深的疗伤心法。早闻阿牧的掌法诡异,中了他的掌力越是调息越是血气翻腾得厉害,自己中了他一掌之后也是完全压不下伤势,更无力运气调息才至于功力尽失。如今听得这套心法,不自觉依法而行,竟觉体内真气渐渐可以控制了。一时间实实不明白这个牧绅一在搞什么鬼?为什么竟将武林人视为密宝的内功心法如此轻易地告诉了自己。

阿牧念完口诀后笑说:“不打扰大人休息了,在下告辞。”

花形目注阿牧,深深一揖,由衷地说:“牧捕头对下官关切爱护之德,下官没齿不忘。”

牧绅一不敢有半点怠慢,同样深深还了一礼,恳切地说:“大人为官清正令人敬服,一身系翔阳十余万百姓之祸福,还请大人善自珍重,为翔阳百姓保重自身。”

花形震了一震,终于明白过来,目光深深望进这伟岸男子的眼中。

牧绅一哈哈一笑,转身即去,阿神拉着一脸惊愕不断回头望向房中的清田跟出去,其他捕快也一言不发地跟了出去。他们久随牧绅一,对于牧绅一敬服之至,虽觉得事情不对,但对牧绅一的决定却不会有半点异议。

当然那个急得直跳的清田是例外,才一离开府衙他就再也忍不住叫了起来:“老大,那个藤真明明就躲在房里,你为什么不捉他出来?”

阿神笑着一拳打在他头上:“阿牧都不急,你怎么就这么急?”

阿牧微笑着说:“他不是为藤真着急,他是为礼部王大人许他的那个大园子到不了手而着急。”

清田心虚直跳,咦,那几位大人暗中许自己的东西老大怎么知道,口中却叫起了撞天冤:“哪有,老大,我怎么会在乎一个小庄园。”

阿牧点头:“那就是为了户部孙大人答应只要你抓住藤真和仙道就送给你的那些明珠美玉而着急了。”

清田涨得脸通红:“老大,我是这样的人吗?”

阿神忍着笑说:“阿牧,你太小看清田了,他怎么会是那种为了财物豪宅动心的人。”

清田舒了口气,感激涕零地说:“还是阿神了解我。”

阿神继续悠然说:“他是在着急上火,那也是为了明珠美玉,不过是为了何侍郎应许他的明珠美玉两朵姐妹花。正所谓宁负天下,不负红颜,眼看着到手的藤真跑了,也难怪他着急了。”

阿牧点着头,似笑非笑地望着清田:“原来如此。”

清田急得脸红脖子粗:“你们,你们……”

阿牧看他简直就要急晕过去了也不忍再戏弄他,正色说:“清田,如果你确实不甘心那就回去捉他吧。我们绝不会拦你,也不会分你半点功劳。他现在功力全失,完全没有反抗之力,天大的功劳你自然手到擒来,也可以得到豪宅珠宝和美人,但是你要明白,你从花形房中把人捉出来,就等于毁掉了这个难得的好官。为了个人的功名富贵是否应该害翔阳的无数百姓受苦?”

清田怔了一怔,这才明了阿牧的用心,一个人发了半天呆,良久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说:“老大,你不要太小看我了,我是那种只爱功名富贵不管他人死活的人吗。”口中说得正气凛然,心中却实在肉疼到极点,气急说“那个花形,好好一个官,干嘛非要护着一个强盗。”

阿牧凝思着说:“各人自有各人的故事。这个藤真虽是天下最厉害的强盗却从不曾劫过良善之人,夺过应急之财,比之不少压榨百姓血汗的贪官倒还算是个好人。实在没有必要为了捉他而毁掉一个好官。而且这样也好。象花形这种耿直的官员大多难有得到好下场,总有无数的明刀暗箭会招呼到他身上,我们虽有心相助也不能永远留在他身旁保护。如果正好有藤真这样一个超绝高手,也可以保全他性命安然。”

阿神啊了一声,只道阿牧将这天大的功劳轻易舍弃只是为了不忍连累一个好官,倒想不到他还有如此深的心思。

清田嘟哝着:“这种黑道强人也未必就会知恩报德。”

阿牧只是含笑望着他,阿神则一记指凿敲在清田脑袋上:“你这个小笨蛋,那锭金子明明与花形有极大关系而藤真甘心为那锭金子冒如此大险,如果花形本人有难,藤真哪有不管不顾之理。当捕快不止要勇武最重要是多看多想。你以后要记下了。”

清田不服气地揉着头:“记记记,我可只记得你们以前告诉我当捕快最重要是执法如山,把眼前的犯人白白放过算不算执法如山?”

阿神倒让他这一句问得语塞,阿牧却是沉声说:“这一次我没有依法行事,我依的是翔阳无数百姓祸福依归的天理人情。”他目中忽现威芒,目注这两个自己爱之如弟的得力助手一字一顿地说“你们记下了,执法虽应如山,但山峰须是情义理。”

一向莽撞的清田听得此言也不由深思。

而阿神则是目含敬意,肃意正容说:“阿神谨受教。他日若能独当一面,断不忘今日所得一字一句。”

清田也在心中敬服阿牧,但是想到眼看就要到手的种种好处,特别是那一对比花解语比玉生香的姐妹花,暗觉自己为了天理人情义理做出的牺牲太大了一些。

阿牧看他脸上古古怪怪的表情,心中暗笑:“你这毛猴子,不要失望地这么早,别忘了藤真虽放走了,还有一个仙道呢。你的豪宅明珠美玉未必不能到手。”

清田闷声说:“老大,你不用哄我,那个仙道早跑没影了,难道能指望他象藤真一样蠢地跑回来。”

阿牧神色淡淡说:“找个人打扮成藤真的样子吊在城门上,贴出告示说是捉到了江洋大盗每日吊出来示众,满十日后即就地正法,将首级送往京师。”

阿神即说:“交给我吧。”

阿牧点头。他只是淡淡交待一句话,但真要做得天衣无缝,连仙道那种超级聪明人也看不出破绽来绝非易事,可只要阿神开了口,他就相信这个智将必能把一切做得最好。

清田哼哼着:“这是明摆着的陷阱,象仙道那样的聪明人会一头栽进来才怪。”

阿牧眸中闪着奇异的光芒:“聪明人也常做蠢事,聪明如藤真也一样为了一锭金子而送死,仙道又何能例外。”

清田仍不服气地说:“仙道未必会为了一个合作伙伴跑回来送死。”

阿牧眸中光芒忽转凌厉,令人不敢对视:“如果他真是一个置伙伴生死于不顾的无情无义之人,那他就真的该死了。”

之七

阿牧走后,花形把其他几个听到动静跑来的捕快打发回去,冲着讶然站在一旁的长谷川点头示意他过来,与他一起走入房中,回身将门关上再将床帘掀开,露出气得脸煞白的藤真。

长谷川惊见藤真,心中立刻明白牧绅一捉的是什么人,一时间惊呆了。

藤真却只是恨恨望向花形,站起身来走向他,伸手:“拿来。”

花形还在发呆,没弄明白他要什么,藤真一手自他手中将那锭金子抢过来揣进自己怀里。

花形见他真如此着紧那绽金子心中涌起一种异样滋味:“那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