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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君心(言情版)(7)

樱木听了半天,心里倒有些佩服流川枫了,只是想到晴子,一股子怨气仍是冲天而起:“不管怎么样,欺骗了晴子的感情就是不可饶恕。”

洋平很想问问这个流川枫搞不好连晴子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就欺骗了晴子的感情呢?话到嘴边又止住,他正当英年,还想多活两年呢。

樱木上前一步,看到门上上锁,知流川枫不在,他却也不是乖乖在外头等的主,一拳打出去,大门轰然倒下,他这里行动生风地就进去了,独留下可怜的洋平对着四面八方投来的异样视线赔笑脸。

樱木满腔怒恨还不曾在那一拳中发泄完,可面对空寂寂的院落也是无计可施,只得走到厅堂随意坐下,只等着流川枫来了大兴问罪之师,却没有想过他自己能有什么立场。

可是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樱木的怨气呈直线上升,到最后洋平都躲得远远,不敢在他面前说半句话,只怕把那怒气引到自己身上来。

樱木恨得只在院子里乱转,地上的大石头都被他的脚给跺裂了:“这只狐狸搞什么鬼,这么晚了还不回来?不知是不是又到哪里去骗人了。该死,居然让皇帝在这里等他,罪不可赦。”

洋平欲言又止,只能在心中暗求老天爷保佑流川枫了。

一直等到深夜,樱木整个人都快变成会走路的火球时,才听得院门外有一声低低的惊呼,不知可是流川枫发现院门被打坏而感到惊讶。

樱木立时往外冲,同时流川枫满脸倦意抱着一大堆书册一类的东西正往里面走。

流川枫一眼看到当今皇帝居然出现在他家里自然吓了一大跳。任他是个聪明无双的人,此刻脑子也转不过来。更何况万乘天子直似与他有十冤九仇一般恶狠狠地扑了过来,更令得他连应该下跪施礼都忘了,倒是手上的东西反而因着这一大惊而落了一地。

之八

樱木冲到流川面前本来很想一拳打过去,最后想到自己是强壮武人,不应该恃力欺负一个文弱书生,所以勉强忍着正在发痒的拳头恨恨问:“我问你,你是不是喜欢晴子?”

“晴子?”流川枫的脑子飞快地转了起来,还是没想起晴子是何许人也,自然现出一片茫然“晴子是谁?”

“混帐,狐狸,你还跟我装糊涂。”樱木气得用力将流川按在墙上,对着他拼命大吼。

他双手就象铁钳一样按得流川枫双肩生疼,若是旁人,见到皇帝对自己如此生气,早已吓得魂飞天外了,哪里还顾得上疼痛。可流川枫却不是常人,相反,眼眸中已露出了隐隐怒意。

要知他容貌俊美,常常引人生出歪念。偏他以布衣之身得皇帝破格提拔宠信,更让人更恨又妒,暗地里不知传出多少谣言,深宫中更有许多美人嫉恨于他。官场上,皇宫中,有关他的事,什么难听的话没有,在后妃们口中传说的狐狸精,他也不是没有听过,不是不知道。

只是他立身至正,原不惧于旁人诽谤,可是想不到,一国君主,竟然当着他的面,用这样的称呼如此侮辱他。

他当然不知道樱木这狐狸二字纯粹是脱口而出根本没有多想过,更与后妃们口中的意思不同,只道是他有意折辱。流川枫怒气一生,才不管他是不是皇帝,冷然开言:“请问圣上,这和国家兴亡,或是本次与陵南的大战有关吗?”

“当然有关!”樱木气势如虹地大吼,吼完了才愣住,知道自己失言了,一时气势大丧。

流川枫冷然伸手将他按着自己的手拔开。

因着樱木被流川枫这句话压住了气势,手上也使不出多大力道,不但被他拔开了手,就连流川没有依礼下跪也没有注意。

而流川刚才没有跪是因为太吃惊了,现在却是因为太过生气,所以什么礼法都不在乎了。

樱木本是沙场无敌的勇将,此刻更是满腔怒火而来,没来由得,让流川冰也似的眸光一瞪,倒是有些心虚了,至此细想一番,倒是自己没有理。他又哪里甘心认错,只得强词说:“你到哪里去了,害我等了你这么久?”

流川枫翻了个白眼,你这个皇帝好端端跑到我家里来做什么,居然还来怪我。

此时洋平已拾起流川手上散落的册子,仔细一看,无不是户部的卷宗,忙说:“流川尚书可能是刚刚才在户部回来?现在肯定很忙,这些公事还要带回家来办。”

樱木哼了一声:“就是这样也不应该让我在这里等他……”说到后来忽然醒悟过来,脸上顿时火辣辣一片。

当此之际,国家危难,强敌叩关,众臣无不为出兵之事忙乱,流川枫身为人臣在户部忙至深夜才一脸倦容地回来,而且还带了一大堆事回家再办。可他这个当皇帝的人,却为着争风吃醋的事,跑到臣下家里,对着一个为国家累得半死还如此清贫的良臣怒目挥拳。

流川枫冷眼看着他,也不肯给他留半点余地:“臣再请问圣上,这晴子是什么人,与国家大事到底有什么关系,可以让圣上在如此深夜亲来臣下的住所。”

樱木本是气势汹汹前来问罪,此刻被流川这冷然逼问,反倒半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洋平忙上来打圆场,低声对流川道:“流川尚书,先帝对你有知遇之恩,尚书也为国为君多尽心力,正是士为知己者死的千古国士之风。圣上初登大宝,许多事尚不熟悉,或有违理背法之处,流川尚书也该看在先帝份上,对圣上不要逼迫太甚,更何况尚书对圣上如此说话,已有失臣子之份。”

流川枫冷笑:“水户大人果然是无双国士,难怪深受圣上信重。只是水户大人你即知有所谓士为知己者死,不知可曾听过另外一句话?”说到这里,他目光越发凌厉,字字千钧“士可杀,不可辱!”

洋平被他一句话顶得什么也说不出来,只得在心头暗叹,怪不得朝中官员听到流川枫三个字就皱眉头,这人也太难缠了,固执起来,竟连半点面子也不肯给皇帝留下。

流川枫目光冷冷锁定樱木:“敢问圣上,即然此事与国事无关,圣上你身为一国之君,深夜潜至臣下府地,毁坏门户,狂吼喝问些儿女之私,问大臣如审贼,到底是何道理?”

洋平见樱木不但脸上发烧,连额头上都开始冒冷汗了,暗道,这个流川枫竟是比边关的十万陵南大军还厉害,竟能把皇帝逼到这份上,待要勉强开口劝解,流川枫已先一步道:“安邦定国,护佑万民,君王之道。运筹谋划,以维国运,文官之责。沙场征战,保国卫家,武将之要。水户大人你即是昔日伴太子守关的名将,又是如今圣上信重的爱臣,眼见圣上如此有违为君之道,为什么不行阻拦,反而相伴,你这又算是什么人臣之道。”

洋平苦笑对樱木做个无可奈何的表情,这流川枫辞锋如刀,皇上啊皇上,你恕我帮你不得。

流川再把目光转回已被问得满脸通红的樱木:“漫说我实在不知什么晴子,纵然知道,又纵然有着什么关系,又与圣上何干,为何竟劳圣上深夜以如此形式动问。请恕臣下愚昧不明,还请圣上有以教我。”

樱木窘极大吼:“我虽然是皇帝,难道不能以平常人的身份来问你吗?”

“即是你不穿龙袍,不摆鸾驾,只着青衣便服,以平常人的身份前来,就更加不该毁坏门户,而且无端逼迫,以强力加诸人身,这等行为,与强盗何异?”流川枫的言辞比眸光更凌厉。

樱木万万想不到自己堂堂的皇帝,竟让自己的臣子比做了强盗,颤抖的手指流川枫:“你,你敢这样对皇帝说话?”

“方才圣上还是说是平常人的身分前来,如今怎么又变成皇帝了。”流川一句话堵得樱木无话可说“如果你是在朝堂之上宫室之内下安邦定国之旨意,为维护湘北数代基业而下令,我自然视你为皇帝,凛然遵命。你即已青衣便布,私闯官宅,任意侮人,又叫何人视你为皇帝。湘北又岂会有这样不知理不知法的皇帝。我流川枫堂堂男儿自问对国家尽忠,对君王尽责,岂能任人如此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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