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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虚幻境(295)+番外

肖莺儿低声道:“今早,福灵郡的军队已经到了。”

容若深吸一口气:“这么快?”

四方诸郡的军队都向济州集结,这早已是可以让许多济州百姓安心的消息。

直到昨天,容若才知道,这些集结而来的军队,不是为了守卫这南方最富有繁华的城市,而是汇聚实力,准备响应萧遥的号召,造反做乱的,或者,他们打出来的,还是扶君王,除奸臣的正义大旗呢!

容若咬咬牙,远方传来欢呼之声、雄浑的马蹄声和繁乱的嘈杂声。

有多少军队的铁骑踏上了济州城的长街,济州的百姓是怀着怎样欢喜的心情,迎接他们以为远道而来义守济州的军队的。

短短三天,已有八路军队在济州集结,附近诸郡的主要军力,差不多都已经集中在济州。济州城外,密密连营,几乎望不到尽头;济州城内,刀戟如林,军士如潮,满街都是甲兵之士。

陆道静自觉军力充足,有恃无恐,安下心来,脸上时时带出笑容。齐云龙忙着安排各路军队的驻扎、移防,各种权力交接、责任交付,忙得几乎脚不沾地。

萧遥每天会见各方豪商、各处豪强、各大势力以及各位将领。他似乎完全抛开自己被金册除名的事实,毫不介意地把自己的真实身分摊开在别人面前。

而其他人似乎都以为是国难当头,皇子挺身而出,人人对他尊敬异常。

容若三天来,一步也没有离开明月居,只是有关外面的情报,比谁都上心,每当外面传来一个新消息时,他的脸色,总是要沉上一沉,半晌无言。

所有人的注意力,似乎都放在济州城的防务上,没有人再注意容若这个曾轰动济州的神秘人物。

三日来,明月居的客人,只有一个。据说是萧遥的下人,萧遥听说容若这个好朋友身体不好,所以打发了他每日来给容若请安。容若每天也只是不冷不热地接待,淡淡说几句,就把人打发回去。

第三天,容若收到了陆道静和齐云龙联合署名的请帖。

几乎所有济州城的大人物都在等这份请帖。

如今叛军占领十余座城,叫嚣着要攻占整个南方。济州既已集结南方诸郡的大部分兵力,新来的大军已经休整完毕,诸将的配合、权力的分配都已安排妥当,自然应该集全城之力,商量如何应对,何去何从,这样的大事才对。

济州城内,没有人敢怠慢这样一份帖子,收到帖子之后,无不按时赴约。

只有容若,拿着帖子,枯坐半晌,肖莺儿来催了三次,他还没有坐起来。

直到肖莺儿传报进来:“萧公子的管家,来给主上请安。”

容若拂然而起:“不见,我这就去赴会,见他做什么?”说着大步向外走去。

性德一语不发,跟着他走。

容若低声道:“你的身体……”

性德语气平淡地打断他:“我随你去。”

他声音很是平静,但一语既出,便断无更改。

容若只略一怔,便不再说话了。

苏良、赵仪和凝香、侍月都想说话,容若只摇摇头:“满城的大人物开会,人人带一帮侍卫,能有什么差错,你们就别跟着去了,在这儿安生地等着就是。”

四人并不知其中凶险,听容若这样一说,也无异议。

容若一路出了明月居,外间早备了车马给他用。只是容若人还没有上车,旁边已有个高瘦的中年人上前施礼:“小人给容公子请安。”

容若冷笑一声:“你天天来,也真辛苦了,你主子的心意我领了,也明白,怎么敢不回报他,你也不必日日跑我面前来提醒我。”

那人深深弯下腰去:“公子说哪里话,我家主人最是担心公子身体,再三地叮咛,要公子以后凡事不用操心,万事我家主人自会替公子打点好,公子省些心力,不但保得自己无恙,也不必让公子至亲之人,伤心得病,受苦受难。公子既记得主人的话,知道该怎样做,想来是不必小人多提醒的。”

容若怒极反笑,从牙缝里挤出话来:“你放心,你主人的情意我自是明白,我当然知道该怎么做,我就是不顾着自己,也当顾着我至亲之人的安危。”

他说着一甩袖子,上了马车,性德也随后上车。

肖莺儿亲自驾车,十余名日月堂弟子护卫在四周,车驾声起,已向着府衙而去。

瘦高个远远对着马车深深施礼,待直起腰来时,脸上却是一片森然冷漠。

他转身徐步踱走,漫漫闲步间转入一条小巷,冷清清无人的小巷子里,一条白帕子从他袖间飘落,他浑似不觉,转弯走向一处岔路。

一只手轻轻拾起白帕,很快,“容若仍在控制中,不敢违抗”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

瘦高个在巷子里三转两转,眼看就要转回大街上,忽觉背后一紧,一只手扳向肩头。他应变奇速地反手一劈,寒光一闪,抬到半空的手只剩半截,落在地上。

瘦高个负痛要喊,嘴一张开,惨叫之声却被一块布,狠狠地堵了回来。

眼前复是一黑,所有的思考,就此停顿。

第三章 府衙之会

济州城往日繁华的大道上,几乎看不到一个百姓。长街上,两三步就有几名军士,或低语,或行走,或守卫。天地间,都是一片阴沉沉的闷郁之气。

肖莺儿一路挥鞭驱马,却又忍不住屡屡回首望向车驾,最后终究耐不住,问出声来:“主上,那个萧府的总管意有所指,莫非萧遥对主上有所胁迫?”

容若的声音从车内传来:“莺儿,你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日月堂,真的就只有这样的能耐了?”

肖莺儿目光闪动,口中却道:“属下不明白主上的意思。”

车中容若淡淡道:“今日跟我出去的护卫,好像和以前的不是同一批人。性德说,他们的武功都是拔尖的,比以前你指给我的护卫好出许多倍。怎么回事,好端端为什么换人了?对了,松风哪去了,按理说,你们两个都是我的贴身之人,既是这么重要的聚会,应该一起陪我来才对,该不会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吧!”

肖莺儿眼神一跳,脸色有些发白,没有说话,只是把鞭子挥得更响,赶得马车飞快。

容若在车中淡淡道:“莺儿,你怎么不说话了。”

马车忽然停住,肖莺儿在车前道:“主上,府衙到了。”

容若掀开车帘跳下来,却见府衙之外,已有两千名军士,列出威武盛大的仪仗。

陆道静、齐云龙双双迎到府外来了,府门处有着将军甲胃的人居然有七八个,都站在一起相迎。

这么大的阵仗,足以让许多人受宠若惊、手足无措,外加感激涕零了。

可是容若却只是脚步微顿,望着威严的府衙大门,深深吸了一口气。

属于他的战场,终于到了。而他要进行的,是一场关系到济州,关系到楚国,甚至关系到整个天下的战争。

“容公子。”陆道静三步两步,近前相迎。

容若勉强笑笑:“陆大人,今儿这济州府中有头有脸的,可都到齐了吧!”

陆道静笑道:“人都到了,可就差公子一个了。”

容若点点头,随他入内。

两旁军士列阵举刀,高声呼喝。刀上的寒光刺得人眼疼,那呼喝之声更是吓得人心惊肉跳。

容若脸色微变,陆道静苦笑道:“这是几位将军坚持的迎宾之礼,说是军营之中,只有对最尊贵、最神勇的客人,才行这样的礼。”

容若心中冷笑,是行礼还是示威,真个是有待商椎了。

陆道静看他表情不太痛快,忙着打圆场:“容公子,且容下官为你介绍,这位是从远南郡赶来的程知勇将军,这位是银安城的赵劲节将军,这位是福山郡的刘长安将军,还有这位魏知伦将军今天刚从临安府赶到……”

他一一介绍,容若便也一一打量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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