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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虚幻境(454)+番外

楚韵如怔怔无语,只是望着容若,莫名地让泪水,不止地滑落。

容若心中说不出的痛楚,走近她身旁,眼神定定地凝视她,轻轻地问:“韵如,我是一个,值得你相信的男人吗?”

楚韵如呆呆望着他,良久,忽的痛哭失声,一头扎到他怀中,大声道:“我相信你,我相信你,是我不好,是我总爱胡思乱想,这个时候,还要给你添烦恼。”

容若说不出是欣慰还是感慨,伸出手臂,紧紧抱住她,再也不忍放开。

这个为了他,可以连自己性命都不要的女子,内心原来有这么多苦楚。原来她一直以为性德是女子,她眼看着自己为了性德而焦虑、忧心,甚至疯狂时,心中会有多少痛苦,却还是什么也不说,尽一切力量,帮助着自己。

他的心头只觉无尽的怜惜与温柔:“其实,韵如,我很高兴,你把心里话都对我说出来。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中,身为女子过于可怜,越是幸福,也越怕幸福流逝。何况我的身分这样奇特,行为这样古怪,身边发生的事,又这样复杂,也难怪你一直心里苦,幸好你说出来了,否则,这种种疑问,一直闷在心中,不但伤身伤心,还不知道闹出什么误会来。韵如,以后,不管你心里有多少疑问,也请直接告诉我,如果我做了让你觉得不快乐的事,你不要闷在心里,请你直接对我说。我是一个笨人,不够体贴,不够细心,不懂站在你的立场为你着想,常常会做错事,伤害了心爱的人,却还不知道,所以,请你一定、一定要告诉我。”

容若一句一句说来,楚韵如禁不住泪流满面,湿透了他的衣衫,只是用力地抱着他,一声也发不出来。

容若低下头,在她的耳边,声音并不响亮,却一字一句,清晰入耳地说:“韵如,今生今世,我不负你。”

第四章 偷听之术

大殿之中,秦王宁昭闲闲而坐,悠悠然把玩着手中的金杯,听着许漠天徐徐把容若出现以来所发生的事,一一讲来。

他的眼神出奇地宁澈,出奇地明亮,却偏偏没有任何人可以看得清。他只是静静地听,偶尔会露出思索的表情。

许漠天把诸事讲完,方请罪道:“微臣无能,虽擒下了他,却不能让他承认楚王的身分。”

宁昭笑笑,悠然道:“很傻的固执。他不承认身分,朕也未必拿他没办法,不过,他既然一定要玩这种睁眼说瞎话的游戏,朕就要他亲自来对朕承认他的身分。”

他的语气淡淡,脸上还带着笑容,年少却已沧桑的眼,竟闪过一丝孩子般的任性。

许漠天却觉得手心发冷,冷汗越流越多,心中开始为容若可能会有的遭遇而哀悼了。

宁昭眼神带笑地看着他:“说起来,他也是个让人无法讨厌的有趣家伙。漠天,你这一路与他同行,怕也十分喜欢他吧?”

许漠天全身一颤,扑地拜道:“分属两国,微臣岂敢……”

宁昭微微挥手,止住他的话头:“漠天,你想得太多了,你是朕股肱之臣,朕岂有不信之理,快起来吧!”

许漠天弯着腰站起来,却觉得背心已然湿透了。

宁昭轻轻道:“他的心志应该是非常坚定,所以,才能一直谈笑自如,但是,人前的谈笑自如,不代表他内心不惊惶畏怖,不犹豫害怕,在无人的时候,他们亲密的夫妻在一起,私语密话,往往最能表达他们的心情,也能透露他们的打算,如果能够偷听到的话,应该可以知道很多不为人知的秘辛情报。”

许漠天额头有些汗溢出来:“他们夫妻防范甚严,有外人在时,绝不多说,有人在房外时,他们也会注意,而住到任何地方……”

宁眧忽的放声大笑起来。

许漠天满脸愕然,显然不明白为什么。

宁昭笑道:“看起来,他们是略有些经验的人,但奈何眼中但见一石,却看不见整座大山,他们如此,怎么你也这样?”

许漠天更加迷茫,怔怔望着宁昭,发不出声音来。

宁昭笑道:“不错,设置机关也好,派人躲在窗外、床下、屋顶也好,都是非常有效的偷听方法,但同样也非常鬼祟,一旦被发现,偷听者必十分难堪。你们怎么都忘了,有一种偷听方法,十分光明正大,绝不至于被发现,甚至你就算知道他在偷听,都无法质问追究,只不过,这种方法需要的是真正的高手。”

宁昭带着淡淡的笑容凝视他,悠悠地道:“真正的高手,你明白吗?”

许漠天略一思忖,心间豁然开朗:“是,顶级的高手,只要功聚双耳,听力可以超过普通人的数倍,甚至十余倍,这样的话,若是找一个超级高手,站得老远,或是扫地,或是洒水,或是和人闲聊,任何人都不会防范的,可是这个时候,说的全部话,其实已经尽入旁人耳中了。”

许漠天心悦诚服地道:“这方法的确堂皇正大,而且绝不怕被拆穿。但也只有陛下,才能突破普通人的思维限制,想得出这样光明正大的方法来。”

宁昭淡淡一笑,对于他的恭维既无欣喜,亦无不屑,只是轻轻拍拍手,淡然说:“进来吧!”

话音刚落,门外已经走进一个瘦高的太监,脸容瘦削,表情木然,走起路来,轻盈快捷,似是脚不沾地,好像没有任何重量一般,也不曾发出丝毫声音。

刚才楚韵如从窗户向外望出去,曾见一个太监,远远在一棵树下扫落叶,看到的正是他。

他进得殿来,对宁昭弯了弯腰,竟然没有下跪。

宁昭也无不悦之色,只轻声道:“把你听到的,一字不漏地全部说出来。”

“是。”太监平板地应了一声,然后开始重复容若和楚韵如的每一句对话。

他似乎有着惊人的记忆力,一字不差地把话重说一遍,只是他的语气过于平板单调,听不出任何起伏变化。

一开始,宁昭还只是淡淡地听着,直到太监复述到楚韵如的那句话“性德他是个女人”时,宁昭手中的金杯差一点失手跌到地上去。

他把金杯往桌上一放,失声道:“萧性德?那个来历不明,高深莫测,神奇无比,彷佛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萧性德,他竟然是个女人?”

没有人回答他。

许漠天虽受命捉来容若,但他不像宁昭那样,接收到最详尽的情报,对于性德,知之不详,所以绝不会接口。

而那瘦高太监,只是安静、低眉顺眼地站着,一语不发。

宁昭定了定神,才对那太监道:“你继续说下去。”

太监继续用他那独特的语调,一字一句,把整个对话,徐徐复述。

宁昭这次不再插话,静静地听完,然后挥挥手,太监就像出现时那样,幽灵般退了出去。

宁昭这才看向许漠天:“你怎么看?”

许漠天听了太监这一番复述,心中大不以为然。处于如此困境之中,还以为容若和楚韵如关起门来,要商量什么大计呢,谁知说的居然只是某人是男是女,容若到底有没有勾三搭四,这种女儿家吃醋的小事,实在让人哭笑不得。

听得宁昭问话,他忙答道:“如果照楚韵如所说,萧性德曾在大楚王宫中接受过选秀一样严格的检查,那她本是女子这一事实是绝对不可能有任何疑问的。”

宁昭笑道:“那容若所做的解释,比如忽男忽女啊,临时做假象蒙骗啊,阴阳人啊,这一类话,可信吗?”

许漠天不屑地道:“太过荒唐。宫中选秀,验身极为精细,没有任何假象可以蒙骗得过去,所谓阴阳人,身体和普通女子也还是有区别的,在皇宫选秀的检查中,绝无可能蒙混过关。此人本是女子,断无可疑。”

宁昭点点头:“那你对于容若向楚韵如所做的关于男女之情的解释又怎么看?”

许漠天不以为然:“无非是花言巧语,狡词以辩。其实男子见到美丽的女子,为之动心,甚至偷偷有些不伦之事,本来也是寻常,遇上了喜欢吃醋的妻子,自然要狡辩一番,这种事太过稀松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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