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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楼传说/小楼传奇(5部)(135)+番外

而狄九微笑起来,这位不苟言笑的天王此刻的一笑,竟是俊郎得出奇。

他微笑点头,几乎有些残忍地说:“这位是教主。”

死一般的寂静中,随行人员里最年少的凌宵开始瑟缩着想要找个地方躲一躲。他不忍心抬头看这些分堂弟子们的表情脸色,他更怕所有人不解的疑问的责备的目光望向他们。

就在这一片静寂中,谁第一个倒吸凉气,谁第一个发出惊叫,已经没有人能确定了。

总之,最重视规矩,上下之间,礼仪最严,对失仪无礼惩罚也最厉害的魔教,这一天,有好多弟子完全失控了。

刺耳的叫声让沉睡的傅汉卿郁闷得想要抬手掩住耳朵,这个动作再次使他马上的身体失去平衡,砰得跌落下去。

于是惊呼声倏然而止。天地忽得重归寂静。

傅汉卿依旧没事人一般爬起来,闭着眼睛继续去摸他的马。

狄九似笑非笑看着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教主大人,沉声喝:“教主。”

魔教诸王都已经掌握怎么叫醒睡觉的教主大人,这一声听来普通,其实也是他生生运内力传进傅汉卿耳朵里的,对于耳膜刺激极大。

傅汉卿打个寒战,立刻跳起来,同时睁开眼,忽然发现,眼前居然黑压压站了上百人,个个脸上的表情诡情,神色僵硬,目光迷茫,人人都象精神上受到了极大打击一般。

他茫然不解地摸摸头,抬起那张灰一块,黑一块,几乎看不到本来面目的脸,傻乎乎笑一笑:“发生什么事了?”

人群中又是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以及如同人的理智将要崩溃时可怕的磨牙声。

可怜的赵国分堂主,原本是个看起来风度翩翩儒雅温文的士子,此刻脸都快成猪肝色了。他闭了闭眼,仰天深吸一口气,全身颤抖了一会子,这才咬咬,直挺挺跪下:“拜见教主。”

跟随他之后,近百人,纷纷跪倒,不过,有人连跪都跪得摇摇晃晃,仿佛随时会倒下,有人不是跪,而是索性两腿一软,坐到地上了。

上百人同时开口,声音居然都是有气无力的“拜见教主。”

刚刚睡醒的人脑子基本上就是一片浆糊,所以迷迷糊糊的教主大人,傻愣愣面对一堆低下去半截的脑袋,继续重复他的问题:“发生什么事了?”也就是情有可原的。

同样,一众赵国分堂弟子在极短时间内受的一连串刺激,也就只能自认倒霉了。

武林史载。傅汉卿,修罗之主,当世异人。师门渺茫不可知,艺业浩瀚不可测。初掌魔教,即巡天下,初至赵国,其行其言,众皆深异之。

从这一天起,傅汉卿真正接触到了江湖,从这一天起,江湖也渐渐开始知道了傅汉卿。

新任魔教教主,处理事务奇异的方法,看待事情诡异的角度,以及他许多完全不合情理的作为,渐渐开始让整个魔教和天下正道为之震动,惊骇,并因此产生席卷整个江湖的惊人变故与改变整个武林的奇特变革,但这一切,都已是后话了。

第三部 碧血汉卿——魔主下卷 序章 惊变

第一缕阳光,出现在天之尽头时,又一个沉沉寂寂的暗夜便这样悄然流逝而去。

整个大名府在淡淡的曙光下,又渐渐有了人气,有了活力,有了声息,有了喧闹和嘈杂。

码头上,船只来往,水声不尽。赶着做活的苦力们,已是沿河排了两排,努力招揽生意。

大大小小的船只依次停泊,远远近近,有人高声呼喝,有人笑语招呼,有人搬抬东西,呼喊下令。

近处的房屋,渐渐有人开门启窗,有男子出门操劳生计,有幼儿在街边嬉戏玩闹,有妇人在门里窗前,悄悄望着外边的一派热闹。

远方街市上,行人渐多,沿街店铺,纷纷开门做生意。

做为大赵国南方较为繁荣富庶的重镇,大名府向来颇为热闹。大小商户们的生意一好,这水路行船运送货物的差使,就越发地频繁重要了。

转眼又有四五艘货船,集中在一起登岸,把整个码头都给挤占了,其他的小船只能跟在后面苦等罢了。

船上的船夫,个个精装剽悍,看起来便有一身力气。想来船上货物不少,一众船夫卸货也是不够的。当即就有个管事之人,上码头招雇苦力。

众苦力一看来的是大主顾,自是纷纷上前抢着自荐。好在这是一笔大生意,劳力多多益善,管事的随手点几下,已聚了二十多个体格健壮之人。

众人拿了随手吃饭抬东西的木棍,扁担便涌到船边,正要与一众船夫们搭手搬货。

此时,天色破晓未久,正是清晨时分,大多数人才刚刚起床不久,正准备安然渡过新的一天。

码头里的人忙忙碌碌,码头外热热闹闹,所有人都径自做着自己的事,并不觉的,这一天会和以前任何一天,有丝毫不同。

管事的正冲着几艘船指手划脚,指挥一众苦力挑夫干活,变故在这一刻发生。

寒光闪处,一把刀已毫无征兆地砍在了他的背上。

其他船夫们也是全无防备,才觉有异,还不及有任何动作,四面八方,已是风声大作。

扇担高高举起,不是抬运货物,而是恶狠狠打在人的身上。木棍居然是空心的,苦力们从中抽出刀剑,或刺或劈,而措手不及的一众船夫身上,已是鲜血迸溅。

有人手里的木棍,根本就是铁棒伪装,随意一击,就可以听得到骨头断裂的声音。

惨叫声倏然划破长空。街市上倾刻一片混乱,转眼间,行人为之一清,四下关门闭户,仿若鬼域。

码头上,所有无干之人,纷纷四窜逃散,寻找可以藏身之处,唯恐被无辜卷入风波。

码头外,水面上的船只,纷纷启航远避,人人面色苍白。

转眼间,就只剩下那五艘货船,孤零零靠在码头上,而一干船夫管事,正被一群看似搬货的苦力们,追打不迭。

这些船夫们,虽说猝不及防之间,已重伤大半,却即不跪地求饶,也不四散奔逃,竟然还能勇悍对敌。有人空着手扑上前去,拼着胸膛被铁棍击得胁碎骨折,却也硬生生抱住敌手,滚入水中。

有人回身窜入船中,转眼便又自舱内出现,手中已倏然多了雪亮刀剑,或攻或防,皆勇悍无比。

然这些人再强悍善战,终是变起仓促,转眼间已有一大半人重伤失去战斗力,剩下五六人,虽拼死苦撑,但这些苦力,人多势众,而且打架的手式招法,即熟练,又狠辣,倒似极老于此道之人。在这样一面倒的形式下,船夫们的坚持,终于以最后的失败宣告结束。

在大约小半个时辰的苦斗之后,码头上已遍布鲜血,船上下来的人,再没有一个能站立得住的。

众苦力停了手,便有人拿了大铁钻去钻船底。

几个倒在地上的船夫,见状挣扎着想要阻止,又被恶狠狠棒砸,刀砍,复又伤上加伤地倒下来。

不一会儿,五艘货船全被钻穿,开始渐渐下沉。

一众苦力立时便要撤离此地。还是那重伤的管事,勉力撑起身子,颤声问:“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

话音未落,被人一脚踢到胸口,惨叫声中在地上滚了一滚,痛得满额冷汗,几乎晕去。

隐约只听得一阵阵放肆的大笑。

“敢跟我们永丰抢生意,今儿这就算是一点小教训。”

管事的苦苦抬起头,视线模糊地看着一干人影远去,恨得咬牙如磨。

打人的凶徒虽然转眼走得一个不剩,但街上紧闭的门窗一丝打开的意思也没有,远方躲避的大小船只也绝不肯再靠近,码头里的幸存者们,探头探脑,确定没有危险之后,便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为眼前的一片狼籍而茫然无措。

但从头到尾,没有一个人拔腿去告官,也没有一个人,走过来,帮助这些遍体麟伤,血流不止的可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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