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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楼传说/小楼传奇(5部)(28)+番外

他只能干脆闭上眼,用自己知道的所有粗话,大声痛骂。时尔咒骂时空管理局,时尔怨恨学校的冷酷无情,到最后,所有的愤怒,仇恨,悲愤,不甘,全部集中在一个不知好歹,害他沦落至此的坏小孩子身上。

燕凛,我绝不原谅你。

然后,他听到了一种异样的动静,难道有人来了。强烈的希望让他立刻睁开眼,然后吓得尖叫一声,如果不是动弹不得,他一定从地上弹跳起来。

在他面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狗,一只黑乎乎,毛皮脏臭的野狗。容谦睁开眼时,那只狗的头正好离他的鼻尖不过三公分。

狗头上还带着几处溃烂流疮的伤口,令人只觉无比恶心。

容谦面青唇白,颤声驱赶:“走开。”

不过,野狗完全不听他的话,若无其事的他身上嗅来嗅去,容谦战战兢兢望着野狗,唯恐野狗一时热情,伸出更加恶心的舌头和他做亲密接触,又担心野狗饿得极了,张开嘴享受人肉美餐。

他的担心都没有变成现实,不知是不是因为在脏肮的雨水泥泞中待得太久,野狗也讨厌他身上的腐臭之气,嗅了几下,就转过身体,用屁股对着他脸,然后,慢慢抬起了一条后腿。

容谦才刚刚放了心,却又猛然一凛,野狗的这个动作,怎么这么诡异,印象中,狗抬起一条腿,通常都是为了……为了……撒尿!?

天啊,不要啊!!!!!!!

第十三章 如斯真相

法场惊变后,燕凛迅速控制京城局势,以保护为名的,把所有皇族,以及大臣完全置于掌握之中。与此番大变有关,甚至有嫌疑的人,无不被以铁血手段肃清,其他的大臣们在确定了忠诚之后,一一解除软禁,而对于血统足够高贵,对皇位有威胁的皇族,这样的保护,将会长长久久地继续下去。

借助兵力,燕凛把朝中大局牢牢把持,而各地的诸候,手握重兵的将领们,也纷纷上表以示忠诚。燕国大局,至此方定。

关于容谦,燕凛对外只宣布容相伤重,在宫中休养。也曾有人请求看望,被答以容相伤重,不可惊扰,只遥遥在病房门外,看过几眼便算。

从此之后,聪明人就不再提起容谦了。

燕凛通过史靖园派出亲信,四处寻访容谦,却一无所获,燕凛心中暗自焦燥,只是当前之势,必不能光明正大通令全国找人,他也只得暗自按捺罢了。

一个月后,各地诸候,重臣,奉召入京晋见。就算是有人没有亲自来,也无不派出身边最重要的心腹,或是弟弟儿子这样的继承者前来,这样的行动,一来是贺君王亲政,二来,也是表明赤胆忠心,绝无二意。随同而来的,还有在政变之前,就被燕凛派往各地的几位心腹重臣,太傅皇师。

在政变之后,能说动各方势力不加妄动,又能在大局定后,让各地掌权者亲自或由至亲代替入京,这几个人的劝说功劳不小。

燕凛自是召开盛宴款待众人,没有如很多人担心的那样,有什么摔杯为号,武士一拥而入之事发生,更没有以留京为伴的理由,扣住诸候。甚至没有立刻提拔一堆亲信来排挤旧人。反而谈笑风生,厚加赏赐。大大小小的臣子们的心都安定下来,管他最上面坐的是谁呢,只要大家的荣华富贵依旧,把忠心给他又何妨。

在众人渐渐舒缓从容的笑容中,燕凛知道现在整个燕国的局势已被完全控制住了,只是想要这样的安定继续下去,想要燕国更加富有强大,就要靠他以后的表现了。

大宴过后,他秘召了御前侍卫总统领封长清入宫相见。

封长清是宫中第一高手,也曾在军中做战多年,是军中虎将,亦和各地军队将领关系良好,这一次各处手握重兵的将领们能够按兵不动,有很大原因,是看封长清的面子。

御书房中,别无一个闲人,只有君臣二人,一坐一立。

燕凛淡淡道:“京城的变故,所有详情,靖园已同你讲过了吧。”

高大勇悍的大内第一高手,躬了躬身:“是。”

燕凛望着他:“封将军,这么多年来,多亏你保护朕,支持朕,帮助朕和容谦对抗,帮助我访求名士,帮助我,秘结心腹,若没有你,朕不会有今日。我们这么多人,一起努力对抗容谦,可是每一谈到将来如何处置容谦之时,你也好,几位太傅也好,王将军也罢,全都态度激烈地反对将他处死。在动手之前,我故意把你们调离京城,就是为了让你们不要妨碍我。现在,你们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们一心和容谦做对,却绝不愿让朕杀了容谦。”

封长清道:“皇上,臣是念及先皇脸面……”

燕凛脸色一沉:“封将军,你若真把朕当做主君,就不要试图戏弄朕。”

封长清一怔,抬眸看燕凛冷然眉眼,心头砰然。他知道这位主君是个极精明聪慧之人,以前没有怀疑及此倒罢了,如今有了疑念,又岂是可以轻易欺骗得了的。

他迟疑半晌,终于叹息:“皇上,臣是受容相之命,才来到皇上身边的。臣本是军中将领,若无容相安排,怎会成为宫中禁卫最高长官,臣为皇上寻找的几位太傅也都事先受到容相的重托,才会在暗中全力教导皇上治国之策,臣为皇上寻找的青年英才,也都是容相亲自挑选,认为可以帮助皇上的才俊。当然,皇上天人之姿,必有万方英才来投,后来皇上自己属意的一些人才,倒并非个个经容相安排,只是容相无不事后派人调查确认过,容相也深赞皇上识人之明。”

虽然是已经猜到的事,但听封长清亲口说来,燕凛依然感到震撼:“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他连问三声,一声比一声高昂,一声比一声尖锐。

封长清竟莫名地后退了一步,定了定神,才道:“当年,容相来找我,提起此事,臣也不明所以,只问容相只要好好教导皇上,提携英才便可,何必如此做为,只怕将来毁誉难明。容相说,纵观史书,无论开国之君何等英伟了得,数代之后,君主大多柔弱荒淫,耽于逸乐而不知国事。只因生于深宫之内,长与妇人之手,一言出而天下随,万事无不随心所欲。便也不知要求上进,只因从来享尽天下富贵荣华,便也不知百姓疾苦。皇上若不想学治国之道,若无心关切国事,有哪一个敢拿着鞭子来逼,又有哪一个能逼得了。自古以来,英才多生于忧患之间,宝剑必要磨砺,方有惊世之锋。于其不断求着皇上学习,不如让皇上自己去寻求学习的机会,与其逼着皇上学会分辩人才,爱惜百姓,不如让皇上主动去求纳人才,了解民情。更何况历代以来,多有君主为小人所谗,为奸臣为误。不是君王不懂亲君子而远小人,实是忠奸混杂,难以分辩。经忧患,方识亲疏,历艰难,才辩忠奸。他要以权臣之身,威逼主上,才能看得出,哪些人弃主邀宠,哪些人生死不负,才能让皇上明白,将来,哪些人可托天下,哪些人不可轻信,才不至于犯上无数君王会犯的错误。”

他朗朗言来,燕凛只沉默倾听,只是脸色越发地苍白起来。

“臣被容相所感,方才来到陛下身边,看着容相屡屡对君不敬,看着朝中百官,渐渐轻慢陛下,可陛下却毫不放弃,以稚弱之身,力求上进,这番志量,令臣无限赞佩。所以臣向陛下推荐名儒能士,帮着陛下偷偷出宫寻访,看着陛下拜得明师,陛下访查民情,学习治国之术,理政之道,每每为百姓疾苦忧虑,这番胸襟,不止是微臣,就是几位太傅也无不欣慰。这些年来,容相表面上打压陛下,暗中却无时无刻不在帮助陛下,没有容相的暗中筹划,军中,朝中那些青年才俊,不会那样容易对陛下献上忠诚。陛下所有的窗课政论,都会经太傅的手,送给容相,容相每次看了总是赞不绝口,欣慰起来,比太傅还要高兴,仿佛陛下本来就是他的徒儿一般。他若有什么好的见解想法,也会经太傅之口,教导陛下。太傅对史实的解释,对政略的分析,好多次让陛下十分钦服的见解,其实都是出自容相。这些年来,陛下苦心求学,不爱淫乐,不喜奉承,崇尚俭仆,凡事先忧民力,后虑国情,分明是一代明君的气象。我等无不欣慰,也曾暗中劝说容相,对陛下说明真情。容相却一口拒绝,他说,陛下能得今日成就。固有他的安排,但更重要的还是陛下的努力和天份,此事一说明,只怕对陛下是莫大打击,他也不愿将来,世人以他的些微作为,而掩去了陛下的功绩,为了成就陛下,就算他得万世骂名又有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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