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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双龙传同人)风云会(36)

绾绾静静打量持箫而立的石青璇微笑道:“真真不愧是碧秀心与石之轩之女,如此仙姿,连我见了亦是心折,只是青璇大家即然来了,为何不肯见邪王,邪王明明想见小姐得要命,可是一发觉小姐来了,就又立刻离去。看来邪王虽英雄盖世,心中终还是放不下小姐这最终的破绽。”

石青璇默然不语,心中只觉厌倦,对于尘世间的种种勾心斗角感到难以抑制的厌倦。她原本不愿再入红尘,偏那日候希白谷口告别,让她听出了语声中深深的忧虑,猜出必是生父要有所举动了,因着对知己的一份关念才一路寻来,以箫声为徐子陵化解危难。本欲悄悄回转幽谷,偏无意中又听到石之轩与绾绾一番对话,闻知宋缺要杀徐子陵,原欲转身再寻徐子陵,偏又被绾绾叫破。这绾绾有意提起石之轩,故意扰乱自己的心神,为的是什么呢?

绾绾满目欣赏道:“青璇大家实是谪尘仙子,令得我羡煞妒煞,听说青璇大家得碧秀心真传,又曾保存过不死印卷,想必已得邪王与静斋两家真传,令得小妹大为动心,极想请青璇大家指教。”

石青璇依旧无语,清澈如水的明眸安详如故,但纤手早已暗中握紧玉箫。按理说绾绾似与石之轩一派,应当不致于对石青璇动手,可绾绾行事,向来诡异莫测,又岂是常人所可以明了的。即使当着石之轩的面她也从不掩饰她自己耿耿师仇。现在石之轩不再理江湖之事,再也不会帮助绾绾,绾绾目前的武功又不及石之轩,难报杀师之仇,极有可能会对石青璇大动杀心,要借她来报仇雪恨。更何况绾绾对徐子陵似有情肠,这妒心一起,亦不是可以用理智控制的。

石青璇多年来潜心箫艺,厌倦争杀,虽是出身非凡,在武功上下的功夫仍不及音乐上的,若真要动手,未必是绾绾对手。但她却全无怯惧,平静地面对任何可能发生的攻击。

绾绾却迟迟不曾出手,目光反遥注远方,射出深刻的感情:“徐郎啊,为了圣门大业,请恕绾儿不能救你了,如今你只怕已死于宋缺刀下,为免你地府寂寞,绾儿将你的红颜知己送去与你相伴,也算不负我待你一番情义了。”

这番话听来情长,实际暗含无限恶毒之意。她明明知道石青璇与徐子陵有知己之情,又是为救徐子陵而入红尘,就故意提出徐子陵目前的危难以乱石青璇之心。石青璇的心一乱,又如何对抗绾绾那诡异莫测的天魔功法。

石青璇很清楚她用心之毒,但一颗心还是不由自主地乱了,为着对一个知己的关切而乱了。

徐子陵,你是生还是死?

而这时,绾绾的天魔气场也已发动。

《风云会》第二十三章

徐子陵面对夺命的天刀尚要分心顾及宋玉致的生死,最要命的是在这要命的瞬间他竟无法分辩宋缺这一刀的刀意所在,无法断定这一刀最终会砍向哪一处。

在最后的一瞬,他闭上了双目,右手仍然有如目见一般挡下了宋玉致自击天灵的纤掌,左掌则轻飘飘拂了出去。

面对宋缺的必杀天刀,他居然闭目不见以一只手看似轻柔无力地去格挡。

在他闭上眼的这一刻,整个心灵已超然于天地之外,他的心眼一片明净,尽可感知外界的一切,他放松身体,放松心灵,甚至将生与死,胜与败都已全然放开,只是凭着纯净的心灵自然的灵觉去牵引他的左手,在空中自自然然划过一道平和自如又暗含天理的弧度,五指扣成一个优美至极点却非任何佛教密典所曾记载的手印,轻飘飘正好击在了迎面砍下的天刀上。

天刀被暗含真力的手指弹得发出低沉的声响,宋缺歇尽全力的一刀竟被这看似浑若无意的一记手印所止,再不能有寸进。

即使是宋缺本人亦难掩脸上的异色,但异色一闪,立变满目欣赏,他收刀后退,渊停岳峙,却再无半点杀气杀意,只是欣然仰天长笑,笑意中无限欣喜愉悦。

徐子陵缓缓睁目,神色依然平和,恍似浑然不知方才自生死界边打了个转,仿似全然不觉刚才他以最轻和的方式挡住了天刀宋缺集全身心之力劈出的一刀。甚至于方才那妙至无可用语言来描述的一记奇异手印,他也已全然忘怀,再不能记起方才一招的一丝一毫。那本是灵性所感,天外拈来的一招,如今又已归于天外,若以形式记在他明净的心中,则心灵再不能澄澈,招式亦再难空灵。

宋玉致则是被眼看变化惊得忘了自尽,无论如何她都不敢相信,徐子陵竟能完全凭实力挡下父亲的全力一刀,且不露半点弱势。

徐子陵眼看宋缺欣然长笑,脸上亦是渐渐现出会心笑容,深施一礼道:“小子愚昧,难明阀主心中真意,还请阀主赐示。”

宋缺笑声不止,眼中皆是欣赏:“你若愚昧,天下又往何处去寻聪明之人。当年我初见寇仲才知世上真有那样的武学天才,虽常闻你之名,仍不敢相信,还有和寇仲同样天份之人,今日一试,才知你的天份不但不在他之下,甚至犹有过之,难怪他口口声声说你是他的克星了。”

徐子陵微笑道:“全是阀主手下留情之故。”

宋缺拂然道:“我与人交手,从不留情,若要出手,必尽全力,这才对得起我掌中之刀。方才你挡我全力一刀,奇妙处已至化境。所谓手印,不过是佛家高人借之以引发心灵感悟体内潜力的方式,可你手中幻出的手印却是全心自然而发,非任何佛门密传之技。旁人是以手印触发心灵,你却是以心灵触发手印,其间境界,如天地之别,多少佛家高人武学宗师一生苦求,亦难达你这等至境呢。你若再满口谦词,可是以为我宋缺是不能识人之辈。”

徐子陵洒然道:“我可以对阀主尽实以告,刚才我自己都确实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只是不知如何我自己的心和手象能自然反应一般,自己知道如何保住性命,实在只碰巧,阀主切莫太过高看了我。”

宋缺一笑摇头道:“所谓的自然反应,说到底仍是你本人对武学认识之高才智之强,所以有生死危难时可以不经思索即自行反应罢了。方才那一刀,换了是石之轩宁道奇也不会应付得比你更好。你有如此才智武功,我便可以放心,相信以后无论面对多少艰难困局你都能应付下来。最重要的是,方才我不但试出你的武功,亦试出你的君子之心,和至死仍为寇仲打算之真意。你有金玉之质亦有金玉之心,我才能真正放心将一切交托于你。”

宋玉致听到这里,才敢似信非信地说:“爹爹,你不是要杀子陵。”

宋缺原本冰冷的眸中忽现温情,微笑道:“傻丫头,真以为你爹是那眼中只有厉害不择手段至此的阴险人物吗?”

宋玉致眼中一红,泣道:“爹爹,你吓坏女儿了。”说话间忍不住向那生父依去。

宋缺笑着将她揽入怀中:“是爹的错误,以往专情于武功,本与你们较少亲近,近几年又专心于天下事务,让你们都看错了爹的心意。当日我在山城和你说的一番话字字出于真心,并无半点虚假,你仍可照原定计划去见寇仲,做你心中想做的事。”

宋玉致垂首无语。

徐子陵虽不知宋缺父女事先在山城曾有什么约定,但确实也想不出宋缺为什么故意如此试探自己,终是开口问道:“不知阀主有何吩咐,还请示下,徐子陵若是力所能及,敢不尽力而为。”

宋缺目光如电深注徐子陵,目光中凛然之威足可令无数男儿胆战心惊。

徐子陵却是神情如故,神色一片平和,坦然相对。

良久,宋缺方才一字字道:“徐子陵,我要你救天下,救万民,救寇仲,”

“不如由小妹来领教绾姐姐的高招如何?”清衫儒服气质出尘的人,柔和温雅飘逸如仙的声音,唯有那身前所佩服宝剑“色空”在提醒着所有人,这个一身仙骨的儒衫女子有着举世无双的剑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