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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双龙传同人)风云会(41)

这一招即使是李世民也没有想到。自古到今,进攻洛阳的人都是以强大的兵力,分别蚕食洛阳的周边城市,以断其退路,然后再一举进攻的。万万想不到寇仲竟敢在其他诸城尚有许多在李家手中时就轻攻洛阳,一旦其他诸城挥军来援,少帅军腹背受敌岂非自寻死路。

但是寇仲偏有这样天大的胆子行此奇险。最重要的一点是他知道李世民的心腹将领如今都在洛阳城中,洛阳周围城市的守将一部份是元吉建成的心腹,一部份是保持中立只向大唐尽忠的将领。这次李渊的圣旨虽然被李世民扣住,但封德彝受寇仲之命在李渊耳边吹风,令其同时下达诏令给各城众将。令他们自今以后所有的军事布署都要有齐王手令才可行,而不受李世民节制。同时隐隐说明李世民极有可能与寇仲结为联盟,所有的敌对情况都是做出来的戏,一旦让李世民得了军权,洛阳就要被他双手送给少帅军。

这些将领们将信将疑,一来圣旨不便违抗,二来大家都知道李世民受了父兄多少冤枉气,若说他忍无可忍,反投寇仲也不是不可能,所以众将都不便擅自行动。寇仲围困洛阳,断绝洛阳一切和外界的联系,令他们难以知道洛阳城内的虚实。同时散布流言,说李世民已擒下李元吉,在城中大杀齐王亲信,这次少帅军装出攻城的样子只是和李世民合谋设圈套,任何人领兵相救,都只会掉进少帅军和李世民的陷阱中去。

同时李元吉被李世民软禁的消息也被少数李世民没有完全翦除的亲信带回长安(当然这些人之所以能通过少帅军的包围逃走,都是因为寇仲故意放水)李渊大惊失色。立刻令人将秦王府中上下人等,还有天策府一众将士全部软禁,同时连下圣旨给洛阳周边诸城将领,要他们死守城池,不可轻易中人陷阱。

如此一来,大唐诸将都彷徨无计,难下决断,只得坐看寇仲围洛阳。

寇仲暂时少了后顾之忧,可以全力夺取洛阳。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举凡在战略上有重要意义的城市,均是城厚墙高,沟河护城,易守难攻,能以少胜多,故以孙子的用兵如神,仍以攻城为不得已的下下之策。

寇仲亦知洛阳城池坚固难破,李世民更是天下少有的兵法家,所以也不急于立刻攻城,只是围而不攻,每日只在城下令人呐喊,今天说伊阙已破,明日说甘常已得,后天又说夏、陈、随、许、颖、尉等地皆降,以乱唐军之心。同时,不断绕城挖壕沟立木寨以防唐军突围。不须进攻,只要摆出这样打算长期围困下去的样子已足以使对外界失去联系的唐军心中打鼓,相信他真的已攻下了所以城池,才可以这样笃定。这种心理上的压力足以使唐军慢慢崩溃。

但李世民亦非易与之辈。他早知元吉主事,洛阳必危,一早已准备下足以供整个洛阳两年所用的粮食。所有的守城器械,修城沙石俱皆充足。他目光敏锐行事决断,并不为寇仲刻意所布的假象所影响,屡屡开城冲击。因为少帅军采取的是松散的包围阵形,而唐军采取的却是集中的冲击阵形,所以往往能如锥子般深入到少帅军内部去,当其他的少帅军眼见此处危急前来相助时,唐军却总能临时改变方向再次冲击其他因兵士奔走,而开始散防的防守阵形。尽显骑兵来去如风之利。亦显出李世民苦心训练之玄甲天兵的高明处来。一旦少帅军包围渐渐合拢眼看就要将唐军困住时,玄甲天兵又领先开路带唐兵退回洛阳。这边少帅军才松了口气,要收拾战局,洛阳城中又重新冲出军队,乘着收拾战场的少帅军不及退走,不及防范,大加冲杀,等到后方少帅军冲至,唐军早已退回洛阳。

仅在这小小的攻防战中,已尽显李世民用兵之不测手段。虽然先机为寇仲所占,被困于洛阳一城,但他每能以种种方法指挥军队冲杀,让战斗的激扬驱散将士们心中的阴影,使兵士们对他重新建立起决不动摇的信心来。

少帅军围城的数日以来,李世民屡屡身先士卒,领军冲杀。寇仲虽想乘机取其性命,但李世民根本就没打算和他硬拼,往往只是稍沾即走,斩杀一些敌人,占了点便宜后就立刻退走不给寇仲半点机会。而唐军不断的冲杀也使少帅军往往疲于奔命。本来因围困洛阳而高昂的士气也因此渐渐减弱。

面对困境,李世民采用疲其兵乱其阵的方法,在最艰苦的情况下,凭本身的能力,一点一点把主动重新争取过来。

寇仲暗暗焦急,倒不是害怕李世民,而是担心他对其他各城池的疑兵之计不能持久。一旦有大将能下决断,领大军来援,其他将领也难免心动跟着领兵而来。虽有杜伏威领兵骚扰诸城,但绝非长久之计,如果他不能尽快攻下洛阳,夜长梦多,只怕反陷死地。

就在这样一个兵凶战危瞬息万变的时刻,徐子陵候希白宋玉致来到了少帅军营。

《风云会》第二十五章

中军帅帐寇仲闻得徐子陵等人回来,大喜过望,从帅座一跃而起,急步迎出。几步走出帐外,却又一顿,竟觉脚下步子其沉如山,一时竟再也不能移动了。

徐子陵回来了,可是当他看着这将洛阳城团团围住的连绵营寨时,他又会做何感想。他怎忍在战场上面对李世民,他怎忍看战场上无数生命就此殒落。

徐子陵回来了,一如前言,护送自己未来的妻子来到少帅军中,来到安全之所,然后呢?

他可会留下来,面对无尽杀戮,面对自己和宋玉致。还是如两年前一般一笑而去,再不回首。两年来的苦痛空虚,自己可有能力再承受一次?

一种强大的恐惧涌上心头,耳听着脚步声近,宣永陈长林宋法兴等将领陪着徐子陵等人笑语声近,他却有转身逃走的冲动,只要徐子陵不能面对面和他做一交待,就不能一走了之了,只要徐子陵可以留下,只要……

徐子陵候希白宋玉致三人在诸将围拥下走近帅帐,远远见寇仲怔怔站在帐前。

宣永看得好笑:“怎么样,我就说吧,少帅知道三小姐徐爷和候公子来了,必然要高兴得傻掉,你们瞧瞧,这傻样子。”

候希白骇然道:“你们少帅军的军规真的有大问题,居然可以这样嘲笑主帅的吗?”

其他众将哈哈大笑,显然对他们来说,拿主帅打趣已是平常至极点的事了。

宋玉致美目凝望那英雄盖世的男子,那被部下爱戴拥护至亲的统帅,那拥有绝世兵法天才用兵如神的一代霸主,心中百感交集又是爱又是怨,一时也不知是何种滋味。

徐子陵的目光与寇仲只做一个平淡而短促的接触,就似有心似无意地放慢了脚步,落后了宋玉致半尺。其他将领们几乎都是领会于心,纷纷慢了下来。就见宋玉致一人渐渐走近寇仲。

寇仲见徐子陵慢下步子,心中一阵绞痛,却终于提起勇气迎向宋玉致。看向这美丽美良的门阀贵女,眼见她一步步接近,明眸中闪动着复杂至极点的光芒,寇仲心头忽一阵愧疚,一阵怜惜。

这个爱好和平的女子因他的一点野心私念吃了多少苦头,自己利用她对自己的情义令她受尽伤害,这一番自宋家山城而来,一路上怕也因为自己而屡遇惊险,而刚才,自己几乎完全没有想到她。

寇仲啊寇仲,你怎能再让这样一个女子因你而受伤害。

他迎上宋玉致,柔声道:“小致致,这一回你可真是吓坏我了。怎么招呼也不打一声就出了山城,幸得子陵赶去接你,若是你出了事,叫我如何安心?”

因这一番话实在语出至诚,倒令得本来另有心思的宋玉致一阵恍惚,原本想说的话忽然都忘了,只是凝望着他一时不能有其他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