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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双龙传同人)风云会(42)

这一对男女,男的英伟,女的秀美,在阳光下,万军中,如此对视无语,实令人浮想联翩,想到无尽的温柔情怀。

宋法亮真心为自家的三小姐高兴,忍不住发出一声欢呼,几乎是同一时间,无数欢呼声起。是所有的宋家军将士在齐声欢呼。为他们所追随的盖世英雄而欢呼,为他们的三小姐而欢呼。为他日君临天下的皇帝和皇后而欢呼。

受到宋家军情绪感染,少帅军也欢呼成一片,有不少将士甚至跃上大马,舞旗不止。这欢呼声代表着对一个足以掌握天下霸主的承认,代表着宋家军和少帅军绝对的融和,代表着所有将士对统帅婚约的认可与拥护。

宋玉致惊闻欢呼,一阵迷芒,举目四望,见所有的少帅军宋家军无不满脸笑意,兴奋莫名地望着他们高声欢呼大叫,心中暗震。她一人一身实在是代表少帅军与宋家军的最深联系。因为她而使两军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的任何决定也将对这两支亲密无间的部队造成至大的影响,而在这种时势下,任何的大变故都将影响到整个天下未来的运程。

寇仲耳闻欢呼,如遭雷击,几乎是本能地去看徐子陵。徐子陵静静站在万马军中,身前身后都是欢呼大叫的人,有人在他身旁举枪长啸,有人在他身后摇旗放声,而他只是静静地凝立。唇边似还带着淡淡的笑意,眼神却那样陌生而遥远。自己一眼望去,他似乎在回望自己,又似乎全无感觉。他离自己不过是几十步的距离,可感觉上,却如万水千山般遥远。他明明就在身旁,为什么在这一瞬间似到了遥不可及之处一般。只不过是看了一眼,寇仲便有心头被生生刺了一刀般痛不可当,一口鲜血直欲从心口喷出。从来不曾这样心痛过,从来不曾这样惊惶过。可他却无法再向徐子陵走近一步,甚至不能发出半点声音。只是本能地握着宋玉致的手,抬起另一只手,展现满脸阳光般的笑容,对所有欢呼的将士们示意。没有人可以看出他已经连说话的力气,移动的力量都已经没有了。

他仍是所有将士们心中的战神,是可以控制命运改变天下的强者,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也不过是任苍天玩弄的一枚棋子。他不知道为什么事情走到了这一步,他只知道,一切一切都已成定局。他再也回不了头了,再也不能变回当年扬州城那个快乐而简单的少年,所有的苦果都只能一个人默默吞下去。身旁佳人那握在他掌中的纤手在提醒着他,眼前无数将身家性命交给他为他欢呼不绝的将士们在提醒着他。

他笑着对所有人挥手,没有再看徐子陵一眼。

此时少帅军的欢呼之声已遍营响起,声传十里而不绝。

洛阳城上,唐军闻欢呼之声而变色, 不知是少帅寇仲又有什么奇行,又或是少帅军又攻克了哪处城池。

李世民面沉似水,默默凝望城下,良久方才一叹:“这场洛阳之战对我太不公平了。”

长孙无忌在他身旁长叹:“若非圣上太子与齐王处处掣肘,寇仲岂能得逞。若是我们早些动手……”

李世民苦笑摇头:“早动手又如何,我大唐是府兵制,军队效忠于朝廷而不是我一人。我就是早动手,结局也是一样,只能令我唐军内部生乱,将帅离心,军令不行。一旦我的命令和父皇的圣旨相违背,你以为那些人又会听哪一个的?更何况我纵不顾自己也不能不顾你们,你们自随我征战以来,屡立大功,如今家人皆在关中,我若起事,你们的家人都将难脱干系,我岂忍拿你们家人的性命冒险。此次若非无奈,我也不会发动兵变。”

尉迟敬德劝道:“秦王不必多虑。我等即已将身家性命交托秦王,便是百死无悔。再说现今齐王尚在我等手中,圣上也不会对我们的家人轻下杀手的。”

李世民点头道:“只要我能破寇仲大军,所有的谣言都不攻自破了。”

众将齐声称是,但心情都不免沉重。在如此情况下,要破少帅军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洛阳城中愁云惨雾,洛阳城下的少帅军营却是欢歌一片。

寇仲摆酒为众人接风,大家席间谈笑一番。因知三人长途跋涉而来必然辛苦,纵然徐子陵与候希白修为深厚但宋玉致一个女儿家终要顾惜身子。大家也不多扰,只喝几杯酒便都散去。寇仲早令人为宋玉致安排营帐休息,宋玉致虽有满心的话一时又不知从何说起,亦想休息一下,再慢慢整理思绪。

徐子陵将师妃暄所言,颉利于塞外集结军队之事告之寇仲,寇仲亦是心中大惊。他所有的情报网都放在李唐军队上了,倒确实不曾注意过突厥人的动静,想到可达志自塞外奔赴长安必是与此有关,而跋锋寒去寻可达志探听虚实仍未回来,心中亦是焦急。

不过此刻所有的行动还是要放在攻洛阳上,此事虽不知究竟,倒也不曾令他方寸大乱,只是心中一动,注目徐子陵:“现在你不会走,是吗?”

徐子陵淡淡道:“突厥人的行动极为可疑,在此事没有弄明白之前,我就是想走,怕也难以安心。”

此刻帐中除了他们只有候希白一人,寇仲不必隐藏心事,低叹一声:“你知道吗?我现在倒有些感谢颉利了,若不是他的异动,也许你现在已然走了。”

徐子陵语气淡漠:“迟早总是要走的,你又何必太在意?”

寇仲的心已经痛得麻木了,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与徐子陵竟有用这样疏远的语气来对话。

“这一次你会去哪里?”

徐子陵眼望寇仲,眸光却没有焦点,只是一片迷茫:“天下这样大,总有许多去处的。”

寇仲凄然一笑:“你还会回来看我吗?”

徐子陵眸光渐渐凝定在寇仲脸上,看他神情惨然,无论如何再也硬不起心肠来,终于长叹一声:“我也不知道,也许有一天,我心中一动,便回来了。只怕那时,你做了皇帝,已不再记得我了。”最后那一句本有着说笑的意思,谁知说到后来,尽皆凄绝之音。

候希白听得黯然,想要劝解二人,却又觉他们之中自有一种无形的气氛,旁的人任何人都插不上半句话。

便在此时,帐外有人大声禀报:“少帅,跋爷来了。”

《风云会》第二十六章

跋锋寒不等报事兵话音声落,豪笑着掀帘入帐。依然是高大英武的身形,依然是大理石雕象般俊伟的容颜,身上佩的依然是那把震动天下的偷天剑。就这样迈着大步掀帐而入,也似撑起了青天,掀起了一个新的世界一般,令人感到那股逼人而来的英雄气。

帐中三人乍见好友,俱是一阵欢喜。而跋锋寒,一眼看到候希白,立时笑道:“好小子,多久不见了。怎么你不在青楼抱娘们,却跑到这男人堆里来了。”

候希白啼笑皆非,只得瞪他一眼了事。

徐子陵却是微一皱眉,身形一晃,已来到跋锋寒身旁,一把握住他的右手。寇仲立时领悟,也立刻起身,握住跋锋寒的左手。两道同源异途的长生真气源源不断地流入跋锋寒体内。

候希白也明白了过来,惊问:“你受伤了?”

跋锋寒却浑不在意:“小伤而已,看他们两个紧张的。”

徐子陵不悦地看了他一眼,寇仲则哇得怪叫起来:“这么严重还叫小伤,那什么叫重伤?”因着对朋友的关切,二人此时倒暂忘了愁苦。

跋锋寒笑笑收回被二人的握住的手,坐下来调息吐纳,以自身真力与长生气相合以求疗伤之效更佳。待吐纳已毕,方才睁目道:“可达志那小子岂是易于之辈 ,又倔又狠,手底下的功夫又硬朗,要不付出代价,岂能从他口中逼出真相来。”

寇仲与徐子陵心头明了。可达志是突厥少有的高手,跋锋寒要胜他不是不行。但跋锋寒念着曾同生共死之情要对可达志手下留情,即击败他而不伤他性命就难之又难了。高手相争,生死往往决于瞬间,若有一丝仁厚之念,不能抢占先机,往往会白送性命。跋锋寒面对如此强敌,尚要把握分寸,不伤他性命,又要从最难对付的可达志身上追出真相,其间斗智斗勇,险恶艰苦之处自不必言,而跋锋寒身受重伤也不调息休养反星夜赶回,丝毫不顾如此作为会加重伤势,可见事情极为严重。但跋锋寒本人说来却只是淡淡一言,其间险恶之处半点也不提及,只如平常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