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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双龙传同人)风云会(58)

此刻已是深夜,的确是夜探敌营的最佳时间,可是让大家感到难以理解的是,徐子陵在做这么一件九死一生的奇险大事前,甚至不来打一声招呼道一声别。

几乎所有人都看向寇仲,看他有何动作。只有跋锋寒目光仍望向那遥遥暗夜,望向远方那看似无尽无止的突厥营帐:“子陵也知道你和李世民都面临决择,他不愿意参加这样的会议,他即不想伤害李世民,也不愿让你受他的影响,误了你的大业,所以他只能走。对他来说,陷在你与李世民的敌对之间是种极大的痛苦,或许,他是故意要让自己去冒那样的大险,死亡从来不能令他害怕,甚至修习长生诀已达到一定境界的他,对于死亡有一种极大的好奇。当这尘世中没有什么能牵绊他,或是有什么令他痛苦,让他想要逃避时,死亡,也可以是一种很轻松的选择。”

说到后来,宋玉致已经白了脸,商秀寻花容失色,候希白差点连美人扇都拿不住,帐中众将也无不变色,只有寇仲居然连眼神也没有动一下,只是又急又快地说:“快,请秦王来。”

(写到这里下文大家可能都可以猜出来了。其实我写的也没有什么出奇之处,还是走了黄易的老路。历史明摆在那里,更何况寇仲若为皇,子陵何以自处。只是觉得黄易投降得太快了。少帅军中将士岂会没有心结。所以才刻意营造这一场大战,反正历史上也有这么一丁点影子。又可以让少帅军和唐军联络感情,让寇仲和李世民彼此敬佩也增加情义,这时候再二军合一,感觉上合情合理一点。)

《风云会》第四十章

少帅军营和唐军营人人心情沉重,而突厥军中又何尝不是一片愁闷。

突厥人向来来去如风进骑如电,此番失利,在此地困战已然一个多月,突厥人骑战之利渐失,而面对连番缠战,没有占到半点便宜反而损失损重的后果,这些强悍的战士们开始思念他们的草原,产生厌战之心了。

可是此刻面对强敌,又岂是可以说退就退的。而相比一直愁烦不知如何克制寇仲和李世民联军的颉利来说,黑狼军的统领突利心中的矛盾和痛苦则更甚。

较突利更为年青气盛的结社率已经闷头喝了一大袋烈酒,看兄长仍是默默不言,忍不住大声道:“大哥!”

突利沉声道:“稍安勿燥!”

“安,我怎么才能安?”结社率起身跺足:“我们的人损失已上万了,受伤者更众,可是颉利那边呢……”

“够了。”

“什么,够了,没够,凭什么?每一次做战都让我们冲在最前头卖命,他们在后头躲开少帅军和唐军的锋锐。李世民和寇仲是多么厉害的人物,最强大的攻击都是我们承受了。就因为他是大汗,就因为毕玄总是向着他,就因为毕玄的威望,所以可以处处压迫我们,拿我们的人去当枉死鬼……”

结社率的脾气还没发完,外面忽传来喧闹之声,有人大声叱喝:“什么人?”然后一个平和的声音就那样自自然然却又惊心动魄地传到了耳边:“徐子陵求见突利可汗。”

突利与结社率一起色变,同时抢步出帐。

对于修习长生诀拥有无上灵觉感知,又精通突厥语,并曾在黑狼军中多时的徐子陵来说,乘着暗夜潜入黑狠军驻地并不是太难的事。当然突利的汗帐不是可以随随便便神不知鬼不觉潜入的。徐子陵索性就现出身形来,直接报出身分。

本来一看到外人就立刻围上的突厥军都已刀枪出鞘,可是一听徐子陵报出名字,反而没有扑上来,只是沉默地围在了四周。在烈烈火把下,打量着这个传奇中的人物。

任徐子陵何等本领,身陷上万突厥军的包围之中也是不可能逃出生天的,可是在无数双目光的冷然虎视下,他却依然是一袭轻衣飘逸如仙,从容自在地象在自家园林中闲游一般。

夜色深深,夜风猎猎,吹得火把摇不定,只有他唇边那淡淡的笑意,安定如斯。

重重包围着他的突厥战士只是静静看着他,没有人想到应该扑上去将他擒拿。面对这样微笑中如同天人般飘逸的他,没有人可以激起敌意,相反的是一种极度的尊重和敬佩。

毕竟黑狼军和金狼军不同,他们曾在寇仲和徐子陵的带领下大败过金狼军,对于寇仲和徐子陵这两个敌人的感情较复杂。在崇尚勇士的草原男儿心中,对这两个强敌的敬佩之心反而远胜仇恨敌意。

黑狼军的将领们都曾与寇仲徐子陵喝酒论交,此刻看到徐子陵突然出现,也都觉不知该叙旧情呢,还是该大打一场,但几乎都立刻下达命令,要众人封锁消息,外围的黑狼军不得现出任何异常现象,以免颉利那边得知这里发生的事。

突利和结社率走出帐外,看到身陷重围中的徐子陵亦是愕然。

反倒是徐子陵象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事一般,施施然打招呼:“好久不见,可汗好吗?”

突利怔怔望着徐子陵,想起当日在中原遇危,得他与寇仲尽弃前嫌舍命相助的种种恩义,想他们三人同生共死屡历艰险的深厚情义,心中一片迷茫,好不容易方才苦笑着说:“子陵啊,我不好,很不好,想来你的日子也并不好。”

徐子陵听他语音凄苦,亦是黯然,一个多月来的交战,他也曾屡次在战场上与突利相遇,双方都尽量避开对方不做正面交战,可那样的痛苦矛盾却都已在彼此的眼神中尽露:“正是因为我们过得都不方,我们才应该好好谈一谈。”

突利长叹摇头:“子陵啊,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的心和你一样地痛,可是你实在不该来。你是汉人,我是突厥人,我们都只能为我们自己的族人尽力尽忠。我知道在战场上你对我屡屡留情,但你就算亲手将我击杀,我也不能怪你。你如今来此,叫我怎么办才好。你明知我是无论如何不能背叛自己的部族 的。”

“无论如何,你我曾经是兄弟,难道你连听我说几句话的耐心也没有了吗?”徐子陵安详地道“说完了,大家一样可以放手一战,生死无怨。”

突利神色复杂地看他一眼,落漠地叹息一声:“好吧。”

李世民步入帅帐时,帐中只有寇仲一个人,桌案之上,亦只摆了一壶酒,两个杯子。

寇仲笑着向他举杯:“世民兄,原想治一席洒菜与你共欢,可惜的是我们长日交战,补给困难,实在弄不出菜来,只好喝白酒了。”

李世民微笑着坐下,自己为自己倒酒,仰头饮尽,火辣的酒入了喉,倒似连心也烫了起来。心中如火一样受着煎熬,口里却还笑得云淡风轻:“寇仲你请我来,该不会只是为了喝酒吧。”

寇仲淡淡道:“世民兄,你心中也同样明白,当我们和突厥军分出真正的胜负后,你我又将再是生死大敌了。”

李世民黯然一叹,随便大笑:“莫不是少帅你要先下手为强,在旁边已暗伏了五百刀斧手,只等你掷杯为号。”

寇仲忍不住大笑:“李世民啊李世民,怎么你现在说话的口气竟有些象我了?”

李世民淡淡笑道:“做了这么久的兄弟朋友,不知不觉,说话行事,倒真有些象你了。你不说,我自己竟然还不曾觉得。”

寇仲淡淡说:“我寇仲若要杀你李世民,只凭井中月即可。”

这样的话他说来自自然然,李世民也全无怒色。寇仲并不是在示威,而是在陈述事实。所以李世民连眼神也不变一下,自己为自己倒满了一杯酒,忽然一笑道:“与突厥决战后若能得胜我们就是敌人了。”他的神色依然是平和的,他也是在讲述一个事实。

寇仲微笑着听他说下去。

李世民语气仍是一派平淡:“而今你虽在唐境,但坐拥南方半壁江山,少帅国内尚有人马待用,杜伏威的江淮军仍在随时听你支派。你没有任何后顾之优。而世民却已失去洛阳根据之地,又不见容于父兄,手中这一支孤军连基本的粮草补给尚且不足,只要被你截断回转洛阳之路,就无路可投,几乎必败无疑。无论在从任何方面考虑,世民都应向你投诚。我知你必不会薄待于我,如此也远胜于战败被杀或死于父兄之手。”